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为了查明真相。何来抢人一说?”
姜齐轻轻一笑,“什么时候巡城司也管起断案来了。”
顾承翼愈加尴尬:“我这人心地善良,见不得别人蒙受冤屈。不可以吗?”
要不是他爹千叮咛万嘱咐,叫他千万不要招惹姜齐,他说什么都要跟他打个800回合。
姜齐嗤笑,逗趣似的问道:“顾小将军查出什么来了?”
顾承翼胸膛一挺,说道:“凶手就是绿霏的相好!”
“她喜欢上了别人不愿意做谢绥的试婚丫鬟,所以就跟人私奔了。结果对方不愿意带她离开,干脆杀人劫财!”
顾承翼分析的头头是道。
姜齐嘴角溢出一抹意味不明的轻笑,修长的手指伸出,轻轻的鼓了鼓掌。
“顾小将军可真是大才。”
“哪里哪里。”
顾承翼很是自傲。
一旁的二丫看不过去,小声提醒道:“小将军,他好像在嘲讽你啊。”
“胡说八道,我素来是有大才的。这点,我爹经常提起。”
顾承翼虎着脸。
这时,姜齐开口说道:“你既认定那男人是凶手,有证据吗?”
“我正准备审他呢!”
姜齐懒得搭理顾承翼,看向二丫,问道:“你觉得呢?”
“我?”
二丫指了指自己。
“怎么?之前说的头头是道,这会儿连顾承翼都比不上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骂我吗?”顾承翼黑下脸。
二丫却沉默了。她也听不太懂姜齐的意思。
倒是谢绥沉吟,道:【此案尚有疑点。】
“说说。”
姜齐慵懒的坐回到太师椅上。
二丫复述谢绥的话,还伸手比了比:“其一,那人只承认劫财,不认杀人。其二,是遗弃尸体的地方。绿霏出事到被发现,不过一夜的功夫,不像是蓄谋已久的谋财害命,倒像是两人没商量好发生了争执导致遇害。所以对方急匆匆的跑了,没来得及处理好尸体。”
“可望安说过,不止一次见到他和绿霏过往甚密。显然事前沟通过不止一次。没理由会下手那么仓促。”
“这有什么奇怪的?”
一旁的顾承翼忍不住说道:“劫财的罪可比杀人罪罚的轻多了。不认是正常的。至于遗弃尸体的地方,那人八成是个愣头青,第一次杀人,没有经验。见人死了惊慌之下就跑走了。等他真的反应过来,尸体已经被人发现,来不及了呗!”
二丫忍不住点点头,顾承翼分析的很是有道理啊。
姜齐勾起唇角,笑了笑:“那就有意思了,你口中的绿霏相好是个实打实的混混,烧杀抢掠,只要给钱,他什么都干。此前因为威逼别人还钱,断人手脚,逼人卖身,不止一次下了大狱。”
“什么!”
二丫惊呼,“绿霏姐姐竟然看上这样一个人渣?!”
姜齐诧异的看了眼二丫。
事到如今,她还觉得绿霏是跟相好的跑了?
这莫名的别扭和割裂感,让他觉得自己仿佛是在跟两个人对话。
察觉到他的视线,二丫瑟缩的往顾承翼的身后躲。
就在这时,一人急匆匆的从外面跑来,恭敬的站在姜齐的身旁,低声说道:“督主,绿霏的娘上吊了。”
“她得知绿霏是被赵二骗走杀害后,后悔莫及。她说,她之前赌博欠了不少银钱,所以从赵二手上借了点印子钱,可是一直都还不上。绿霏知道之后,不止一次偷偷的找赵二求情宽限时日。”
“绿霏遇害当晚,定然是抱着你死我活的决心去的。她自觉对不住女儿,心痛之下,上吊了。”
说道这里,这人顿了顿,莫名看了眼二丫,低声说道:“陆府的管家和望安正在外面候着,说要领走绿霏的尸身,同时希望督主可以尽快将凶犯绳之于法,莫要拖延让亡者不安。”
姜齐眼睛微动,笑道:“看来……真相大白了呢!”
二丫悄悄探出脑袋,询问:“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蹲监牢了?”
“你没杀人,当然不用蹲监牢。”
不等姜齐开口,顾承翼一脸笑容的说道:“我就知道,凶手是赵二!”
二丫张了张嘴,莫名从他的脸上读出几句话:老子是大才。
洗清了嫌疑,二丫跟着顾承翼一道走出大狱,迎面看到一个上了年纪,头发花白的老人,以及他身边跟着的望安。
望安红肿着一双眼睛,虽然没有抽泣,但双拳紧握,脸色很是苍白。
一连失去姐姐和母亲,他如今只剩一人了。
陆府管家看着姜齐和顾承翼,恭敬的朝他们行了个拱手礼,说道:“陆家出了这等事,夫人和小姐的心情都不好,特意命小人前来处理事情,免得过于声张,丢了陆府的脸面。”
他笑着递过去一个袋子,这才看向二丫。
“便是你冒充了陆府试婚丫鬟?”
“正好,等此间事了,夫人和小姐要见见你。”
二丫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我现在是谢世子府上的人,和陆府没什么关系。她们要见我,恐怕要先问过谢府呢。”
陆府管家沉下脸,仿佛没料到这小丫头片子竟然半点不识相,连他的面子都敢拂。
【胆子挺大。】
谢绥也很是诧异,但听得出,他语气中含着笑意。
他是阴差阳错的进了二丫的身体,但如今情况,的确不愿意节外生枝。能早些回谢府,想办法回到自己的身体才是正事。
陆府管家拂袖而去,谢绥说道:【你去问问望安,绿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郁郁寡欢的。】
哦。
二丫点点头,将话复述给望安。
望安红着一双眼睛,哽咽道:“大抵是半个月前,姐姐便有些不对劲了。都怪我,竟半点都没察觉出来娘和姐姐的异样。如果我能早点发现,也许,娘和姐姐就不会死了。”
“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点过来签字画押,把你姐的尸体领回去。夫人和小姐大发善心,愿意给你娘和姐姐安葬,可别耽误了时间。”
碍于顾承翼在,陆管家不好冲着二丫,干脆呵斥望安。
望安低着头,沉沉的说了一句,“我娘,从不赌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