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人呢?”
来人环视周围一圈,皱起了眉头。
他刚才明明听到这里有动静,进来后怎么什么人都没有见到。
浴池里,二丫沉入水底,一双眼睛警惕的盯着上方的动静。
幸好这浴池撒了不知道什么香料,洗澡水颜色泛白,可以将她的身形险险的遮住。但这也仅限于对方视野盲区。只要对方转个方向,站在二丫的对面,就能够轻易的发现,浴池里面藏着人。
谢绥还是第一次觉得紧张刺激,可偏偏却察觉不到二丫的心脏在快速跳动,好像这样的事情对她而言并不算什么。
谢绥忍不住夸奖:【没想到你遇到事情,竟还挺冷静的。】
二丫暗道:那是当然,比起小命不保这种事情,现在只是有被看光的风险而已,不值一提。
谢绥顿时夸不出来了,一本正经的说道:【女子的名节远比性命更加重要。如何能说是不值一提?】
二丫被这话惊到了,小嘴不由自主的溢出几个水泡泡往上飘。
她来不及说话,听到顶上传来点动静,全神贯注的听着,同时谨慎的移动自己的位置。
“难道是我刚才听错了,这里并没有人?”
对方嘟囔了一句,脚步声到底渐行渐远。
二丫没听到动静了,这才悄悄的从水里探出了头。
幸好她从小就会憋气,在水里憋半刻的功夫也不在话下,否则刚才还真是……
‘铮!’
长剑刺破空气的声音响起,一柄剑尖直抵二丫鼻尖。
“啊!!!”
二丫惊呼出声,忍不住骂了起来。
“要死了要死了。你这人,怎么还杀个回马枪?”
“哼!哪里来的贱人,竟敢擅碰世子的浴池。你有几条命都不够砍的!”
“谢回,住手!”二丫大叫。
谢回刺出去的剑尖猛地一顿。
“你是何人?如何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二丫啊!”
二丫顿了顿,意识到对方压根不认识自己,急忙解释道:“我就是世子的那个……相好的!是世子让我来这里的,也是世子告诉我你的名字。”
见他不信,二丫急忙说道:“否则,我怎么可能溜进来啊!”
“你要是实在不信,你就去问谢应,如果我猜的没错,他现在应该在药房或者其他地方搜罗药材。”
她说的的确不错。
谢回收回长剑,不屑的看着头发紧贴头皮,跟个女鬼没什么两样的二丫,说道:“待谢应回来,自有分晓。但你这种人,哼!世子绝看不上!”
哎哎哎!
二丫郁闷,怎么是个人都认定世子看不上自己?她有那么差劲吗?
二丫撇嘴,试图从浴池中站起来。
谢回吓了一跳,急忙撇过脸,红了耳根。
“不知羞耻!”
丢下这话,他急忙离开。
刚才,她在浴池当中只露出了一个头,其他地方被头发挡住,看不出什么。可她若是站起来,岂不是什么都被人看到了?
这样的女人,竟把他家世子给……
浴池里,谢绥心有余悸。
【刚才差一点,你的命就没了。】
“是啊,幸好没死。”
二丫庆幸的在自己身上摸了一把。
谢绥沉默,还是忍不住警告道:【你小心点,谢回可没有他哥哥谢应那么好说话。】
二丫撇嘴,忍不住吐槽,这两好不好说话的,都是喜欢拿剑怼人的主。
片刻,碍于谢绥世子的洁癖,她从一旁的净室取了衣服穿上。
因为衣服是谢绥的,注定穿在二丫的身上不合身,她只好双手卷着衣摆提起,没想到刚出门又被剑抵住了心口。
“你好大的胆子,可知这是世子的衣服!”
“怎么?世子的人我都碰过了,衣服我还碰不得了?!”
二丫哼哼。傲娇的昂着头,说道:“赶紧把你的剑给我拿走,要是戳破了我一点皮肉,我就告诉世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二丫叫的比他更大声。
她看出来了,谢应兄弟两都把世子护得死死的,但凡是跟世子有关的事情,他们都很小心谨慎。只要是有一点点让世子不悦的可能,他们都不会干。
果不其然,谢回收了剑,狠狠的瞪着二丫,却没有再多的动作。
谢绥无奈,她分明就是狐假虎威。
不过说来奇怪,他竟然觉得有趣,还想纵着。毕竟,谢应兄弟两跟在他身边多年,嫌少有被惹得如此暴躁易怒的模样。
二丫傲娇的昂着头,大步走出君竹院,回薛神医的住处去。
谢回咬牙切齿,马不停蹄地找到谢应。
“哥,那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她……”
谢回一通告状,谢应面无表情的摆摆手,“随她去吧。等世子醒的。”
“那世子什么时候能醒?”
谢回只知道谢绥昏迷了,却不知道为什么昏迷,只当他是以往旧病复发。
谢应却没他这样的好心态,他看着还没有收集完成的药材,说道:“你去私库一趟,看看有没有这些药材。”
“知道了。”
另一边,回了房的二丫大咧咧的掀开谢绥的被子,不等他反应就躺了进去。
毫不意外,她把谢绥的耳提面命给抛之脑后,不仅碰了他的身体,还不客气的搭了上去。
“世子,你还有心跳。”
二丫趴在他的胸前,听了半响才说道。
谢绥第一次以这样的角度贴着自己的身体,自然也听到了那细微的心脏跳动声。
“要是七天后,你还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就死了?”
谢绥诧异:【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体只剩下七天的时间了?】
“头七头七,老人都说,人死了之后有头七的。头七那天,魂魄是要回家的。你到时候要是还醒不过来,我就给你做饭。你放心,我做的死人饭,当地一绝!”
谢绥被噎住,【多谢。】
到时候,他或许真的跟身体一块死了。
他从小就想过自己未来会有的死法,却从来没想过这一种。
躺在床上,谢绥还没来得及思考更多,一股浓烈的困意突然袭击而来。
糟糕,中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