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给王璇打了电话。质问她为什么这么狠毒,连累无辜。
她说了一堆,我记不大清楚了,剩下的只有一句:
“秦悦,要怎么说你才明白呢?不被爱的那个才是三呐!”
挂了电话,我死死攥着手机,嘴唇都在打颤。
原本是为了出口气,结果又被气着了。
正室和小三打架,主要看男人,我不是输在了能力,我是输给了齐文浩。
所以,齐文浩,我绝不原谅你!
好在我投了个好胎,嘴仗干不过,就用行动来打脸。
既是要跟齐文浩离婚,有些事就必须算清楚。
公司账目自是头等大事。
事到如今,狠不下心就是给别人糟践自己的机会!
我洗漱完毕,又换了定制套装,妥妥的都市丽人。
拿了钥匙开上车,直朝公司而去。
这公司当初是我爸扶植的,我的股权占百分之五十二,具有绝对控股权。
齐文浩也不过是占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算了。
公司并不是什么大公司,剩下的股份都攥在公司元老们的手中。
分红什么的,是公司惯常用来笼络人心的手段。
虽然掌控着的命脉,但我已经很久没有过问公司的事了。
显然,在他们眼里,齐文浩比我更具有发言权。
我查个账,他们都要请示。
没等我多折腾,齐文浩就出现了。
不过是一天没见,昨天他在家政那温文尔雅的样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颓丧气。
他坐在椅子上,两手撑着头。
那样子就好像这头一会儿不扶着,它自个儿就会掉下来似的。
他在玩儿什么把戏我也没看懂。
我就奉行一条——敌不动,我不动。
良久,他抬起头来,用一种难以割舍地痛苦表情看着我:
“秦悦,我要跟王璇结婚了。你高兴了吗?”
这尼玛!
不就是得偿所愿了吗?
演出大戏是给谁看?
我咬着牙根,皮笑肉不笑:
“那可真是恭喜了!
不过在这之前,齐先生是不是先把咱们的账算一下,顺便办一下离婚手续?”
他似乎诧异于我的干脆和突然跳了话题,微微一愣之后才声音沙哑地开口:
“倒也不用这么麻烦,房子、公司都归你。”
我有一瞬间的震惊,不争财产?以退为进?
想不通,直接问:
“齐文浩你在打什么鬼主意?难不成你已经把这公司掏空了?”
齐文浩颇有些自嘲似的调侃:
“公司一切运营正常。
你该相信你自己的,毕竟我也算是你带出来的。”
我感觉齐文浩在讲笑话,然而我一点也不觉得好笑。
慎重起见,我找我爸借了两个资深会计,查账。
查账期间,很幸运又理所当然的,王璇那头的无头公案也有了结果。
纵然王璇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我的指印想要嫁祸给我,然而她买药的记录却说明了一切。
且,我提供的视频录制资料经鉴定被证明并未经过任何技术层面的处理,真实有效。
我以栽赃陷害、诽谤他人名誉、宣扬网络暴力的罪名起诉了王璇,法院予以受理。
终于,查账的结果出来了。
齐文浩说的竟然是真的。
公司不仅没有亏空,竟然还有盈利!
多了不说,除开完整的资金链,账上竟然还有五百万的现金。
一家公司,不仅没有外债,而且账上趴着五百万的现金。
说出去都没人信!
这年头儿为了利益最大化,谁不是负债经营啊?
借钱生钱,借鸡生蛋。
这情况,我都不知道该说齐文浩是经营不善还是太会过日子。
不过令我震惊的是,他竟然没有动账面上的钱!
且,假清高!
房都给王璇买了,转移财产这罪名怎么也跑不了了。
也就说他没有争财产,我没告他算了。
不过这情况,我的确是有点摸不着头脑的。
“齐文浩,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我打电话凶他。
“平时不都是忍着,舍得亮你的小爪子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竟然从齐文浩的话里听出了宠溺?
宠个蛋!
之前我伏低做小、温柔小意的时候没宠,现在要离婚了,给我来这个?
?就挺对不住的,我不吃这一套。
“不好意思,齐先生,请你说人话。
咱俩……
不熟!”
神气十足地说完,我可真牛气,整个人都舒坦了,好像是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那头,齐文浩突然间就底气不足:
“嗯……还有件事想拜托你。”
许是心情有点好,我下意识地出声:“什么?”
“就是你状告王璇的那些罪名,能不能撤诉?我会让她跟你道歉的。”
想来也知道我听了不会高兴,齐文浩竟然有点忐忑。
呵,他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这个……
这个蠢得挂了相的男人!
就这么绝无仅有地跟我低了回头,竟然是为了那个小三,可真特么地能耐了!
我能说啥?
我还能说啥?
小三是人心头的白月光,我是人家衣服上的苍蝇血,比得了吗?
更别提,人家“有子万事足”,我不配给人生孩子!
想到此处,我怒极:
“好,好得很!”
“我可真是给你脸了!
“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齐文浩似是感觉到我要挂断电话连忙制止了我:
“王璇住的那套房子,是我之前给她买的。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让律师给你送去了。好好照顾自己,你值得更好的……”
合着我还不知道我值得更好的?
不过,他说王璇的房子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果不其然,离婚协议很快就送来了。
在律师再三确认没什么坑之后,我才果断签了字。
倒不是我非得没事找事,齐文浩也太奇怪了些。
离婚之后,我以转移婚前财产的罪名,将王璇告上法庭,要求她归还我的房子。
毫无意外的胜诉。
王璇在法庭上嚎啕大哭,骂我不是东西,骂齐文浩无能。
骂他分明可以瓜分百分之四十九的财产,却非得净身出户。
骂他离了婚还想着我这个狐狸精,闹腾的像个疯婆子。
这就是她嘴里的有素质?
咱也不知道人家为什么如此双标。
反正我就当看了个笑话。
至于狐狸精什么的,我当她夸我了。
毕竟一般人想当狐狸精,怕是颜值也不过关。
原本我以为自此之后,我便与这两人再无瓜葛。
然而,这天王璇竟然找到了我,苦苦哀求我给她一个说话的机会。
我瞧她好像当真有不得不说的话,也就勉为其难同意了。
我坐在大厅里,她站在红木桌前,被保安看着,局促地像个小学生。
嗯,我要求的。
再怎么着,我俩要交情没交情,要人情没人情的,说是仇人倒也有那么几分意思。
听她说几句话而已,没必要把自己置于险地。
值得一提的是,她这会儿着装倒是挺是庄重的,不该露的都没露。
我瞄了她一眼,示意她可以开始说了。
她显得很是迫不及待,我一个眼神,她就开始了:
“秦姐,你对齐文浩还是有感情的吧?”
?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个什么智障?
浪费我宝贵时间我就是听这个的?
要不是看她过得有些凄惨,说出来能叫我乐呵乐呵,我会浪费这个时间?
这么想着,我已经站了起来,作势要走。
王璇大惊失色,连忙开口:
“我把他让给你,你给我一笔钱怎么样?”
不愧是王璇,这操作就是这么出人意表。
“呵,你千方百计地得到他,又把他拿出来卖钱?”
“不是初恋吗,嗯?再说孩子都有了。”
“王璇,节操掉一地,你能不能检点点儿啊?”
“敢不敢让我瞧得起你,哪怕就一回?”
王璇闻言,处变不惊。
也对,但凡她脸皮薄一点都干不出之前那些事。
仔细一想,这姑娘目标一直挺明确,?干出这种事来不足为奇。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来递给保安。
?我连忙出声制止了她这愚蠢的行为:“别接!”
“王璇你可不干净,谁知道你有没有投毒。什么意思,你自个儿说!”
“秦姐,这是亲子鉴定。
我和齐文浩从来没发生过关系,孩子也不是他的。”
我瞄了一眼她撑开的纸,果真上头写着“确认无血缘关系”。
我没怀疑真假,眼前王璇看着像来跟我谈判的,没必要犯这种蠢,毕竟再做一次亲子鉴定也就仨小时的事儿。
“这算什么?齐文浩喜当爹?不过,你倒是什么都能干得出来的。”
“齐文浩是干爸爸,他只是可怜我被渣男骗,所以才可怜我,安置我。
给我买了房子,又怕你吃醋才瞒着你,不告诉你。
他对我太好了……所以我才想不惜一切代价抓住他……”
我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是他太有钱了吧?”
她忙不迭地点头:“对,他是太有钱了。所以我才设计了你。
我给孩子喂了点药,说是你的事。他原本不信,然而他不敢冒险。只能按我说的跟你离婚,他挺爱你的……”
似是打算把齐文浩卖个高价,她极力推销。
我不大想听这个话,粗鲁地打断了她:“离开齐文浩,我给你五万块钱。”
瞬间,王璇的眼里就是眼泪滚滚:“你耍我?”
呵,之前差点坐牢没哭,在法庭没哭,这会儿嫌钱少哭了,可真有意思。
“谈不拢的话,可以不要。你该不会真以为我盼着你们离婚吧?
齐文浩他没跟我商量就去安置你这个白月光,且私自当了你孩子的干爸爸。更别说,他还傻不拉几地被你骗。
我多想不开才跟他复婚?”
我姿态拿地很高,加上说的实话,气势很足。
王璇咬着嘴唇,用可怜巴巴又略带点审视的目光看着我,显然很不甘心。
不过,她甘不甘心我是真的不关心呐!
我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脚下的高跟鞋踩地“哒哒”作响,已经是不想再跟她虚耗下去了。
待我走到拐角处,王璇才想喊住我。显然是想看看我会不会真的不回头。
我能给她这个脸?
我果断走了。
如此她苦苦捱了三天,我才同意了她的提议。她这才忙不迭去离婚去了。
……也不知道齐文浩知道了作何感想。
离婚后,王璇拿来了离婚证。
我提出让她离开这个城市,才会把钱给她。结果她竟毫无留恋地回了老家……
她走得这么干脆,让我有种五万块给多了的感觉。
很快,我见到了齐文浩。
我向他求证了王璇说的话,他倒也没再隐瞒。
我把之前他买给王璇的房子给了他,并没有提及复婚的事。
事实上,何止是没有提及,我是当真没有那个打算。
在爱情中,我曾经不惜将自己踩进泥里,去迎合他的一切喜好,结果还是分崩离析。
就像曾有人说,爱情里最悲哀的事就是不爱你的人,就算你把心挖出来捧给他,他还会嫌腥。
我深以为然,这种刻骨铭心的痛,我着实不想再承受一次。
即便都是“误会”,我也无法忘记在仆人家政碰到齐文浩的那一刻,他脸上流淌的宠溺,那一刻仿佛他和王璇才是温柔缱绻、难舍难分的恋人。
纵然里头有王璇的插足,徒生波澜。
然而从另一个层面来讲,齐文浩从来没有信任过我。
以至于王璇这天大的事情砸下来,我整个人都是懵的。
更别提还有孩子的事,该讲不讲,王璇说我不配给齐文浩生孩子的时候我的心到底有多么痛。
因为想,所以偷偷了解过。
生孩子什么的,痛就不必说了,漏尿、身材走样、产后抑郁……女人简直是拿命博弈。
然而,生命就是这么神奇的东西。
大概率在造物者创造的那一刻起便已经将“舍生忘死”这个词植入了万千女性的骨髓里,即便明知是飞蛾扑火也会义无反顾。
不过到了这会儿,我已经没了生孩子的念头。
我不知道那些独自做试管婴儿的单亲妈妈怎么想,这个念头的开始,仅仅只是跟齐文浩一起生个孩子这么简单。
因为是你,所以想生。
没了这个理由,也就没有了后头,毕竟我也不想找虐,且我的母上大人和父亲大人深明大义从不曾要求我传承香火。
至于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我没问齐文浩当初为什么要丁克,事到如今,都没了意义。
毕竟我没有跟齐文浩复婚的打算,他可能是受害者但绝不无辜,起码在王璇这件事上,没处理好这个女人是他的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