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灵斩看不下去了，奇怪道：“墨延辰，你们在说什么呢？”
可是她的疑问没有得到回应。
她是龙，能敏锐捕捉到凡人的情绪，所以她感觉出凌刀那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却也看不穿墨延辰在做什么打算。
因为就现在看来，凌刀是唯一一个跟他保持亲近的人，可墨延辰丝毫不会顾及情面，还在步步紧逼凌刀。
龙灵斩自己心有余悸，她不知道将凌刀的红缘告诉墨延辰，是对还是错……
难道自己真的过于信任墨延辰了？
黄金的瞳眸逐渐凝神，黯淡的金色光芒从眼睛里一闪而过。
“啧，”墨延辰不再跟凌刀绕弯，微微眯起眸子，“如果我说，我会派你去查清楚车祸的真相呢？”
凌刀沉默了一阵，严肃地抿起薄唇。
他身上的气质由张扬改为了冷血的躁动，眼角不自觉地抽了抽，连眼神都冰寒下来。
接着，凌刀迅速翻身下床，从床边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了掩面的口罩，猩红色的鲨鱼牙齿配上了他嗜血般的双眸，好似将他完全换了个人。
“明白了，老大。”凌刀笑了一声，他披上了外套，径直往外走去。
龙灵斩不知道为什么凌刀这么沉重的样子，不是去调查米鹿姐姐以前的出事的真相吗？
然而，凌刀很清楚，自己老大不会平白做多余的事，能让他如此感兴趣的……只能是恶魔的游戏将要开始了。
他走出门，无力地斜靠在墙边，抹了一把脸。
米鹿怎么偏偏是……莫行的女儿呢？
他刚往门外走，却看见大厅的沙发上，坐着熟悉而谨慎的身影。
那是米鹿！
米鹿听见了凌刀的声音，她担心了一夜的悬心才安稳下来，“太好了，你没事了！”
“米鹿你……守了我一晚上吗？”凌刀的声音柔和了下来。
米鹿寻找着凌刀的声音来源，她抿唇笑了笑，“嗯……没……我还以为你是突发的疾病，吓死我了。”
说起昨晚的事，凌刀的头又开始疼痛起来，像是脑子里埋着一颗隐形的炸弹，把某段过往的记忆都炸成了一片虚无，一片空白。
“我昨晚……可能是过于劳累了。”凌刀眼睛转动了下，撒了个小谎。
米鹿则是欣慰地叹气，“幸好，你没事。”
说完，她才捂住了嘴，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超越一般的关系了。
心口像是小鹿乱撞般，慌张得不行，按都按不住。自己跟凌刀也没见几次面，怎么就突然这么上心了呢？
凌刀给自己的感觉，跟霍浩天给的虚幻的浪漫感完全不同。
他的一切都令自己感到好熟悉，就像……像是他们认识了很久一样。
一想到凌刀对自己所说的完全没印象，她再次收住了欣喜的心情，有了霍浩天的教训，她应该学会不要轻易打开心扉这种教训。
“我要回去了，我老师给我打了很多电话。”米鹿掏出了盲人专用的手机，就找了借口要离开。
凌刀拉住了她，随口笑道：“这么急？我送你。”
他话音刚落，就像是早预备好一样，医院门外走进了一个人，恭敬把车钥匙递给了凌刀：“凌哥，车准备好了，您是自己开吗？”
“给我就是。”
对面的人把车钥匙抛给了凌刀，凌刀余光瞥见，一把伸手就接住了钥匙。
私人医院在郊区位置，车程很远。
车后座的米鹿渐渐入睡了，呼吸如兰，宁静像是熟睡的小只梅花鹿。
恬静的脸庞透着苹果般的红晕，凌刀看了她一眼，冷血的眼神中缓和出了一些柔光。
凌刀手机振动了几下，他连忙戴上了蓝牙耳机。
蓝牙耳机里传来墨延辰的声音，“走得这么急？”
“老大，我想先送米鹿回去。”凌刀很快回道，“她跟莫家已经没关系了。”
“莫家的事，是我要你去查的……，”电话那头的声音比寒冰更加冷酷，不带一点感情，“米鹿的身份，也不需要你来提醒我。”
龙灵斩清楚地听见了墨延辰这句话，她眼神变得不对劲了。
趁着墨延辰没注意，她偷偷摸摸地溜了出去，眉头皱起。
红缘是不允许被打扰的，她之前告诉墨延辰关于白鹿的红缘物一事，只是因为她觉得墨延辰是在关心凌刀，结果没想到……
可是她自己这么小小一个人，怎么能赶得上凌刀的车呢？
龙灵斩挠了挠头，结果看见了李格刚从医院门口出来，手里拿着什么资料，她才点点头，要求李格送她一截。
“墨总知道你跟着吗？”李格担忧地问她。
龙灵斩双手插着兜，很不屑地吹了下垂下来的头发，“是我自己要去，难道你也要找墨延辰告状吗？”
“小祖宗诶，你自私走了，一会墨总问起你来，我岂不是遭了！”李格是真拿不准主意。
龙灵斩眯了眯眼，忽而笑道：“那我给你牵个红线，当做补偿行不？”
“红线？”李格其实已经有点心动了，他咽了咽，“龙还管这事呢？”
“你就说要不要吧？万一有呢？”龙灵斩没想到自己这一招还挺管用，一般的凡人都舍不得自己的红缘。
“我怎么会为了红线而违背墨总的意思呢？”李格皱眉道。
最终，铁骨铮铮的李格只答应帮着龙灵斩带去见凌刀，龙灵斩也保证绝不说出去，而事后红线保证牵上。
医院内一如往常地宁静。
墨延辰立在窗边，单手揣兜，望了远方的风景一眼，他眼里出现了玩味的好奇：“以及霍浩天这类地头蛇，也不好惹，至少他们霍家在东区一带，算是掌管着几块地盘的。”
电话另一头，凌刀嘴角勾起了意味深长的笑，他闭了闭眼，接着笑出声。
他的眼神，第一次完全认真起来，“不是老大你惹不起，是你想看看，我怎么跟霍浩天玩对吧？”
墨延辰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卡，双指夹着稍微用力扔出，卡片像是翩翩起舞的蝴蝶，飞到了桌上。
卡片是一个人的名片，上面有个霍字。
凌刀耳边响起了熟悉的恶魔低语：
“game，it's ti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