容池临百无聊赖的蹲在旁边等着,突然卫明泽猛地抡起冰杵,刚探头的鱼就被他生生打了上来。
卫明泽喜滋滋的朝他挑眉:“想怎么吃?”
容池临兴致缺缺:“怎么吃都行,看你。”
“宫中禁火,要不然倒是可以烤来尝尝。”卫明泽思量一番:“不如我们去皇奶奶宫中清蒸了?哪的小厨房一直没人,不用怕被看到。”
不管怎么做容池临都没什么胃口,他随口应着,起身就走。
“等一下。”卫明泽追过来,容池临转身,卫明泽突然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从上面取下一小块冰晶,冰晶闪闪发光,在温暖的指尖化成水迹。
说来奇怪,虽然二人名义上是“试试”的关系,但容池临始终无法进入状态,平日的相处中他总拿卫明泽当兄弟,只有偶尔突然的肢体接触才会让他猛地记起二人竟是这种关系。
然而想起来也不会有少女怀春般的悸动,反而很是别扭。
也不知道卫明泽会在这段关系中有什么样的感受。
“这边还有。”卫明泽细致的帮他摘头顶的冰,手指停在他耳廓上方:“是不是冷了?”
耳朵过于敏感,被骤然触碰让他下有些不开心,忙侧开头躲避:“还好,不冷。”
“你耳朵都快冻成冰了。”卫明泽笑道:“我帮你暖一下。”
“不……”还未等拒绝的话说出口,冰凉的耳朵瞬间落入温暖的掌心。
逢河扫了一眼耳朵瞬间红透了,一声不吭的转过身不敢再看。
卫明泽心跳很快:“你一直都很怕冻耳朵,每次都是我帮你暖。”
容池临后退一步,实在按耐不住想甩开的冲动,正要说话,突然一阵劲风从耳侧袭来,快的让人看不清动作,下一秒卫明泽便重重的摔倒在地,吐出一大口血。
容池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傻了一瞬,还没等回过神手腕就如同被铁钳钳住猛地甩到后面。
力气很大,却留了情。
卫以珩双目赤红,恶狠狠的拽着卫明泽的衣领将人提起,玄金朝服背风吹起,发丝凌乱神态癫狂暴怒:“谁准你碰他的!”
容池临心里咯噔一声,卫以珩怎么突然出来了!
卫以珩又是一拳砸下,卫明泽半边脸顿时肿起老高,卫以珩暴怒的声音响彻在整个湖面上空,拳头不住落下:“朕的人你也敢动,你是不是活腻了!”
“他本来……”卫明泽突出一口血,艰难道:“是我的人。”
冰面上的鱼缺了氧,身上结着细碎的冰碴子不停的扑腾。
“啪嗒——”
“啪嗒。”
光是听着就让人难受。
容池临冲上去拽住卫以珩的胳膊:“你再打就要打死他了!”
卫以珩浑身的肌肉都绷得很紧,容池临毫不怀疑他现在若是一拳砸过来自己只能粉身碎骨。
“你跟他在做什么?”卫以珩陡然攥住他的手腕,阴沉的眸子死死的锁定在他身上。
骨头好像都被他捏碎了,卫以珩这幅样子实在吓人,往日里虽然强势霸道,但里面总是藏着爱意,可今天容池临真真切切的在里面瞧到了杀意,不只是对他,还是对卫明泽。
容池临忍不住后退:“有什么话你先放开再说。”
卫以珩猛地将他拽过来:“说!”
容池临闭上眼:“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卫以珩额头青筋暴起:“朕放你出来不是让你跟他厮混的!你就这么恶心朕?”
容池临无力的辩解:“我跟你说过了不会再陪着……”
“朕同意了吗!”卫以珩步步紧逼:“朕问你,朕几时同意过!”
“你放开池临。”卫明泽爬起来抓卫以珩:“命运的齿轮终将回到正轨,一开始就是你的错你怨不得他!”
“滚开!”卫以珩抬腿一脚毫不留情:“几时轮到你说话了?”
卫以珩狠狠道:“来人,卫明泽押入宗人府一百大板除祖籍。”
卫明泽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容池临大惊失色:“卫以珩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是想把他活活打死!”
卫以珩猛地回头:“朕凭什么不能这么做?”
容池临从来都没看过他这么可怕的模样,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背上渗出的薄汗,几乎是下意识的,完全不受控制的像后跑去。
退却不受控制的发软,脚下突然一阵踉跄,整个人狼狈不堪的摔倒地上。
卫以珩脚步声逼近,野兽一般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还想跑?”
这是这么久以来容池临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卫以珩人人皆传的可怕,那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让人骨头缝里都泛着凉气。
容池临不停的往后退,突然笑了:“你要杀我吗?”
未等卫以珩开口,逢河突然拦在容池临身前:“陛下手下留情啊!”
“滚。”
“陛下!”
卫以珩一脚将他踹开,弯腰拽住了容池临的手臂直接将人扛到肩上。
一阵天旋地转,卫以珩用上了轻功,转瞬的功夫就将人摔倒了床上,容池临肩膀撞到墙壁上瞬间麻了,容池临蜷缩起来不停的往后缩着身子,听到卫以珩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从今天起,你再也没有自由了。”
卫以珩逼着自己离开,随之而来是数个落锁的声音。
容池临余惊未退,眼睁睁的看着房门、窗子一个接一个的被锁上。
再也没有人进来,从天明到天黑,连送饭的人都没有,就在容池临以为卫以珩想把他活活饿死的时候,门外传来锁头的声音,张福满端着餐食走进来。
“用膳吧。”
容池临眼皮也没抬:“他身子怎么样了,发了那么大的火会不会气出病?”
“您说您这是何必?”张福满对他有怨:“既然记挂陛下为什么非要往他心上捅刀子。陛下是错了,在您眼里是大错特错,但他已经真心悔过了,您就非得揪着不放,就非得瑕眦必报,非得小心眼吗!?”
容池临垂眸:“卫明泽真的挨打了吗?”
张福满道:“打了。”
“没打那么多吧。”
张福满抬头,长叹了一口气:“您就是咬准了陛下不会对王爷下死手才如此肆无忌惮。”
“打了不到五十人就晕死过去了,就没再继续。”
容池临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