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深夜11点。
千代田区,静嘉堂文库。
这一片地区原来是工藤义和领导的国粹会地盘,被铃川太郎占领。
当天晚上,铃川太郎出动了上千人马,在方圆一平方公里的范围内,设下层层防护圈。
小弟们并不知道执行什么任务,接到的命令是封锁区域,严禁任何帮派势力或嫌疑分子踏入此地。
就连橘千代也接到陆东的电话,让她晚上开着警车在街头候命,等待通知。
一旦出现什么意外事件,橘千代就是陆东手中最后的王牌。
外围全部安顿到位,剩下的事就交给影子团队。
……
静嘉堂文库,是一座位于东京市中心的百年建筑,白天会对外开放,供游客们参观。
除了天下第一碗,这家博物馆还收藏了众多珍贵文物,有大量的中华古籍、书画作品、陶瓷玉器、漆器刀剑等,总数量达到数千件之多。
不能贪心。
只有做出相应的仿制品,才能以假换真。
不然的话会打草惊蛇,影响陆东长期计划的执行。
……
陆东乘坐一辆不起眼的小汽车,停在路边。他默默的坐在车内,注视着百米外的博物馆。
它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寂然无声,只有门口的两盏石灯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此刻,影子带领两名弟子,借着树荫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摸到了文库后侧的围墙外。
一名弟子立刻甩出带钩的绳索,精准勾住围墙顶端的避雷带。三人手脚并用,如同壁虎般快速攀爬,翻过高墙,落地时悄无声息。
通风管道的入口被伪装成空调外机,另一名弟子用特制工具拧开固定螺丝,只用十秒钟就打开入口。
影子率先钻进去,管道内漆黑一片,他打开头顶的夜视仪,微弱的绿光勾勒出前方的通道。
管道直径只有六十厘米,三人匍匐前进,身体与管道壁摩擦,发出极其微小的沙沙声。
前方三米,有感应装置。
影子停下来,让一名弟子拿出电磁屏蔽器,按下开关。屏蔽器发出微弱的嗡鸣,周围的微波信号瞬间被切断。
管道外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是安保巡逻队。
还带着一条警犬?
平时,警犬都是呆在保安室的。今天却被安保人员牵出来巡逻,算是一个意外。
影子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
警犬似乎察觉到什么,发出吠叫声,爪子抓挠地面。
好在,距离足够高,安保人员没发现异常,嘟囔几句,牵着警犬渐渐远去。
三人加快速度,终于爬到核心藏品区的通风管道出口。
影子透过管道缝隙向下观察,安保人员打着强光手电筒,扫过每一个展柜。
距离换班还有一分钟。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换班的铃声响起,两名安保人员转身走向门口,与前来换班的同事交接。
就是现在!
影子推开通风管道的盖板,抓着一根绳子纵身跃下,稳稳地落在地上。一名弟子紧随其后,另一人在管道中拉着绳子等候。
弟子从背包里拿出特制的破解设备,“嘀嘀嘀”几声轻响过后,密码锁的红灯变成了绿灯。
影子戴上指纹手套轻轻一按,打开外围第一道锁。
展柜内,稻叶天目茶碗静静躺着,在冷白色灯光映照下,釉面的曜斑散发着迷人的光晕。
茶碗外面还有一个小玻璃罩。
影子深吸一口气,用特制的吸盘,牢牢吸在玻璃上。
震动报警系统极为灵敏,稍微用力就会触发。影子的动作缓慢而沉稳,双手握着吸盘,一点点向上抬起玻璃罩。
终于,打开一条足够取出茶碗的缝隙。
影子腾出一只手,将茶碗轻轻取出。
弟子配合,将仿制品小心翼翼的放到原来的位置上。
影子缓缓放下玻璃罩,把真品装入小铁盒内。
与此同时,弟子合上外面的展柜门。
这一套动作演练了千百次,娴熟到无缝衔接的地步。
远处传来脚步声。
不好,换班竟然提前结束。
影子收好铁盒,抓住绳子攀缘上去。
如果来不及撤退的话,弟子就要留在展示内,另外找机会……跑不掉就只能服毒自尽。
影子成功钻入管道,探头一看还有几秒时间,他挥手示意弟子爬上来。
连拉带拽,把弟子拖进管道。
几乎在同一时刻,安保人员走了进来。
好在他没有抬头看。
影子缓缓的合上盖板。
……
小车内,陆东觉得自己紧张的就要窒息过去。
他看看手表,拿起夜视仪望去。
三个黑影先后跃下高墙,飞身钻入一辆开来的面包车内。司机是小五子,他掐着时间开车过来接应。
面包车只是稍微减速一下,就加快速度向远处驶去。
呼!
陆东长长的松了口气,很惊险的感觉,却没有任何意外!
“晋阳,撤吧。”
“好,东哥。”
司机李晋阳压抑着自己的笑声,开车朝华人总部写字楼驶去。
这一路,沿途到处是自家的兄弟,还有上百辆小车严阵以待。
陆东给太郎打了一个电话,“让兄弟们回去吧。”
又给橘千代打电话,“不早了,千代,回家休息吧。明天晚上,咱们可以见个面。”
“那真是太好了!”橘千代喜悦道。
陆东很忙,哪怕距离很近,两人想见一面都挺难的。
……
华人总会写字楼,地下密室内。
陆东、小五子、周教授和影子四人望着桌上的曜变天目茶碗,惊喜到谁也说不出话。
陆东低头凑近茶碗,鼻尖几乎要碰到碗口,能隐约闻到一股淡淡的、类似古木与泥土混合的清香,带有岁月沉淀的味道!
七八百年了,从大陆到东京,不知道经过多少人的手,完美的保留了最初的模样。
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啊!
“东哥,你真的不打算拿它泡杯茶喝?”小五子咧嘴笑道。
“呃,你不要诱惑我了,好不好?”陆东哭笑不得,他戴上手套,以无上虔诚之心捧在手心,感觉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