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馥雅扶着林婉儿来到柳盼儿的身边,淡笑着望着柳盼儿,等着柳盼儿让位。
柳盼儿坐在主位上,之前林婉儿没在,柳盼儿负责照顾女客,坐坐诸位也就算了,如今林婉儿来了,柳盼儿自然得让位。
苏馥雅的意思柳盼儿明白,可是柳盼儿现在不想起来,若是在这个时候让林婉儿,岂不是在告诉众人自己不是正室夫人吗?
这几日主持丧事,照顾女客,女客们把她当做苏府的主母,对她十分热情。现下这么多人,柳盼儿自是不想让位。
“柳姨娘,我娘来了,你怎么还在那儿坐着?”就在柳盼儿迟疑不让的时候,苏馥雅已经毫不客气的说出了这番话。
灵堂前本就十分寂静,苏馥雅的声音不大,一旁的女客皆是听得清清楚楚。众人听到这话时,不由得纷纷把目光投向了柳盼儿,在柳盼儿身上扫视。
当着众人的面,柳盼儿总不能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来,面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缓缓起身,不情不愿的让了主位。
苏馥雅看着柳盼儿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心底里只是冷笑,又继续道:“柳姨娘,这两日辛苦你了,要你帮娘打理祖父的丧事,照顾这么多的宾客。”
“大小姐客气了,都是老爷让妾身打理的,说不上辛苦。”柳盼儿心里将苏馥雅恨得牙痒痒,嘴上却还是要这样回答。
“娘,您病了的这两日都是柳姨娘帮你打理丧事的,如今你身体好了,可得多谢柳姨娘这几日的帮忙。”苏馥雅又看着林婉儿说道。
苏馥雅的话虽是温柔,可是怎么听着就像是带刺一般,林婉儿看了一眼苏馥雅,随即又向林婉儿道:“馥雅说的不错,这几日是要谢谢你。”
“夫人言重了。”柳盼儿一直低着头,显得很不好意思。
苏馥雅说了几句后,就扶着林婉儿坐在主位上。
柳盼儿不好意思的退到了一边,正好能够清楚的听到人群里的议论声。
“原来她只是个姨娘,不是夫人啊!”
“是啊,一开始我看着她穿着不凡,又在照顾咱们,我还以为她是夫人呢。”
身旁一妇人接过话道:“明明是个妾室,竟然还装出一副夫人的样子来,害得咱们误会,真是可恨!”
“那可不是吗,咱们和她说了那么多,费心心思讨好她,以为她是正室夫人,结果只是个姨娘。”
“这是什么人呀,竟然冒充正室夫人!”
身旁的议论声还在不断的响起:“你们看,那正室夫人,气质不凡,看起来比这什么姨娘可好看多了。”
“那还用说吗?人家是正室夫人,这只是个姨娘,这是能相比的吗?”
“咱们近乎可得理她远点儿……”
女人总是喜欢闲聊的,知道柳盼儿不是正室夫人,便围在一起讨论,窃窃私语的讨论。
偏偏声音还不小,正好能够被柳盼儿听到。
柳盼儿气的面色铁青,却是不能发作,只得暗暗咬牙退到了一边儿跪下。
林婉儿、苏馥雅,今日的羞辱我柳盼儿记住了,今后定要你们换回来!
今日便是老太爷的出葬礼,府里来了更多的客人,林婉儿虽是身体不适,却是一直强撑着,直到丧礼结束。
丧事结束后,府里的客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将府里的事情打理得差不多了,众人才一起在正厅里商议事情。
说到一半,管事进来了。管事来到众人面前,行了个礼。
“程管事,你怎么来了?”苏天顺看着程管事开口问。
“二老爷,小的是来请二老爷拨银子的。”苏清帆是大哥,是苏府的大老爷,可是苏清帆常年待在京城,这川阳的苏府也就是由苏天顺做主的。
程管事说话间,递上了一张单子给苏天顺。
苏天顺接过,认真的看了起来,随即吃惊道:“怎么会花了这么多银子?是谁让你在膳食上花这么多银子的?”
“这几日的膳食都是柳姨娘安排的,奴才也是听柳姨娘的。”程管事满腹委屈的说道。
柳盼儿一听,不是什么好事,这个程管事竟然还想要拉自己下水。
“柳姨娘,这些可都是你安排的?”苏天顺不信的看着柳盼儿问。
柳盼儿顿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柳盼儿随即慌忙答道:“这些膳食都是我安排的,可是我不知道会花这么多的银子!”
“柳姨娘,奴才可是提醒过您的,是您执意不听!”在这件事上,程管事对柳盼儿也是略微不满,才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说这番话。
苏清帆在一旁听着,开口问:“二弟,膳食花了多少银子?”
“大哥,光是膳食就花了一万多两银子!”苏天顺面色凝重的回答。
“一万多两银子这么多!”一旁的老夫人震惊的开口。
苏清帆蹙了蹙眉头,看着柳盼儿质问:“为何会用这么多多的银子?”
“大老爷,柳姨娘安排的菜,都是咱们川阳里的名菜,咱们吃了整整两天,所以才花了一万多两银子。原本奴才提醒过柳姨娘,丧事是用不着这些名贵的菜的,可是柳姨娘说这事她做主,奴才无奈,只得听柳姨娘的安排。”
这么长的一番说辞,无疑是在告诉众人,这一切都是柳盼儿自作主张安排的。
“盼儿,你怎么这么糊涂!只是膳食,就花了这么多的银子!”老夫人有些生气的看着柳盼儿说道。
老夫人向来都是偏袒柳盼儿的,此时说出这番话来,显然是对柳盼儿这样的行为不满。
“哎呀,人家柳姨娘是从京城里回来的,和咱们川阳这些小地方比不了。这一万多两银子,在别人眼里也算不得什么,是吧,柳姨娘?”
梦萍看着这出闹剧,幸灾乐祸的说道。
“二老爷,这些个银子,你看……”程管事又看着苏天顺问。
苏天顺未曾回答,而是看向了苏清帆:“大哥,你看这银子……”
余下的话虽然不曾直说,但也是十分明显了,显然是在问苏清帆,这银子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