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似锦一听,立马来了兴致,还不忘揶揄道,“侯爷果真料事如神,这二牛自己送上门了。”
之前他还忽悠自己和他打赌,幸好她没有答应,不然这会儿可是要输得什么都不剩了。
徐靖羡笑了笑,“那也没有你聪慧,知道防着我,不往坑里掉。”
一波商业互吹完事之后,见到了一瘸一拐进来的二牛。
明似锦一看二牛浑身脏兮兮的,忍不住皱了眉头,快步走到他跟前,“你这是怎么了?”
她明知故问道,总得装的自己不知道,才能将关爱瓷窑之人的表情发挥的淋漓尽致。
二牛心中越发悔恨,“窑主,是二牛错了。”
“到底怎么了。”
明似锦挑眉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你说出来我替你做主。我不信还有人敢欺负瓷窑的人!”
二牛一边悔恨一边疑惑,难道侯爷没有将自己是叛徒的事情告诉明似锦?
可能是觉得自己装的有点过,明似锦轻咳一声,“还是说,你知道到底是谁炸了锦瓷窑,想要给我透漏消息?放心,我不会让别人知道,是你告诉我的。”
总算是将话题拉了回来,免得等会儿露馅。
“他怎么能不知道?”
徐靖羡也跟着做戏,声音淡薄道,“给烧窑内投放爆竹的人,可不就跪在你面前。”
“什么?”
明似锦一脸不可置信的倒退三步,“二牛,怎么会是你?我……我那么信任你,所有瓷窑的土,我都带你一起去看,你看土的眼光那么好,所以我才给了你比其他人高的工钱,你……”
她说着说着,叹了口气,眸子定定的瞪着他,一副铁不成钢的样子,“是不是有人为难你了?”
三言两语,就让二牛想起了很多事情。
从一开始他被招进来之后,的确比别人薪水高一点,有时候明似锦太忙,瓷土的事情几乎都是他在负责,明似锦说过,瓷土是瓷窑的根本,所以她是信任自己的呀。
越想越后悔,“是我错了,我想要尽快娶媳妇,钱不够,所以我就想赚点儿快钱,我……”
“那你可以找我来借。”明似锦叹息道,来来去去,都是被钱逼的。
“那窑主也不可能预支我一年的工钱啊。”二牛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明似锦睫毛颤了颤,“你若是愿意与我签订契约,做长工的话,我为什么不能提前预支?”
这怪她,没有提前给大家说清楚,因为预支工钱最多是三个月,不会有比这更高的了,二牛不相信也是正常。可她不信,牛老也不知道。
“这件事,牛老他……”
“父亲什么都不知道。”二牛低声道,“我就是看他为了我的老婆本愁眉苦脸,还要挨我娘的骂,我才……”
明似锦挑着眉头等他后面的话,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只解释原因,不说到底是谁背后指使的。
“那现在,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明似锦挑了挑眉,指了指徐靖羡,“你是来找他的?”
二牛点头。
在他心中,能和承安伯府对抗的,只有安国侯徐靖羡,明似锦自己都是明家的女儿,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明似锦一脸气馁,找徐靖羡你就早说嘛,害得她白演了半天的戏。
她气呼呼的坐了回去,端起鸡汤抿了着,眼皮子都不抬。
徐靖羡淡淡一笑,转头看向二牛的时候,脸上的笑意骤敛,只剩下凉薄,“说。”
简简单单一个字,吓得二牛浑身发抖。
原来这就是威信!
明似锦很少见到徐靖羡这样盛气凌人的样子,他在自己面前,大多数都眼角带笑。
不过瞧着他一下子就唬住了二牛,她心中有些许不服气,但她自问自己是做不到的,只能静静听着二牛谈条件。
二牛害怕的声音都有些哆嗦了,“我愿意说出来是谁收买的我,只求侯爷能够放我一马,不要追究我已经得到的钱财。”
如果真将钱拿走的话,他家就什么都没了。
徐靖羡冷哼一声,到了这时候,还在想着钱,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请侯爷成全。”二牛磕头。
明似锦瞥了瞥嘴角,这受伤的是锦瓷窑,怎么求情起来就顺着徐靖羡走了,那她呢,就是个摆设?
思及此,她原本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徐靖羡并没有直接答应他,而是反问道,“那人给了你多少钱?”
二牛低下了头,“今日刚去拿了一百两,合计之前的,总共一百一十两。”
明似锦手指颤了颤,就是说,十两银子,便把她的瓷窑毁了?
徐靖羡轻嗤一声,“好,我答应你了。”
二牛这才道,“是明夫人。是她让我将东西放进烧窑的燃料里,可是当初她说,这东西只是会让瓷器烧不出来好东西,并没有说会爆炸啊。”
当初明夫人是这么说的,可是瓷窑爆炸,看到工人受伤之后,二牛才反应过来,对方可能是要明似锦死,他真的是很害怕。
竟然是明夫人,大着肚子还能搞这么多幺蛾子出来,怪不得承安伯回去之后便没了音讯,听说是病了。
现在看来,这哪里是病了,他是想要将她母亲被明夫人下毒害死的事情遮掩过去,而明夫人却心有不安,想要除了她。
这一次,新账旧账一起算!
明似锦杏眼中起了寒意。
徐靖羡示意二牛继续说下去。
二牛就仔仔细细将前因后果都说了,也老实交代了今日回家之后,将一些碎银放在了窗下。
徐靖羡听完,狭长的眸子眯了眯,淡淡道,“把你的银票给我。”
二牛猛然捏紧了袖口,“侯爷,您不是答应了小的,这些钱是属于我的?”
难不成安国侯也是说话不算数的主?他赶忙将求救的目光投给明似锦。
明似锦无奈,这个时候倒是想起她来了,“所有银票都有字号,侯爷是要拿你的银票作为证据,去捉拿明夫人。”
她淡淡道,“再说了,你拿着那银票,当真不烫手?”
二牛身子一怔,低下头去。
“锦瓷窑一共八十九人,死了一个,重伤三个,轻伤六个。”明似锦说道。
她缓缓起身,到了二牛面前,“先不说赔偿的事情,大家共事大半年,朝夕相处,你一句被蒙蔽了就可以将自己的过错遮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