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7点多，安东诺夫带来一位神秘的客人。
两人来到陆东在莫斯科酒店餐厅里订下的包间里。
客人身材肥硕，穿一身皮毛大衣，戴着黑色礼帽，围巾裹住了半张脸。
怕被人认出来。
他态度异常的傲慢，仰着头打量陆东，目光犀利不说，还带着几分不屑，明显当大官当惯了。
他在原地转了一圈，对安东诺夫嘟囔几句，就打算走。
安东诺夫赶紧拉住他的胳膊，叽里哇啦说了一阵子，他才勉强在餐桌旁坐下。
安东诺夫尴尬的对陆东笑了笑，“这位老同志不信任你啊，陆东先生。他觉得你太年轻了，不像是做大生意的人。”
“这位老同志……”陆东想了解他的情况。
“您只要知道，他是一位大人物就好，陆东先生，您可以从他这里买到飞机和轮船。”安东诺夫带着敬畏的语气说道，“为了请他出来，我托了几个人，费了不少的功夫。”
好吧，就像搞地下工作一样。
陆东二话不说开始点菜。
看不起年轻人是不是，先把你喂饱灌醉再说。
陆东拿着餐厅提供的中俄双语菜单，一阵狂点。
很快菜肴送上来，顶级鱼子酱拼盘、烟熏三文鱼卷、野味舒芙蕾配蛋黄酱、整只烤火鸡、榛子牛奶羊肉、林地猎鸟、蒸鳟鱼配大虾、酸奶油白蘑菇等。
酒是克里姆林宫牌伏特加。
就问你豪横不豪横？
老同志眼神中犀利的光芒渐渐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惊讶，这一桌子酒菜不是凡人能吃得起的。就那一瓶酒都是限量供应的，一般官员根本喝不起。
他摘下了围巾，露出典型的官僚式脸庞，脸颊两侧的肉鼓鼓的，胖乎乎的双下巴，脸上的胡子剃得很干净。
一看就是免费的特供餐吃多了。
他再次审视陆东，好奇的询问起来，安东诺夫翻译。
“在我印象中大陆很贫穷，您是做什么生意起家的？或者，您的家族一定很了不起……”
陆东说道：“请告诉这位同志，安东诺夫先生，大陆现在的发展比你们好许多。我做外贸出口、远洋运输等多种生意，希望能以合适的采购到飞机或轮船。”
不需要打探那么多，我有钱，你有没有货？
说多了都是废话。
安东诺夫进行翻译，老同志微微点头，陆东表现出的成熟姿态让他颇为欣赏。
小五子打开伏特加，给三人倒酒。
老同志端起酒杯陶醉的深嗅一下，表情复杂极了。
此时，电视上戈尔巴乔夫正在讲话，发表苏联总统的最后一次讲话，安东诺夫翻译给陆东。
“……肢解和分裂国家的方针占了上风，对此我是不同意的……我对我国人民失去一个大国的国籍感到不安，它会给所有人带来十分沉重的后果……我相信，我们的人民将生活在繁荣昌盛和民主的社会中……”
老同志的双眼饱含热泪，一个时代结束了，就在这个冷寂的圣诞夜。享受免费特权的时代结束了，从今往后还得考虑生计问题。
安东诺夫倒是比较平静，他找到了陆东这座靠山。
事实上，围绕解体这件事折腾小半年时间了，大家都很疲惫，早就接受了现实。
所以这个夜晚显得非常的平静。
……
在这个历史性时刻，老同志端起杯子一口干掉。
然后他动用刀叉，大口享受美食，那样子就好像是享受人生中最后的一顿美餐。
几人默默的进食。
陆东觉得，这些菜肴的味道都是挺鲜美的，偶尔吃一顿还是能接受的，天天吃就受不了。
他注意到，老同志的情绪不大稳定，喉咙滚动着，似乎在艰难的做什么决定。
呵呵，身为这个时代的局外人，陆东心如明镜。不出意外的，老同志打算利用最后的机会，把国家的变成自己的。
“放开喝，不必客气。”陆东举杯敬酒，同时招呼服务员，再来两瓶克里姆林宫牌伏特加。
服务员面有难色，陆东直接递给他100美元小费，服务员惊喜的弯腰道谢，跑出去拿来两瓶酒。
老同志吃惊的瞪大眼睛，更加认真的审视陆东。
这就叫实力啊！
要知道，苏联部长一个月也只能领2瓶这种特级美酒。
陆东毫不在意的微微一笑，其实安东诺夫事先就告诉他这位老同志的身份了，一个月能领两瓶国家领导专属酒。
……
老同志开怀畅饮，渐渐的忘掉不愉快的事情，变得神采飞扬起来，笑咪咪的看着陆东，压低声音道。
“我手头有几架伊尔76重型运输机，还有图154客机，都是去年下线的，还没有来得及投入使用。”
来了，彼此取得信任以后，就迫不及待的开始谈生意。
生怕晚一天，自己手上的权力就被剥夺。
陆东按捺住内心的喜悦，淡定的点点头。
“价格合适的话，我会考虑收下。同时，您要保证配备完善的手续，一切都要合法合规。另外我还想了解，您手上有什么型号的货船？”
“手续的事您尽管放心，不过，您最好尽快确定下来！”老同志也点点头，随即凑近陆东，神秘兮兮道，“货船这块业务分出去了，您购买飞机之后，我可以把造船厂的厂长介绍给您……如果您考虑军舰的话，我倒是可以转让几艘……”
安东诺夫小声在一旁翻译，又自己补充一句，“陆东先生，请您相信，这位同志甚至能给您搞到航空母舰！”
晕。
一旦涉及军火，那问题就多了。
尤其是买航空母舰这种事，涉及到复杂的国际问题。大陆眼下一门心思发展经济，武力升级会招来巨大的国际压力，甚至是全面封锁。没有综合实力的支撑，要一两艘航空母舰有毛用。
“军舰的事，以后再说吧，我只是一个商人，不过有航空母舰图纸的话，我倒是乐意购买。”陆东笑道。
安东诺夫翻译给老同志，他意味深长的点点头，此事可议，不过操作起来复杂一些。
“那就先说说飞机吧。”
“您的报价？”
“如果您一次性付款的话，伊尔76每架3500万美元，图154每架1100万美元。”
陆东皱皱眉，取出雪茄盒敬烟。
老同志把特立尼达雪茄拿在手里不舍得抽，一支雪茄就值几万美元，可以换钱。
陆东沉吟片刻，斩钉截铁道。
“我可以一次性付款，还可以帮您在瑞士银行开户。只是您的报价嘛，要打五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