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似锦呆愣在原地。
好孩子,耳根子软,又不能告诉她的人,莫非是连清?
“那孩子人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路红鸢轻声问道,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她能想到任何人,都想不到会是连清,可是如今,她脑海中只能想到一个连清。
李元书有点儿诧异,郡主的反映似乎太大了些,就算是画师的儿子,又是在锦瓷窑一直做工的小伙子,也不该这么吧。
难道郡主很看好那个孩子?
思及此,他脸色有些不好看了,总觉得自己闯了祸,便连忙告辞。
明似锦穿衣服打算去瓷窑,却被芫荽拉住,“小姐,你这样,岂不是将元书给卖了?”
瞧着她戚戚然的模样,明似锦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思绪平稳下来。
也是,是自己非要问的,问到了却又要去打乱徐靖羡的计划,到时候来还得惹的这小两口不开心。
再说了,她去又能怎么样呢?难道她去了,就能改变瓷窑被炸了的事实?什么都改变不了,还会让两个人两相难堪,何必呢。
思及此,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回了房间。
真的,好多事情都让她好失望。八角的下落,徐靖羡还没告诉他,却查出了连清可能是炸了瓷窑的人。
加上那日离开猎场之时,清平郡主又冲着她阴测测的冷笑了几声,总让她心有难安……
好烦!
她将头埋进了枕头里,被芫荽晒过的枕头,有阳光的味道,跟午夜梦回之时的血腥与凄惨,是完全不同的味道,能让她安心。
“锦锦。”
突然有声音冒出来,就在旁边。
明似锦吓了一跳,瞬间就将枕头丢了出去,这才抬眼一瞧,竟然是徐靖羡黑着脸站在原地。
“你做什么?”明似锦挑眉问道,“你不是在忙么?怎么大半夜的不睡觉,来我这儿做什么。”
“想你了,就来看看。”
徐靖羡蹲下来,单手托腮瞧着头发散乱的她,慵懒而妩媚,看得他喉结滚动。
永安寺的味道,他着实还想再尝一尝,可是明似锦将自己保护的太好了,一点机会都不给她。
加上她还有了自己一部分内力,这滋味,就像是自己的力道推拒着自己。
明似锦脸颊红了红,眸色躲闪的看向外面。
“放心吧,我翻墙进来的,没人知道。”徐靖羡道。
明似锦噗嗤一声笑了,“堂堂侯爷翻墙,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嘴上这么嘲笑着,却小心翼翼的往里面挪一挪,拍了拍床边,“坐这里,蹲的久了,腿会麻的。”
一句话,就像是点燃了徐靖羡心中的小火苗,他单膝跪在床边,目光灼灼往明似锦那边靠去。
明似锦却抬脚抵在他的胸口,“别闹,我有事情问你。”
她本意是让徐靖羡退去,却没想到他抬手就抓住了她的脚,将她往来一扯,便压了上去。
明似锦不由皱眉,声音也更加冷了一些,“我真的,有事要问你。”
她的抗拒疏离,如同一盆冷水浇了下来,让他的双眸瞬间清明。
他双手握拳在她耳边,克制了半晌,起身坐在旁边,别过头去吐纳几次,觉得心中火焰降下去一些,这才歪头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是不是连……”
话到了嘴边,明似锦却想了想,绕过连清的话题,问道,“八角的事情,有下落么?”
“已经让人去问了,清平郡主没有真正见过八角,可她似乎知道八角并不在锦园,也不在药王谷。”徐靖羡如实答道。
“那就说明,带走八角的人她一定认识,而且肯定知道,那人不会让八角好过。”
明似锦越想越觉得害怕,她接着分析道,“是明如玉,只有明如玉才会针对我。我们这就去找她问个清楚。”
她说着挪动到床边就要穿鞋子。
徐靖羡伸手揽上了她的腰,“错了。”
“什么错了?”
明似锦歪头看他,半盏烛光之中,他的侧颜没了那么多棱角,看起来柔美了许多。
看着看着,她便呆了,连徐靖羡后面说的什么都听不到。
徐靖羡抬起手来,点向她的唇角。
她立马别过头去,“做什么。”
“有口水。”徐靖羡似笑非笑道。
明似锦立马抬手去擦,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便回眸可劲瞪着他,“你个骗子。”
没想到他竟然敢对自己用美人计,原来男人妖娆起来,是如此可怕。
“我可没骗你什么,那人真的不会是明如玉,她没那么大本事从锦园带走一个人。”
徐靖羡笑道,“因为,她对月神医不熟悉。”
明似锦眨巴眨巴眼睛,突然细细思索起来,“要针对我,要熟悉月神医,要知道药王谷……”
她眸子一亮,不由自主道,“硕王妃苏若若?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们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徐靖羡起身,从一边拿来鞋子放在床边,又取了外套来。
“现在?”明似锦一脸诧异,“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不睡觉的么?”
再说了,夜闯硕王府,这要是被发现了,丢人就丢到姥姥家了,她自己出事没关系,她怕连累了身边的人。
徐靖羡却弯下腰,拿起鞋子就要给她穿,“苏若若下午出城去了永安寺,到现在还没回来。”
她连忙缩回脚来,“我自己来。”
边穿便无语道,“又是永安寺,这寺庙怎么回事,你查清楚了没,真的没什么问题了么?”
徐靖羡摇摇头,“水至清则无鱼,要想让一个地方只有光没有影子,谁也做不到。”
明似锦嘴巴张了张,她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就像现在,即使是微弱的月光从窗户缝隙里面照进来,都能在地上照出斑驳的影子来。
“可以了,我们走吧。”
明似锦起身要从大门出去,却被徐靖羡拉了回来,拦腰抱起,“不走前门。”
明似锦无语,她要离开的是自己家哎,需要这么偷偷摸摸的?
她不知道的是,徐靖羡只是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可以与她亲密接触的机会,尤其是现在,她已经越来越忘记要抵抗了。
她更不知道,自己的房门外,芫荽捂着嘴巴蹲在角落,直直落泪,却没让自己发出任何一点儿声音出来。
“小姐,你怎么可以骗我,你怎么可以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