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乾被折磨了不到两个小时，整个人都干瘪下来。
这样看，轮廓上倒是和寂海有几分相似。
“此话当真？”寂乾被那伤，折磨的不轻。
“我向来说话算话，”徐盈盈面色不改，拉过一把椅子，坐在石床边。
这话听着耳熟，上次她这么说，还是和薛家老族长聊天。
洞口的路平初轻轻勾起嘴角。
寂海沉着三角眼，思考几息之后，开口道：“你问。”
脸上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讥讽。
两个问题，无非就是长生的事，没有人能抵挡长生的诱 惑。
“大长老果然痛快，”徐盈盈双手放在膝盖上，身体前倾。
“你从哪里知道人妖结合的事？”
“呃？”寂乾在心里已经把长生之事的回答想好了，结果对方却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很难开口吗？”
“是大河域的上官家。”寂乾十分痛快。
又是上官家？
徐盈盈心里盘算着，等从黄金山脉出来，这上官家一定要去一趟了。
“上官家告诉你人妖结合的事，那第二个问题，说说你和妖族是怎么勾搭的？哪里来的妖族？上官家介绍给你的吗？”
寂乾心里深感诧异，他以为第二个问题，是和长生相关的，没想到又是这么无用的问题。
“呵呵，人妖结合之事，是我偶然偷听来的。至于妖族怎么来的，屏海森林深处，到处都是妖族，不需要别人介绍。”
“寂乾，你果然...是个大聪明，你怎么能确定人妖结合之事，不是上官家故意透露给你的？”
“嗯？”徐盈盈的话，让寂乾一怔，脑海里快速回忆起当初自己偷听的场景。
现在看来，破绽百出。
看到寂乾的标签，徐盈盈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嘻嘻一笑道，“现在是不是很后悔，给上官家当了上百年的炮灰？”
“用玄心宗培养出的天之骄女，去喂饱那些妖族，去制造...去给上官家做嫁衣...”
徐盈盈终究没有说出半妖这个词，就寂乾这脑子，不一定知道自己是在制造半妖。
另一旁的寂海，又悔又恨，瞪了一眼寂乾。
玄心宗被卖了，还替人数钱！
锁定大河域上官家之后，徐盈盈也没什么要问的了，起身准备离开。
“你就没有别的要问？”
寂乾追问道。
“啊？没了啊？”徐盈盈挠挠丸子头，“你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你就不问问我长生的事？”
寂乾一脸好奇，忍着痛发问。
同样的问题，寂海之前也问过她。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对长生没兴趣啊，自然没什么想问的。”徐盈盈摆摆手。
“怎么可能！有人不想长生？”寂乾要奔溃了。
徐盈盈站定，回身看看寂乾，又看看寂海，叹口气。
“哪怕你活一万年，每一年，每一天，都过着一模一样的日子，你们说，这样究竟是活了一万年，还是一天？”
“人生不过百十来年，哦，修真者或许更长，但我不追求长生。”
她的话说道这里，戛然而止。
留下寂乾寂海原地发呆，带着路平初离开山洞。
等人都离开了，寂乾才反应过来，“啊，这个奸诈小人，套走我的话，却还没有给我治伤！”
寂海也是一愣，“算了，明天我去找他们问问吧，大哥，你可曾后悔过？”
...
“那你追求什么？”
回去的路上，路平初发问。
徐盈盈抬头看天，双手放在脑后，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我的追求啊？自然是看看这天、看看这地、看看这人间...”
还有，看看你和小元喽。
只不过最后这一句，是在心里说的。
路平初似乎也是第一次思考这个人类究极问题：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半山路上，徐盈盈难得，哼起了歌。
“谈爱恨 不能潦草，战鼓敲啊敲”
“这缘分 像一道桥，旌旗飘啊飘”
“红尘烧啊烧，以生死，无愧证明谁重要”
...
身穿一身水蓝仙裙的徐盈盈，行走在半黑的山间，背景是广袤的星空。
再配上这歌声，路平初觉得整个人都开阔了。
体内灵力涌动，咔嚓一声。
竟然冲破了。
他眉头一皱。
他的修炼和旁人不同，旁人是从低到高，而他，本身境界非常之高。
有多高他也不清楚，但打个厄境强者问题不大。
可偏偏，体内不知道什么原因，实力被禁锢。
他只有不停修炼，别人是提升境界，而他是为了冲破禁锢。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任何人都不知道。
难道是心境提升的原因？
“咦？路平初，你发什么呆？走呀！”
抬头就看到前面的徐盈盈，站在前方不远处，笑盈盈冲他挥手。
他深吸一口气，抬脚向前走去。
活着到底为了什么，他还不清楚，但现在，保护眼前之人的笑容，就是他心里唯一所想。
二人回到寂海院子时，路过大门口。
柳月还在那里，可怜兮兮，“路公子，你不能这样对我...”
路平初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抬腿进屋。
倒是徐盈盈，听了她这话，倒退几步站在她面前，“柳月仙子，为什么不能这样对你？”
“因为...因为我喜欢路公子，我一片真心，你们怎么能...”
徐盈盈皱眉，“停，你喜欢别人是你的事情，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
“我...”
“照你这么说，假如我也喜欢路平初，那我要求他把你扔出去，是不是也可以？”
“你！”柳月被辩驳的说不出话。
“可以，”二人身后传来路平初的声音。
“不，路公子！”
柳月娇喊一声，就被路平初一挥手，卷着灵力送出几里之外。
“哈哈哈哈！”徐盈盈掐腰大笑，拍着路平初的肩膀，“路大佬，上道，干的不错！”
可路平初漆黑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你喜欢我？”
“呃？”徐盈盈一滞，频繁眨眼，磕磕巴巴的回答：“我...我刚刚...刚刚说的是假如...假如！”
说完，逃命似的奔回屋内。
路平初信步闲庭，跟着进屋。
竹床上小元抱着白团子已经睡着了，萱萱拉着东方辰的手，伏在床榻边也睡着了。
东方辰还在昏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