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眼里的泪水跟断线的珍珠滚落：“可暖暖是个坏孩子，闯了很大的祸，连妈妈都没有办法。”
“那你说说，你闯了什么祸？”
“我把同学推下楼梯了，其实我也没推她，是她没站稳自己掉下去的，她受了很严重的伤，要许多许多的钱。”
商雪川猛地想起昨晚林絮跟他聊的那个八卦，深吸了口气。
“你为什么推那个同学呢？”
“是她要剪我的裙子，那是妈妈给我买的新裙子，我不让她剪，她拦着我不肯让我去表演，叔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样，你还会要暖暖吗？”
商雪川眼角微红，轻抚着孩子的头发：“这不是暖暖的错，就算以后暖暖做错了事情，爸爸也不会不要暖暖。”
暖暖拼命的咬着唇，小小的自尊心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眼里的泪水却泛滥。
“我们可以拉勾盖章，约定好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商雪川拉起了勾勾，暖暖终于笑了，拇指朝彼此用力按了下去。
“我有爸爸了。”暖暖高兴的低语。
“嗯，能做暖暖的爸爸，我很荣幸。”
小丫头俏丽的脸蛋儿一红，还有点不好意思。
回去的车上，暖暖很安静，一眼便能看出来情绪很低落。
商雪川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巧克力，从大学开始他便有习惯在口袋里放一两块巧克力，有时候赶不上饭点，可以应急。
“吃点甜的，心情就会好些。”
暖暖犹豫着接过了他递来的巧克力，咬了一小块放嘴里。
“不知道妈妈怎么样了？会不会遇到麻烦……”
商雪川微笑着揉了下小丫头的头发：“暖暖想妈妈了？”
暖暖红了眼睛，吸了吸鼻子：“妈妈是不是被坏人抓走了？她才不得己把暖暖扔下的，她一定会回来接暖暖的！”
看着孩子坚定又纯真的眼睛，商雪川心脏又疼了下，他明白，东西全搬走将孩子丢下，她是不会再回来。
她怎么忍心就这样走得一干二净，丢下不知所踪的孩子？难道她真觉得暖暖是个麻烦？
以前他以为自己顶多只是喜欢上了一个渣女，她只是没有真心，现在他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一个连亲生女儿都能丢下的女人，根本就是三观崩塌，道德败坏的人渣。
“暖暖要不要吃小蛋糕？”商雪川为了让她尽快从悲伤中恢复，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可以吃吗？”
“当然，今天暖暖想吃什么，爸爸都可以给暖暖买。”
商雪川在市中心一家最盛名的蛋糕店前停下，带着暖暖去买了蛋糕。
结帐时，商雪川拿出了钱包，看到那张整齐的一百块时，怔愣了好一会儿，才拿出来递给了前台，“余下的刷卡。”
“好的先生。”
……
北景天苑，是京海市最高档的小区，曾叫出三万一坪的天价。
丁亦欢将东西稍微整理了下，若无其事的冲了一杯速溶咖啡，提了提神。
她此刻看起来很颓废很疲倦，她深吸了口气。
“亦欢，我们估计是回不去了，那些记者还有姓季的肯定还会再上门骚扰，那些网友跟疯了一样！”
落地窗上倒映着另一个窈窕的身影，朝她走来。
丁亦欢回头看向韩千黛，黑眼圈很严重：“千黛，我真的有点累了，私自决定生下暖暖，却什么也保护不了她。”
韩千黛：“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千万不要多想，现在日子还是得过下去啊。”
“过下去？”丁亦欢嘲讽笑了声：“我感觉好像天都要塌了！到现在警察都没有给我打电话，没有暖暖的消息，我却只能无力的龟缩在这儿，什么都做不了。”
“亦欢，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觉得很陌生。”韩千黛不知道现在要怎么面对眼前这个突然变得无助、颓废的丁亦欢。
丁亦欢：“你放心，我会很快振作起来，如果我倒下了，那暖暖还能依靠谁呢？我一定，一定要变得更强大，强大到坚不可催，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护你们周全！”
说着，丁亦欢满眼绯红与不甘，恨恨的咬着牙，将眼里的泪水，心里的苦涩咽了回去。
韩千黛十分痛心无力：“我真的不懂，他们怎么会那么疯狂？罔顾真相。”
丁亦欢沉痛的看着韩千黛：“弱者是没有尊严的，也保护不了自己想保护的人，当我看着暖暖被那些人欺辱，被网暴，被寄花圈和刀片时，我什么都做不了，那个只会哄着孩子，每天守着日子过的丁亦欢有什么用？有什么好？！”
韩千黛：“亦欢……”
“我不想再做个好人，无用的人，世人恨我也好，怨我也好，讨厌我也好，都无所谓，只要能在关键时刻，我这个做母亲的，有能力替她摆平一切，能默默护她周全，我在别人眼里什么样？根本不重要。”
韩千黛心脏震撼极了，她无法说出话来，换作是她，肯定早就崩溃了，而丁亦欢，却有勇气绝决的走出困境，她内心强大到无坚不摧。
韩千黛紧握过她的手，真挚道：“亦欢，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永远都是你的亲人，你的姐姐，你去哪里我去哪里，你让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我就算赴汤蹈火，也再所不惜！我只希望，我们都能好好的。”
丁亦欢会心一笑，给了她一个拥抱：“相信我，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
三十五小时之前……
“您好，请问是丁亦欢丁女士吗？”
丁亦欢拿着手机，看了眼还在熟睡中的女儿，匆匆走出了屋内，来到了院子里。
“是，请问您是？”
“我是市中心医院神经内科的主治医生，姓季的那个小姑娘恐怕要不行了，我打这个电话过来，你需要做好万全的心理准备。”
丁亦欢瞬间浑身一凉，握着手机的骨节都在泛白，她双唇微颤，瞪大着双眼，任眼泪滑落颤声不敢相信的低呐：“快不行了？”
“您最好近期过来一趟，与季家人做好沟通，他们情绪现在很激动。”
“我知道了，我需要晚点过去！”丁亦欢深深看了眼还在输液的女儿。
“不能现在过来一趟吗？”
“我女儿因为这件事情，也生病发烧了，她现在很不安，我实在走不开。”
与医生匆匆挂断电话，丁亦欢无奈，回屋看了眼还在熟睡的孩子，这才赶去了市中心医院。
此时季家人都守在了重症监护室外，孩子还在做最后的抢救，虽然希望渺茫。
季母看到丁亦欢，激动的冲上前抓过她的头发嘶吼着：“我女儿要是有事，我就要让你们母女偿命！！”
丁亦欢任她拽拉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