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星与黎千尺相隔数米远，当他们之间的鬼怪在枪声传来的瞬间消散后，他们都看到了对方惊恐的眼神以及脚下密密麻麻的弹坑。
何羊那高举的手臂就如同断头台上的闸刀，悬在他们二人的头上，冷汗缓缓流淌，两人在听到何羊的话后都没有选择违抗，罗虎的下场就在他们二人不远处。
“为什么枪械能伤害鬼怪？”包括在夏侯星身后的仇鸳三人都被这个疑问困惑。
直到仇鸳看到了距离最近的弹坑中那金黄色的子弹，她才大概明了，随后看向何羊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惊恐。
对面的三人没了动静，空旷的大街上只剩下四人一鬼。
向前走了两步后，感觉到肩膀被何白用力地握着，何羊没有转头，依旧死死地盯着罗虎的尸体，“怎么了？”他手放在挎包里，紧紧地握着那根陪伴他许久的麻绳。
“不对劲，他的鬼魂还没有出现。”何白的声音带着一丝焦虑。
“黄金制作的弹壳，应该能消灭他的灵魂吧。”何羊也拿不准到底能不能奏效，但至少对罗虎那碎裂的半颗头颅十分有效。
“别大意，这个人能吞噬鬼魂，你也说了他的灵魂强度在你之上，小心点。”何白盯着远处街道的三个人，缓缓说道。
此时，何羊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向后退了两步，然后掏出手机按下了免提。
“怎么样了。”电话里的五月萍声音听上去比何白还要焦虑。
“子弹对鬼怪有效。”何羊刚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几声兴奋地叫声，但他还是脸色有些难看的说道：“有多少人按我说的方法在眼皮上涂了我制作的那种药。”
“十五个。”五月萍也听出来何羊的语气有些不对。“怎么？”
“让他们对着那两个男人的腿射击，然后。。。”
何羊的话还没说完，就不由得停下了，无视电话里的询问声，他大喊着：“杀了那两个男的！”
随后他看到了眼神决然的黎千尺望着他，嘴里的说着什么随后将口袋里的什么东西吞进了嘴里，而夏侯星则是看到黎千尺的动作后也如出一辙的将一个黑色的药丸拿出并且伸手拽向了身后的仇鸳。
电光火石之间，枪声，吞咽声同时响起。
在他喊出杀了他们的瞬间，黎千尺的鬼魂钻进了一旁的墙内，而夏侯星则是在拽住仇鸳的手臂时被对方用一根像是发簪一样的东西刺入了胸口，他还没来得及吞下那个药丸就被打碎了脑袋。
“情况如何？”电话里传来了五月萍的声音。
看着摔倒在地的仇鸳，“别伤害那个女人，盯着点左边的男人和我面前的男人尸体。”
何羊有些忌惮的绕着罗虎的尸体走向黎千尺。短短十几步何羊便看到了那泼洒在墙壁上的红白组织。
皱了皱眉头后他发现自己的姐姐没有跟他过来，回头看去姐姐依旧飘在罗虎的尸体旁边。
何羊蹲在那黎千尺旁摸索着他全身的口袋，翻出来一个红色的珠子和一封信，随后将他的钱包和手腕上的一串金色珠子摘了下来。刚打算放进挎包，就听到不远处仇鸳有些紧张的声音。
“何羊！你打算杀了我吗？”仇鸳眼中的恐惧渐渐变淡，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无以言表的解脱。
何羊摇了摇头，看向了仇鸳身旁扎着簪子的夏侯星的尸体。
他指了指那个簪子，看向仇鸳。
“封住他灵魂的东西，现在他的灵魂被钉在这具尸体里了。”仇鸳平静的回答道。
点了点头，随后指向了罗虎，“他的灵魂呢？”
仇鸳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他，不清楚他的能力。”
何羊叹了口气，随后将挎包里的麻绳拿了出来，“跟我回警察局。”他眼神平静的看向仇鸳。
仇鸳抿了抿嘴，眼神挣扎的说道：“不行。”
何羊眉头微微一皱，刚想说什么就听到了仇鸳的声音，“我现在被你抓去我就只能被除外，他们的手段你应该清楚。”
何羊叹了口气，看向了远处的何白和居民楼天台上的一群人影，“那你走吧。”说着何羊从包里拿出了黑色的盒子，蹲在了夏侯星的尸体旁。
“他的灵魂我需要带走。”仇鸳的声音从何羊头顶传来。
栀子花的香味和那令人作恶的腐臭味道混杂一起，让何羊眉头皱的更紧，他语气不快的说道：“我们现在还不是盟友，你现在依旧是我的潜在敌人。”
“何羊，相信我，他的灵魂我会亲手交给你，等你有实力能帮助我，我会告诉你我知道的所有。”仇鸳的声音焦急，语速很快，这让他想起了第一次在医院和她见面的时候，临走之前的仇鸳也是这般。
“你准备走了？”何羊发觉出来周围的环境有种怪异的违和感，他站起身来，紧紧地盯着仇鸳。
“是敌是友还没分明，你就打算离开。”何羊的声音中有着隐隐的怒意。
“这里的事情还没彻底解决，你现在做的事情已经被看到了，夏侯星和黎千尺的事情很复杂，短时间我和你解释不了，我能向你保证的是你今天闹出来的动静以及那个金鱼魍魉的消失足够让其他尚有理智的信者们沉默一段时间了。”仇鸳语气诚恳，看向何羊的眼神也带着一丝期望。
“那个把人变成金鱼的老道是谁？”何羊问出了他最后一个问题。
仇鸳的睁大了眼睛，“你为什么会知道，真的是你解决了那个魍魉，你还看到了它的记忆。”她十分吃惊地说道，随后双手紧紧地抓住了何羊的肩膀，后者吓了一跳，“你想干什么？”
“现在的你千万不要调查有关他的任何消息，不要接触他。”仇鸳严肃的神情吓到了何羊，她说完后，隐晦的看了眼天上，随后松开了何羊的肩膀。
何羊看到了她的动作，眼角微微抽搐，原来长生仙的手下不止有信者，那个老道至少是管理信者的那个存在。
看到何羊点头，仇鸳长舒一口气。随后她深深地看了一眼何羊，将包里的一个和何羊手中那个差不多的黑色盒子拿了出来，放在了那根簪子旁边，随后将簪子猛地拔出，一股莫名的吸力将一个面容惊恐的男人吸进了盒子，“咔哒”一声，盒子被仇鸳合上，随后放进了包里。
何羊震惊的看着那个被吸出的灵魂，他发现那个男人的灵魂和黎千尺长得一模一样，没来得及发问，仇鸳的声音传来：“那个血傀只会听制作者的话，你用的时候小心点，那根簪子留给你用了，我相信以你现在的速度用不了半年，我们，天海见。”
随后一晃神的功夫，面前的仇鸳就消失了，淡淡的栀子花香味如同风中的缕缕硝烟飘散而去，何羊转身走向何白，在罗虎的尸体旁两米左右的位置停下，随后对着没挂断的手机说道，“你刚才说的那十五个人全部用清水把眼皮上的药膏完全洗干净，然后24小时之后再睁开眼睛。”
“什么意思？”前边那句话五月萍听懂了，后面那句话让她面前十几个端着狙击枪的特警有些发懵。
“那个药膏是我用坟土和怨念还有一些灵魂冶炼后的液体混合制成的，所以你们在大概一天内能见到鬼魂，但是超过一天后如果还处于睁着眼的状态，那，最好的结果是双目失明。”
何羊的声音从五月萍的手机中传来，十五位狙击手端着枪的的身体有些微微发颤。
随后何羊的声音再次传来：“只要洗干净闭眼睛超过24小时就好了，给他们绑上胶带啊什么的，让他们在一起最好，一个人闭眼24小时太残忍了，期间千万不要睁眼，否则我可不能保证后果，只要24小时就好了。”何羊千叮咛万嘱咐，他可不希望刚刚为他化解危局的人出现什么意外，“你们可以过来了，现场除了这个大高个其他没有威胁了。”
何羊挂断电话后，看向何白，见到对方摇了摇头后，何羊将手中的麻绳掏出，随后打算捆在罗虎的身体上，他刚蹲下身子，打算将尸体翻过来，手还没碰到对方，何羊就发现这个尸体动了一下，他就见到一道白影瞬间扑向罗虎的尸体，而那尸体仿佛有预感一般像野兽一样四肢着地的快速爬出去老远。
何羊和面前的何白呆滞的看着那个无头的尸体如同野狗一样的背影。
“我*”何羊实在没忍住，他感觉刚才那一下子给他的冲击性不亚于在金鱼巨口旁看到那无处不在的鬼魂。
半晌，在姐弟两个人大脑宕机的时候，身后的居民楼方向传来了阵阵脚步声，随后一个喘着粗气的声音在何羊身后响起。
“那大高个尸体呢？”五月萍有些迷惑的看向何羊以及一旁显出身形的何白。
何羊抬起了有些发酸的手臂，颤抖的指向了对面街道的尽头，“他跑了。”
“什么！”五月萍的声音尖锐，把还在发懵的姐弟吓醒。
“追啊！”何羊就要向着那“野狗”跑去，胳膊就被何白拽住，“晚了。”她灰白的眸子有些失落的看向了远方。
看着十五位身材魁梧干练的特警提着箱子钻进了面前刚刚赶到的突击车中，瞧着每个人的脸上充满着怪异的神情，何羊忍不住摇了摇头，“正常人见鬼的代价太大了。”
被强迫披着毯子坐上了警车后的何羊压抑着身心的疲惫将刚刚获得的所有情报汇报给了五月萍，也如同仇鸳那样叮嘱五月萍不要再调查那个老道士。
回到警局后已经接近深夜，五月萍笑着看向瘫在沙发上的何羊一边将手里的汉堡饮料放到桌子上一边笑着说道，“明天就有人接你回去了。”
何羊怔了怔，从袋子里掏出一个汉堡咬了一口，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合着又没待几天就要走。”
“你说什么？”五月萍没听清何羊的话，何羊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去后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还需要人接？难道能坐飞机回天海？”
五月萍白了一眼何羊，“你想得美，那些子弹花的钱就够我们缩几个月工资了，还想让我们给你报销机票，处理事件的委托费都是冯局长求下来的。”他想到那个平时一脸严厉的冯局将钱给她时的痛苦模样，不由得想笑。
“谁过来接我？”何羊随口问道。
“林警官。”五月萍看着手机说道。
“她还挺闲，看来天海最近没发生什么事儿。”何羊笑着说道。
五月萍划着手机，头也没抬的说：“确实天海没什么案子，但是你可能回天海还得接着忙了。”
“啥意思？”何羊有些呆滞的问道。
“你没看群聊吗，你那个联系人，还在上大学那姑娘今天在群里一直在@你，林警官说你来隆广了才停下来。”五月萍看着何羊慌忙找手机的样子笑着说道。
当看到自己的聊天软件在打开的一瞬间卡顿的时候，何羊有些想不理会这些事情睡上一觉了。
当静止的画面忽然变化，映入眼眶的是陈茜的聊天框硕大的红色99。
何羊痛苦的点开了陈茜的聊天框。
又是一阵卡顿后是满屏的问号，何羊刚回复了一个忙完了明天回去，对方直接发送了三个文档资料。
看着这三个文档的名字何羊头皮发麻。
回复了一句等我回去再说后就将手机丢进口袋。
“什么委托？”五月萍好奇的问道。
“看名字感觉不比你这里发生的诡异。”何羊嘬着吸管里的饮料，看着窗外的夜色，深深地叹了口气。
当五月萍关门离开后，何白从窗边飘到了何羊的身后。
“你打算相信那个女人吗？”
“不清楚，目前来说杀了她对我没好处。”何羊将被子蒙在脑袋上闭着眼说道。
“她的目的很明确，但是对你的要求也很高，如果能把她变成协助的力量，对我们对抗长生仙是好事。”何白回忆着几次何羊与仇鸳沟通后获得的模糊信息后说道。
“是，但她也可能在利用我，无所谓，互相利用嘛。”何羊无所谓的说着，随后他回忆着仇鸳在他接近时的惊恐神色，何羊的嘴角微微上扬，“估计那逃出去的不管是黎千尺还夏侯星的灵魂，还有那个没头的腔子，以及仇鸳，他们仨一定会把警方有看到和消灭鬼魂的能力传回给他们的主子，这种威慑目的就达到了。”
“可惜不是长久的法子，而且制作困难，代价也大。”何白无奈的说道。
“没关系，至少最近不会再有信者的消息了，那就等萧队长那边的富豪信息吧。”何羊抱着被子翻了个身。
他有些痛苦的将头埋进被子里，“但是那三个委托看起来就不像是什么正经灵异事件。”
何白笑着看向何羊，“回去你打算先处理哪件事？”
何羊闭上眼睛回忆着那三个文件的名字，然后又算起秦巧儿出院的日子，算上在天海准备的两天，在隆广市就待了四天，明天回去是第五天。
第八天就是秦巧儿出院的日子，自己明天回到天海估计也得下午，处理完其他事后估计只能找一个两天内能完成的委托。
首先排除陵安市和南城区和隆广交界处那个村子的委托，只剩下北城区那个酒店了。
一想到那个文件名字，何羊就感觉头皮发麻。
脸色不错的林雨晴和顶着黑眼圈和乱糟糟头发的何羊有着鲜明的对比。
“看来隆广市这起失踪案过程挺曲折的。”林雨晴有些感慨的说道。
车上聊吧，背起挎包的何羊无奈的走进了车厢，林雨晴带着他找到了两个人的座位。
看着对面是一个带着孩子的阿姨，何羊看向了身穿便服的林雨晴问道，“我辛苦解决了那么大的事件，还不能买贵的票？”
林雨晴瞥了一眼何羊，“隆安的局里有些超支了，你体谅一下吧。”
何羊看了眼对面十分兴奋的孩子，在孩子的叫声中，何羊趴在桌子上，对着林雨晴缓缓地讲述了来到隆安市后发生的事情。
当讲完解决掉那个变成金鱼的男孩后，何羊发现那个看起来八九岁的男孩和他的妈妈用一种极为惊恐的表情看着自己，何羊摸了摸鼻子，尴尬的笑了笑。
他倒没留意，本来想借着孩子的吵闹声，把事情说完的，没想到让对方听见了，希望没听太多，自己复述一遍迷失在全是鬼魂的黑暗空间时自己都止不住的有些恐惧，何羊知道，这个阴影是烙印在自己心里了。
希望以后不会再有这种四周全是无尽黑暗的事件发生了。
“小伙子，你在讲鬼故事吗？”对面的阿姨有些颤声说道。
何羊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我就是专门写鬼故事的，我给我姐说我最近的灵感来着。”
那阿姨松了口气，“那就好，吓死我了，你说的跟真事儿似的。”
看着林雨晴无奈的神情，何羊也苦涩的摇了摇头。
终于，被吓到的孩子恢复了之前的兴奋，又开始变得吵闹，何羊赶忙借此机会好好向林雨晴吐槽自己准备处理的委托。
“陈茜给我发来的文档名字叫做，浴室里的手。”何羊有些痛苦的挠着头发说道。
“这有什么的？”林雨晴好奇的问道，这一听就像是鬼魂做的，何羊面对鬼魂应该是轻而易举的。
何羊无力地说道：“你想象一下，你洗澡的时候是不是还得洗头，你洗头的时候是不是需要闭上眼睛，这时候多出来一只手。”
看着林雨晴逐渐惊恐的眼神，何羊又淡淡补充道：“这还是发生在酒店里的，文件我来之前看了个大概，那个酒店四层十二个房间没到晚上都会发生这种事情，而且几乎都是在客人洗澡的时候，就说明不是一个房间受到影响，是那一层所有房间。”
何羊稍微判断了一下，这种规模不是魍魉那是什么。集体作案吗？
发现对面的孩子又停止了吵闹，甚至眼神变得惊恐，而那个阿姨也有些埋怨的看着自己。
“鬼故事，鬼故事。”何羊摆着手说道。
那孩子看向他的妈妈，然后委屈巴巴的说再也不洗澡了。
就这样，在阿姨阴沉的目光下，何羊委屈的回到了天海。
看着开车迎接自己的张恒何羊有些惊讶地说道：“连你都有空，那天海确实没啥大事儿啊。”
张恒摆了摆手让两个人上车。
林雨晴抢着坐到了前面的举动让何羊想起来了什么，看了眼身边的何白哈哈的笑出声来。
“我姐姐又不吃了你。”何羊有些好笑的说道，车里的两个人都接触过灵异事件，他们也都知道姐姐的存在，何羊说话也不用再顾忌什么。
“我嫌冷！不是害怕何白！”看不见前面林雨晴的表情，只知道自己的姐姐有点委屈。
“确实，姐你试试把温度调高点，我有时候也有点受不了天天16度。。。疼！疼！”看着后视镜何羊捂着耳朵痛苦的样子，张恒不禁笑出声来。
“最近确实没什么大事，小案子到有，但都是邻里关系和小偷小摸。”他看了眼打着哈欠的何羊说道。
“最近一段时间不会出现信者的事件了。”何羊将这次夏侯星和黎千尺的事情完整的告诉了两个人，但他隐瞒了那个逃跑的无头尸体。
毕竟太匪夷所思了，这些信者的能力实在是诡异莫测，一边想着，何羊一边将手伸进了包里，拿出了那封在黎千尺口袋中夏侯星的信。
他昨天就看过了，也大概了解了，其实那个已死的尸体应该是夏侯星本来的尸体，而夏侯星的灵魂则在黎千尺的身体中。
这么看下来，逃跑的才是夏侯星，一直和他打交道最后被仇鸳收走的是黎千尺。
两个人的灵魂都还在，这两个人还有不小的过节，这么想着，何羊的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容，他们内斗的越厉害，自己越是会开心。
回到秀景小区时已经下午两点多钟，何羊先拜访了各位邻居，感谢了他们之前的帮助后又打车来到了天海大学，找到陈茜后将关于自己将来以警方那边的灵异事件为主的事情，将来如果发现他没回消息大概是他去处理更大的事件了，所以让她不要担心。
陈茜听到后反而更担心了。
“老板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办啊。”她哭丧着脸拽着何羊的胳膊，看着路过的大学生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何羊浑身难受的喊道：“干什么！我有女朋友了！你没机会了！”
陈茜瞥了何羊一眼，“老板你误会了，我不喜欢鬼，我只担心你哪天人没了没人给我那么多钱了。”
何羊无语的看了好几眼陈茜，“你就天天给我祈祷平安吧。”
当来到病院的时候已经到了将近晚上七点多，看着坐在床上发呆的秦巧儿，何羊轻轻地推开门，刚要蹑手蹑脚的凑近过去，就看到女孩带着温柔的笑容看向他。
“回来了。”秦巧儿晃荡着两条纤细的腿，看向何羊的眼中满是深情。
“回来了。”何羊坐在女孩旁边，嗅着女孩熟悉的体香，他感觉这才是世界上最好闻的味道。
“听王姨说，你最近很忙。”秦巧儿将头靠在何羊的肩上，闭上眼睛说道。
“嗯。”何羊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和你家人的事情有关。”
“嗯。”
秦巧儿的头发蹭到脸上，何羊感觉脸颊有些痒，刚要伸手去挠，就听到女孩在她身旁幽幽的说道：“是不是一直在和鬼魂打交道。”
何羊怔了怔，他并不想让秦巧儿参与到自己的事情里，太危险了，何羊承担不起她受伤的代价。
没得到回应，秦巧儿自顾自的说着，“贺金川落网了，香玲没有白死了。”
何羊没说什么，他只是握住了女孩有些颤抖的手。
那柔若无骨般的手被他握住的一瞬间就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何羊，你把我救了出来。”
感受到女孩声音的变化，何羊看到秦巧儿已经泪流满面。
“我一直困在那天，我也忘不了那天，直到我看到了贺金川死刑的新闻，你帮香玲完成了她最后的报复。我没有杀人，我谁都没有杀！我是有心理问题！但是我还有良知！我不是疯子！我不是恶魔！”秦巧儿的声音越来越大，直到后面的声嘶力竭。
何羊将女孩搂进怀里，他闭上眼睛，他不知道说什么，但他的心跳声把他想说的话都告诉了秦巧儿。
感受着何羊那熟悉的阴冷气息，听着他那与之截然不同充斥着生命力的心跳，秦巧儿被泪水模糊的双眼渐渐清晰，她向着心爱的男孩的嘴唇吻去。
坐在王秋霖的车中，何羊摸着自己的嘴，痴痴的望向车窗外，尽管身旁的何白已经十分压抑自己的情绪，但王秋霖还是能在车里听到一个女人断断续续的笑声。
有些诡异，但却温馨。
看着城市的夜景，何羊的心逐渐平静，眼底压抑的疯狂消散了一丝，但却并没有减弱的样子。
此时的何羊清楚地知道，只要她还在，那他还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