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然半蹲着,手不动声色的将那只小白狗推远到沙发一角,然后将自己的脑袋搁在云初的大腿上,嘴角微微的笑着:“我不是估摸着这个点了,哥哥该想我了,所以,我就来了~”
云初被绪然这动作逗的一乐:“谁想你了?”
云初话音刚落,那只被绪然推远的小白狗又扑腾着小短腿走了过来,看着自己在云初大腿上的位置被一个人类男人抢走了,脚步一顿,然后歪着脑袋看着绪然,眼中满是疑惑和不甘。
绪然余光督了眼那只小白狗的动作,然后微笑着横手扫了过去,一下子就将小白狗扫到了沙发下面,落在了软软的地毯上。
被扫到地毯上的小白狗翻滚着站了起来,然后扒拉着沙发,只是腿有点短,没有办法爬上去,于是只能对着始作俑者‘汪汪’叫了两声,然后可怜巴巴的看着云初。
云初垂眸笑了笑,有些无奈,然后伸手想要将扒拉着沙发的小白狗抱起来放在沙发上,只是——
绪然仰头看着云初,将云初的两只手紧紧的握在自己的手心,不让他有其他动作:“我想哥哥了~”
云初挣了挣,绪然却将自己的手握的更紧了,云初更加无奈了:“小孩,你几岁了?”
绪然抬头在云初的唇上落下了一个吻,却又一触即收:“哥哥,宝宝今年8岁了。”
云初被这话笑到了:“小宝宝~”
绪然很轻的眨了一下:“是啊,哥哥,像我这样的小孩,才应该随时随地被哥哥抱在怀里呀~”
所以,哥哥抱条狗算什么啊~
云初直接伸手揽住了绪然,笑了笑:“行吧小宝宝,以后跟着大哥混啊,三天饿九顿的那种。”
绪然乐呵着:“也不是不行啊,但是还是建议哥哥跟我混,故城首富之子包养你~”
云初笑着给了绪然一个脑瓜子:“滚吧你。”
其实云初的力度很小,只是每次绪然都佯装很痛的样子,一脸委屈:“完了哥哥,我被你打傻了,哥哥要是不负责我的后半生的话,那我恐怕就要流浪街头了,所以啊哥哥,你可不能不赖账啊,什么洗衣做饭之类的,哥哥可要包了~”
就绪然这身份,就算是老年痴呆了,他的家庭条件也不允许绪然流浪街头的。
云初没忍住笑出了声:“行啊,绪大少爷,让我照顾你的饮食,我亲自下毒,保证你走的安详。”
绪然抬起脑袋眨巴着眼睛看着云初:“哥哥是要谋杀亲夫吗?”
云初无奈的看着绪然卖萌,直接一个巴掌下去:“滚。”
云初的话音刚落下,绪然却直接来了一个山路十八弯。
绪然紧紧的攥着云初的手,语气认真且严肃:“哥哥,结婚吗?”
云初:“……”
不得不承认的是,在绪然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云初的心跳倏然落了一拍。
结婚?
这两个字对于两个同性恋来说,太过于遥远,且不说法律不允许,就算是家里人的那关也很难过。
更何况,绪然和云初都是家里的独子。
云初沉默了半响,然后用指关节推了推眼镜:“先不说这个。”
绪然看着云初的动作,眉梢很轻的挑动了一下。
绪然干脆整个人都埋进云初大腿上,语气有些纳闷:“要是哥哥不跟我结婚的话,我的老年生活没有保障啊。”
云初:“?”
结不结婚跟老年生活有没有保障有什么关系??
绪然唉声叹气:“哎,哥哥不跟我结婚怎么办啊?我老了该怎么办啊?那些广场舞都好难学啊,我怕我学不会,融入不了他们,到时候又是一个孤家寡人,没人疼没人爱的,然后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默默的死去。”
云初:“……”
绪然,你够了……
云初捏了捏被绪然气的有些疼的眉心,不太想和这个戏精接着玩下去了,直接推了把绪然:
“你起开,我要去倒水喝。”
绪然将脑袋从云初大腿上抬起,眼睛很轻的眨了一下:“哥哥我也要喝。”
云初站了起来,走到冰箱旁边,打开了门,扫视了眼,问:“你喝什么?”
绪然嘴角一弯:“哥哥,我要和南瓜杏仁水。”
云初:……这是什么东西?没听过啊……
云初视线从眼尾扫过来,视线落在绪然身上。
绪然迎上云初的眼神,笑得像个孩子:“但是我不要瓜,不要杏,不要水,要南仁~哥哥,可以吗?”
闻言,云初挑了挑眉头:“浪啊,绪大少爷~”
绪然脑袋一歪:“还好还好,一般吧~”
云初扫了眼冰箱里面的东西,轻笑:“只有牛奶,爱要不要~”
绪然舌尖顶了顶腮帮子:“只要是哥哥的,我就喝~”
云初:“……”
这孩子车速有点快,云初没能跟上,直接被落在了高速口……
云初‘啪’的一声把冰箱门关上,转过头时明明是板着一张脸的,可是却在看见绪然含着笑的眸子时,云初突然又自暴自弃的笑了:
“绪大少爷,驾校不找你当教练都是他们的损失,改明儿,我给你介绍一个教练的工作呗~”
绪然乐呵了:“哥哥,我们家开车的秘籍,可都是祖传的,只能传家属,可不能外泄~不过——”
绪沉思了片刻,突然一本正经,就是语气听着有那么一丝丝的猥琐:“要是哥哥愿意和我结婚的话,我可以考虑让哥哥拿到驾照~”
不明白的人,还以为这是一个正经的关于考驾照问题的讨论,可是,两位当局者却脚踩刹车把车开到了最高速~
云初往前走了几步,捞起沙发上的抱枕就往绪然身上丢,气笑了:“绪然,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整天上高速,你也是够了~”
闻言,绪然突然唉声叹气了起来:“那不是我这朵花,还没有人愿意踩嘛~”
云初一哂:“你这种长在牛粪上的鲜花,谁会有想法~”
绪然惊讶的看了眼绪然,然后毫无征兆的在沙发上笑的前仰后倒,边笑边断断续续的说出几个字:
“哥哥……”
“哈哈哈哈哈……”
“你是说你是牛粪嘛?”
“哈哈哈哈哈哈~”
云初:“……”
他就知道他应该打死他!
云初又捞起一个抱枕,不轻不重的打在绪然身上:边打边笑:“小孩儿!你闹够了没有!”
绪然承受了几下云初就跟挠痒痒的力度,然后一把抓住了云初的手腕,用力一拽,云初顿时失力,膝盖直接跪在沙发上直直倒下去,却又被早就准备好抱得美人归的某位开车高手一把搂住腰。
云初顿时背靠着沙发,仰躺在沙发靠椅上,两只手都被绪然紧紧的攥着,而云初就顺着这个力度安分的躺着,也没有要反抗的意识。
只是,混乱中,云初的眼镜被绪然一撞,直接架在了鼻梁上,就跟戴了个老花眼一样,云初只能艰难的透过半边还在眼睛下方的镜片看着。
于是,在云初的视线里,面前的绪然是清晰的,可是往远处看,却是一半清晰,一半模糊……
在绪然眼中,云初就跟个小老头一样,眯着眼睛,茫然的看着自己。
绪然突然看见了自己以后的养老生活……
绪然笑着捏了捏云初的左耳:“小哥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云初很想把眼镜带上去,可是手挣了挣又没有挣脱,只能由着绪然来:“什么?”
绪然却没有想要帮云初推眼镜的意思,反而在自己刚刚捏过云初的左耳上,落下了一个轻如薄翼的吻,然后紧贴着云初的左耳喃喃细语:
“我还是很喜欢你,长安城内万盏灯起,执花静候,只等一人来取。”
都说,情话是要紧贴着左耳说的,因为左耳更加的接近人的心房,亦可以听出心房的回答。
它不会说谎,也不会沉默……
闻言,云初眸光一动,沉默了片刻,薄唇微开,刚想说话——
绪然眼睛很轻的眨了一下:“所以哥哥,你要不要采摘我这朵野花,然后跟我一起睡觉?”
云初:“……”
他早就垓知道,绪然的正经持续不了10秒!
绪然眨巴着自己的眼睛:“哥哥,一起睡觉吧?”
云初闭眼,慢慢消化绪然的神经质,然后睁开:“滚!”
绪然俯身,鼻尖和云初相碰,就连呼吸都落在云初的心里,语气诱惑,神情戏谑:“哥哥,我可以邀请你和我一起睡觉吗?”
云初偏头,避开和绪然的呼吸交杂,呼吸却控制不住的乱了些许:“起开。”
虽是拒绝,语气却有些底气不足。
绪然噙着笑意,低头在云初的唇上亲了亲。
明明是最应该耍流氓的时候,可是绪然却在亲完后,和前几次一般魔愣了,非要绅士的等待云初的回答。
云初有些咬牙切齿:“我明天还有课!”
绪然一脸不在乎:“我替你去上啊~”
云初:“……”
绪然接着问:“所以我们可以一起睡觉了吗?”
云初挣扎:“……我明天还要开会。”
绪然挑眉:“我和校长说去,给你请假。”
云初:……怎么忘了,副校长是云初的某位远房亲戚。
绪然还是问:“所以我们可以一起睡觉了吗?”
云初无力:“……明天还要去我妈家~”
这回换绪然无力了:“……”
耍流氓的某位显然没有想到云初还能找到这个接口,虽然,的确这是一个事实。
毕竟,见未来丈母娘还是一件庄严而又神圣的事情。
虽然,他和他未来的丈母娘提前了20多年见面,还是从小看着他长大了,还非常的喜欢他。
可是,还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绪然心有不甘的看着云初:“……那我可以抱着你睡觉吗?我什么也不做~”
闻言,云初微妙的挑眉,然后不可置信的看着绪然:“你这句话,你自己相信吗?”
这句话,像极了男人在饥不择食的情况下跟他对象说,放心,我就蹭蹭不进去。
绪然沉思了片刻,最后摇了摇脑袋。
云初无奈的笑了笑,偏头看了眼绪然手腕上戴着的手表。
9:00
云初用眼神示意绪然,起开。
绪然没吃到肉,非常不高兴,却还是为了明天见丈母娘的事情,不情愿的起身。
云初看了眼绪然的摸样,像极了被人抢了糖果的小孩儿~
云初摇了摇头,然后无奈的在绪然的唇上印下了一个吻,好声好气的哄着:“行了吧~”
毕竟是自己家养了二十年的猪,还是要好好哄着的~
吃到甜头的绪然更加的没脸没皮,拉着云初的胳膊就开始嚎:“那就睡一次?就一次?行不行?”
云初给了绪然一个脑瓜子,笑道:“jing虫上脑啊。”
绪然摸了自己被打的地方一脸委屈:“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啊~每天看着猪在自己面前跑,我却吃不到,我能不难受嘛~”
在某种程度上,绪然和云初在对方是猪的理解上,还是非常的一致的。
云初视线从眼尾扫过去:“你才是猪,你这个屎壳郎~”
绪然莫名其妙的又毫无形象的笑了。
按理来说,这个年纪了,应该都是成熟的男人,可是两人在面对对方时,却又像当初那个18岁的少年一般,哪怕一点点细节也可以拿捏的很准,笑点也更加的低。
云初看着绪然的眼神,彷佛在看一个老年痴呆症患者。
绪然笑够了,突然用脑袋拱了拱云初的胳膊:“好嘞,我是屎壳郎,我要开始推你了~”
闻言,云初也没忍住笑了,可是云初一笑,身体就不稳,于是云初直接将重心压在绪然身上,笑得自暴自弃。
“绪然,你够了啊~”
绪然一手环住云初的腰,防止云初笑着笑着脱力直接摔倒,顺便揩揩油。
云初扶着绪然的手臂,推了推:“滚去睡觉去,之前是谁说的,绝对要在八点钟睡觉的,没在那个点睡觉的,就是狗。”
绪然手指在云初腰上揩油,笑得没脸没皮:“哥哥,我很久不当人了~”
闻言,云初给了绪然一个脑瓜子:“难怪,没脸没皮的~”
绪然抓住云初的手,落下一个吻:“哥哥,一起睡觉吧?我真的不做什么,不然,我就不是人!”
那刚刚说自己不当人很久的某某是谁?
这次,云初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笑的微妙:“绪大少爷,意志很坚定啊~”
绪然:“那是~”
云初气笑了:“滚!”
绪然笑得嚣张:“不滚,这辈子也不滚。”
这时,风卷着窗帘行了进来,笑声顺着风飘到了更远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