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就发现了那个来埋尸体的变态杀人魔。我觉得他太酷了。那时候我的心理已经完全扭曲了。于是我就学着他的样子,把那些动物的血肉和内脏也埋葬在院子里面。我觉得这也是一种朝圣。我想那个变态杀人魔应该也一直在观察着我。他见我没有报警,而且还模仿他,应该心里面也很开心。所以他并没有挑选另外的地方来埋尸体,而是继续在我的院子里面挖坑埋尸,足足埋了11具尸体。他每次来我都数着,记不混。“
“那你怎么会被送到国外去呢?”
夏晴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那个院子留给她的阴影现在依旧存留着。
“我在五岁的时候,被我姐拉着到街边的小卖部去买冰糕。我姐本来拉着我的手,但是因为在见到冰柜里面的冰糕时给松开了。于是我漫无目的地向远处走去,就被人贩子给拐走了。”
“后来你过上了乞讨的生活,还被剁下了三根手指。是这样吗?”
“没错。所以我特别恨我姐。即使三年之后,我被我们家人找回去了,我对我姐也充满了仇恨。在那个乞讨集团待了三年,我也已经从一个对世界懵懵懂懂的小孩子变成了一个懂得察言观色,同时内心也充满仇恨的人。我明确地记得我姐把拉着我的手给松开了,所以我才落入了乞讨集团的手里。我永远永远都憎恨着我姐,那年我8岁。我回到了家里面望着10岁的我姐,我心里面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要折磨她,让她也尝一尝我曾经遭受过的屈辱。”
虽然许安泽现在还是没有讲清楚他为什么会被送到国外去,但是夏晴有耐心。她觉得她已经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起先的时候,我只不过是趁她睡着的时候剪掉了她的头发,或者是把她的衣服给弄坏。我也怕她告状,但是她却全部都忍了下来,还说是自己给弄坏的。以至于我们的爸妈狠狠地教训了她一顿又一顿。我的胆子也变得越来越大。当我长到10岁的时候,我已经比我姐高出半个头了。我不再满足于只是这些小打小闹,于是我开始每天都揍她。当我的拳头落在她的脸上时,我感觉快意极了。就这样,我从10岁一直揍她到15岁。曾经的乞讨集团老大被关押了几年之后就放出来了。我们偶然一天在一家麻将馆里面重逢。他现在已经不干之前的买卖了,他有了另外的生财之道,那就是把夏国人卖到国外去打黑拳,而我恰好又成为了他最好的目标。”
许安泽讲起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的额头青筋暴起,眼睛里面也是一片猩红,同时将身体绷得很紧。
他用了很长时间去调整情绪。
幸亏厉峻庭请了专家来给许安泽进行物理治疗和心理调节,所以现在许安泽的情绪和正常人一样。
他虽然会发怒,但是不会像之前一样想要杀人,毁掉这个世界这么极端。
他能够自己消化那些负面情绪,而不是通过暴力手段去摧毁什么。
很久很久之后,许安泽才再次开口。
“他已经认不出我的长相了,但是他认得出我那被切掉三根手指的左手。他并没有立即把我抓走,而是开始调查我身边的人。当他得知我在学校里面根本不好好学习,时不时还逃课。而我父母也没有什么背景的时候,他就又把魔爪伸向了我。那天我走在街上,想着去家附近的网吧凑合一晚上的时候,我的头被罩上了一个黑布袋,然后被塞到了一辆车子里面。车子行驶了一段路程之后,我感觉自己被一个身体很强壮的人扛在了肩膀上,然后我就被运上了船,被带到了国外。”
夏晴真的没有想到过看似疯疯癫癫的许安泽背后竟然有这么令人感觉到不可思议的一番遭遇。
“那你从精神病院逃走的那一天,你到底发现了什么?你是知道你姐在那天会出事吗?”
许安泽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记得那天我心烦意乱,总是不能够安静地待着。一个声音在我的脑海之中不断地盘旋着:“跑出去!跑出去!于是我就趁护士们不注意的时候,真的翻墙逃走了。毕竟这里是医院又不是监狱,所以只要趁放风的时候,看着两个护士们谈话,没有盯着我们的时候,我就跑了。我记得我姐租住的公寓的位置,于是我就往那个方向跑。跑了很久很久之后,我却看到我姐穿着一件白裙子从我面前摔落了下来。大片大片的血从她的后脑勺渗透了出来,然后铺满了周围的地面。”
许安泽似乎回忆到了最为痛苦的部分,他竟然开始痉挛了起来。
夏晴立马把凌三和凌四叫了进来。
他们显然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慌慌张张地把那个治疗许安泽的医生给叫了过来。
医生让他们都出去,然后凌三就问起夏晴究竟和许安泽说起什么了,使得他的情绪波动这么大,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
夏晴将身体靠在雪白的墙壁上,然后淡淡地开口。
“因为我问到了许安安的死。从许安泽的样子来看,他似乎其实早就原谅许安安了,只是他一直都不肯承认而已。他将自己所经历的所有苦难都归结到许安安的身上,但是最后将他从泥沼中拯救出来的人正是许安安。而且他们只能相依为命了。许安泽也知道许安安为了救他,改善他的生活究竟付出了多少代价。”
“许安泽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凌四也开始好奇起来。
夏晴于是将许安泽告诉她的那一部分内容告诉了凌三和凌四。
他们也很是为许安安和许安泽这一对姐弟的命运感到唏嘘不已。
就在许安泽意识到了许安安的好,想要和她一起规划他们的未来时,许安安竟然死了。
医生也是在这个时候出来的。
“夏小姐,许安泽说让你进去。他还想和你将没有讲完的话讲完。但是你最好小心一些。现在许安泽的情绪很不稳定。他如果有要伤害你的迹象,你要赶快呼救。”
夏晴点了点头。
凌三和凌四也对夏晴说道:“夏小姐,你就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护你周全。”
夏晴笑着拍了拍凌三和凌四的肩膀:“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