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徐靖羡点头,若是所有事情都遮遮掩掩,反倒会让明似锦生疑,便坦然道,“是不是吓到你了?没办法的事,习惯便好了。”
瞧他颇为无奈的样子,明似锦想说的,自己确有些害怕的话,都憋了回去。
她没见过徐靖羡冷血无情时候是什么样子,但,若非事情重要,他怎会让暗卫带着血腥味直接来?
换而言之,这其实,是他信任自己的表现。
明似锦走过去,抬手帮他整理衣领,小声道,“抱歉,我错怪你了,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还看着铭儿伤自己,所以我才生气你不心疼儿子的。”
“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拦着。”
徐靖羡伸手摸上铭儿的脑袋,“男子汉,总该是有些担当的。”
铭儿眸子亮晶晶的,爹爹这是认可了他的做法?
明似锦却尽量压着自己心口的气,“可他还小,他要是一个不小心伤了自己,我们都会后悔死的。”
“再小也是男子汉。”
“再是男子汉他还很小,你……算了。”
看来在对待孩子上,她们之间沟通还不到位,但此时此刻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毕竟养孩子这事情任重而道远,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
她再看了一眼暗卫,觉得不能耽误徐靖羡的事情。
“那,我先回去,你……靖羡,无论你有多重要的事情,都一定要去看看女儿。还有,保护好自己。”
“好。”徐靖羡点头。
待得明似锦走后,徐靖羡袖口中紧紧攥着的拳头才松了下来,转头看向暗卫,“可有消息?”
暗卫脸色惨白,摇头,把一片“还在追,倒是碰见了有人留下的标记,不知可不可信。”
徐靖羡低眼一瞥,是前暗卫的标记。
暗卫每次洗水,就会换印记,这个印记,是旧的。
“信。”徐靖羡抬眼,“追。”
“是。”
暗卫走了,徐靖羡回头,明似锦进了屋。
他抬手将白玉瓶子细细摩挲着,东西到手了,孩子却不见了。他甚至,连向明似锦说明情况的勇气都没有,真是可笑。
“侯爷,温相求见。”侍卫匆匆来报。
徐靖羡挑眉,他和温相明面上是关系破裂的,这个时候来找他,有些蹊跷。
“好,请相爷上座,我马上就去。”
“温相说他就在门口等着,不进来。”侍卫道。
“那让他先等着。”徐靖羡想了想,刚好他也有事情要拜托温相,在大门口见面,也能避免别人猜忌。
临走之前,他还是不放心的再去看明似锦一眼。
明似锦刚将外罩什么的脱下来,一听到有人开门,顿时吓了一跳,要穿回去。
徐靖羡轻轻一笑,他什么没见过。不过这话没说出来,走过去便拥她入怀,“锦锦,等我回来。我没回来之前,你不要离开这里,好不好。”
即使他尽量掩藏着自己的情绪,明似锦还是有所察觉,“是很严重的事情?”
徐靖羡微微点头,“所以,你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铭儿,等我回来,不要乱跑,不要让我分神。”
明似锦脸上一红,这种被人当面揭穿的感觉一点儿也不好,却还是郑重点头,“好。”
她最是明白,要想他放心的去做事,就得后顾无忧,“虽然我帮不上你什么忙,但你记得有我在这里,一直等你回来。”
徐靖羡心中感动,低头捧起明似锦的脸,在她粉唇上一啄既分,“锦锦,等我。”
明似锦红着脸垂眸,“嗯,你要是不回来,我就回锦园去。”
徐靖羡双臂一僵,又重重的将她拥入怀中,努力掩藏着自己的情绪,只表现的恋恋不舍,“遵夫人命。”
说着便松开她,大笑着转身离去,免得挨打。
果然,明似锦气呼呼道,“谁是你夫人,明明都还没成婚……这不容拒绝的态度,可真讨厌。”
一直走到明似锦看不见的地方,徐靖羡大笑的表情缓缓冰冻起来,待得到了门口,俨然是一副清冷自若的冷淡模样,丝毫看不出来他刚才还舔着脸喊明似锦夫人的样子。
温相早就下了马车等在门口,远远瞧见徐靖羡,便喊道,“侯爷。”
“温相。”徐靖羡行礼道。
温相回礼,“我不是来找侯爷的,我要找的,是明锦郡主。”
“我知道。可锦锦的事,就是我的事,若相爷不想与我说,那便请回吧。”
徐靖羡的态度强硬,不给温丞相多说话的机会。
“呵,你还真是一成不变。”
温丞相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袖子,“只不过这一次,你怕是兜不住了。”
“何事。”徐靖羡皱了眉头,他向来不会这么绕弯子,除非事情超出了他能掩盖的预期,“关于锦锦?”
温丞相点头,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若是郡主不方便,那还是还请侯爷与我走一趟吧。”
怎么看,都不是好言相邀的语气,不远处的探子一个一个远去。
徐靖羡上了马车,两人面色这才缓和下来。
温相给徐靖羡倒了茶,慢慢说出三个字来,“绫罗坊。”
徐靖羡挑眉,他知道绫罗坊,当初明似锦心疼临宜庵那些女子,便暗中收了一些到绫罗坊中做绣女,还有一些,分别被罗慧君和柳青青还有青云暗中送了出去。
“难不成是这些女子出了什么问题?”
他的声音顿了顿,脑海中忽而闪过那些白发女子,其中有一人,他见过的,李元书的妹妹李元素,死去很久了。
不,或许不是死去,而是失踪了。
临宜庵中很多姑娘都是如此,纵然已经恢复自由,也从么有想过要回去自己的家,况且这李元书妹妹已经没有家了。
不过,那妹妹若真的在临宜庵,李元书不可能发现不了,所以说,那些女子其实和绫罗坊中的绣女没关系?
思及此,徐靖羡定了定神,道:“这生意上的问题,你我纵然是去了又能如何?不如折回去,让我去问问锦锦……”
“若是生意上的问题,我家夫人便可解决,何须郡主和侯爷出面?”
温相缓缓道,“侯爷去了便知道,此事,纵然比作是天塌了,也不为过。”
“当真?”
徐靖羡吹了吹水中的茶叶,而后盖上盖子放下茶杯,袖子一撩,倾身蹙眉,“就连相爷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