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役,柳姨娘母女算是彻底被打入了冷宫,苏清帆的冷落,老夫人的避讳不及,都让他们在丫鬟婆子里成了可以欺负的存在。
要知道,往日柳姨娘和苏清雅盛宠的时候,一个不高兴就打骂下人,好多丫鬟婆子都因为顾及他们受宠,而敢怒不敢言,如今他们失了势,那些曾经被他们欺负的丫鬟婆子,全部趁机上去踩上一脚。
这让他们去了庄子之后,不但没能好好将养责骂过后的伤势,反而因为丫环婆子的故意使坏,让他们冬日里房里没炭,吃食也被庄子里的管事换掉,变成了最下等的小厮吃的馊饭。
柳姨娘母女天天在庄子里气的又哭又骂,嚷嚷着日后让老爷将他们接回去怎样惩罚他们。
可是,怎么可能呢?
公然给王妃下毒,还是有了子嗣的王妃。
再给苏清帆十个胆,她也不敢接他们回家。
更何况,由于中了幻觉迷药的缘故,柳姨娘早就不如当日的体贴妩媚,前些日子,苏清帆在她房里留宿的时候,也因为她忽然的呓语和行为,吓得不行,哪里还敢宠爱。
老夫人如今被苏家的权势,已经外面大家的夸赞早就迷了头脑,哪里还记得他们母女,现在苏馥雅才是苏府真正的代表人物。
老夫人以前蠢过,但不代表他们永远看不清形势。
……
“小姐,外面天冷,您回房里歇着吧。”
腊九的王府,娇艳的红梅开了一树又一树,将整个王府点缀的格外艳丽。
可是,只有馥雅自己知道。
王府如今的形势,并非如此。
唐棣怕是也很为难吧。
尤其是娶了自己之后。
想起当初在川阳得到的那副藏宝图,馥雅就有些头疼。
她当初不过是想去见识一下那些古老的世家准备的什么谜题,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个九玲珑,她也就好死不死,正好给揭开了。
馥雅想着,看向自己胸口佩戴的拿开玉石。
谁能想到呢,她手里这块从她出生就陪着她的玉石,竟然不仅可能解开皇室控制唐棣的剧毒,还刚好可以镶嵌进那个九玲珑里。
而那个九玲珑,竟是隐藏了前朝宝藏的一个宝盒。
这让本想平平淡淡过一生的愿望彻底成为奢求,她不仅成了人人想啃的香饽饽,也成了谁也不敢独占的烫手山芋。
“小姐!小姐?”
琥珀见馥雅没有反应,又轻轻唤了几声。
“嗯,我刚刚看梅花看得有些入神,你刚刚说什么?”
馥雅微微一笑,回过神,冲琥珀一笑。
这么一看,馥雅又有些晃神。
原来,她重生已经这么多年了呀。
二十了,即将成为一个孩子的母亲,过上了前世梦寐以求的独宠生活。
却依旧不太安稳。
丈夫疼她,她也爱夫君。
可是,为什么命运不让自己过的容易一点。
“小姐……”
琥珀也有些心疼地看着馥雅。
她是看着自家小姐长大的,在娘家为女儿时,父亲就偏爱庶女,嫡母善良胆小,姨娘独占老爷的宠爱,天天冤枉自家小姐,让她在儿时便没有享受多少被爱的快乐和天真。
如今,小姐好容易嫁给了爱他的男人。
上天却跟她过不去一般,小姐忽然成了劳什子宝藏的继承人,除了她谁也打不开,这让她和王爷一下子成了皇室的眼中钉,再不复之前的安稳。
“我没事,我还想在外面坐一会儿,琥珀,帮我拿个手炉过来吧。”
“小……”琥珀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那小姐您稍等,别走到雪上去了。”
小姐还是在担心王爷吧,已经被圣上叫走一个多月了,听说被派往边疆镇压突然袭来的突厥。
这么天寒地冻的,小姐才刚怀孕不到五个月,如果王爷出了什么事,小姐怕是一个人都活不下去吧。
琥珀根本不敢多想,答应之后就匆匆回去拿手炉了。
苏馥雅轻轻笑了笑,在一旁的软椅上坐了下来。
看着窗外的梅花发呆,竟是看着看着,忽然想起了他跟自己第一次求亲的情景。
那时候,自己才刚刚及笄吧?
苏馥雅忍不住抿唇笑了笑。
“苏馥雅,我只说一次,我喜欢你,从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起,”说到这里时,他好像还脸红了,怕被自己发现,偷偷地地咳了一声转过了身,背对着自己。
殊不知,解释等于掩饰,欲盖弥彰说得就是他。
只是,当时的自己因为震惊,根本没注意到这些小细节,如今想起来,却是觉得十分的温暖。
真正的喜欢,应该就是这种小心翼翼又害怕被拒绝吧?
就像前世的自己,那么爱他,生怕他有一点点不高兴。
可是,重生想来,他一点也不喜欢自己吧,最开始他看上的,便是自己的庶妹和苏家的权势,娶了自己,不过是为了迎娶妹妹。
只是,今生,也不知道是因为郡主和玉佩的缘故,还是别的,他竟然这次喜欢的自己,还是前世他其实根本在意的只是身份。
不管了。
苏馥雅摇了摇头,前尘往事而已,于他已经是尘土了。
这一世,她甚至和他都不曾联系,曾经她以为再见的心悸,却只是如同见到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一般,毫无涟漪。
“小姐,给。”
温暖的手炉送了过来,琥珀注意到馥雅嘴角的笑意,不禁好奇道:“小姐,可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
“嗯,”馥雅点点头,“是挺有趣的。”
馥雅说完看着琥珀,忽然发现,不知不觉,琥珀也这么大了。
“琥珀,你什么时候跟着我的?”
琥珀楞了一下,忽然脸色一变,半响,才小心翼翼道:“小姐,奴婢是您三岁时伺候小姐的。”
馥雅笑了起来。
“那这么说来,琥珀你今年也有二十五岁了,等奕回来,我们给你说门亲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