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要命的是，二少爷很可能知道舒昭玥不在府内，到时候可千万不要说漏了才好。
为了缓解大厅里的气氛，舒芸凡也是绞尽脑汁的想着话题，她站在秋心婉旁边，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父亲，母亲，女儿突然想到一事，不甚明了，想请问父亲母亲。”
舒诚哪里顾得上她，秋心婉赶紧笑着说道：“何事？”
“女儿是想，家中大哥未娶，我这个大姐未嫁，四妹的婚事就这么定下来，是否不甚妥帖啊？”舒芸凡平时说话并没有这么文绉绉的，之乎者也的，这都是为了在慕凉夜面前表现学问。
秋心婉赶紧给她解释，说话间，也不忘了捧着慕王府：“二少爷来提亲玥儿，那是玥儿的福分，多少人，几辈子求都求不来的，怎么好说不妥帖呢？”
“女儿无知，希望父亲母亲不要怪罪，请二少爷莫怪。”舒芸凡对着慕凉夜行礼，姿势非常标准，可是人家连看都不看一眼。
舒芸凡不死心，依旧没话找话，没事找事的想要和慕凉夜多接触，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至于舒昭玥这边，她从舒府离开后，直接去了戚府，也就是戚曼茹的娘家。
戚曼茹的父亲，舒昭玥的外公，是前朝辅国公，当朝皇帝对他都是尊敬有加，本来，戚曼茹是可以嫁给前朝皇子或者王爷这等皇亲国戚的，但是她偏偏看重年轻时一表人才的舒诚，下嫁给他，还是下嫁做侧室。
最开始，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舒诚和她也是恩爱有加，回门的时候都是乐呵呵的，戚老爷和夫人也就放心了，他们不知道，戚曼茹的日子，早就变了味。
当下人来报，说舒府四小姐来了，戚老爷和夫人都是吃惊不小，不年不节的，也没有提前打招呼，孩子怎么就过来了呢？
“快请四小姐。”戚老爷戚远山端坐在大厅正中，夫人刘氏坐在他身边的位置。
舒昭玥进门的时候低着头，在厅中站定行礼，声音哽咽的开口：“玥儿见过外公外婆，突然到此，还忘外公外婆赎罪……”
二位当时就听出来舒昭玥声音不对，而且舒昭玥好歹也是舒府的四小姐，怎么出门，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
刘氏赶紧开口：“玥儿快过来，让外婆看看。”
舒昭玥依言顺从的走过去，站到刘氏身边，刘氏当即就发现不对劲了，连忙着急的问道：“这眼眶怎么都红了？出了什么事？”
舒昭玥摇摇头，张了张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到底发生何事？”戚远山马上就是七旬老人，声音却依旧威严洪亮。
舒昭玥偷偷的看了戚远山一眼，果然是前朝辅国公啊，气度不凡，虽然穿的不是朝服，但是衣着也是华贵，即便坐在那里，也是让人望而生畏。
闻言，舒昭玥直接在二位面前跪了下去，带着哭腔道：“外公外婆，一定要给孙女姐姐还有娘亲做主啊！”
刘氏赶紧伸手去扶，声音中充满了心疼：“我的乖孙女，这是发生了何事？怎么行此大礼，快起来说。”
舒昭玥摇摇头，说什么都不肯起来，这个样子，任谁看了，都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外公，外婆，你们不知道，从我懂事开始，父亲就对我漠不关心，对娘亲也是十分不待见，只因为娘亲育有二女，不想正室夫人和妾侍姨娘，都有儿子傍身，所以，即便娘亲被人欺负，父亲也从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三姐，被兄长以读书的名义叫去，实则就是做丫鬟，前些日子我生了一场大病，请大夫迟了，险些死掉，多亏娘亲每日吃斋念佛为我祈福，我才有命回还，老天眷顾，我便不想再受人欺负，也求得兄长放了三姐，结果三姐回来的时候遍体鳞伤，三姐一个女儿家，以后带着这些伤痕，可如何嫁人？”
“我努力学了医术，想保护娘亲和姐姐，可是就在刚刚，我被父亲逐出家门，我走了不要紧，娘亲和姐姐在府中受难，没人帮忙，我就是死了也惦念啊，外公，外婆，二老为我们做主啊……”
舒昭玥想着记忆中的事情，对着二位哭诉着，越说越觉得心酸，声泪俱下，好不感人。
就是外人看了，都要掉几滴眼泪，更何况戚曼茹的亲生父母，本就心疼唯一的女儿下嫁，如今听说过的还这么惨，二位气的面色都发白。
啪——
戚远山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气的在大厅中来回踱步，双手紧紧握成拳：“好个舒诚，当初娶走曼茹的时候，千万般的保证，说会好好待她，没想到几年过去，就是这样待她的！”
刘氏也是止不住的流泪，哭的已经说不出来什么，只是觉得心如刀绞，难过至极。
“其实不管孙女在不在府里，都缓解不了什么，可是我实在难以每天想着，娘亲和姐姐过那样的日子，我们的月银被克扣的所剩无几，我和姐姐只有一件像样的衣服，只有在见客的时候才能穿，像样的头饰更是几乎没有，真真是过得像丫鬟一般。”
舒昭玥今天穿的就很朴素，她这么一说，二老才注意到。
现在的舒昭玥在常安堂每个月是挣银子的，但是她外出不好打扮的太贵气，所以就穿普通干练的衣服，头饰也是简单带两个步摇，她被神秘的男子带走，回府连门都没进去就被赶出来了，又一路走过来，鞋子也脏了，现在神情也疲惫，看起来十分的凄惨，惹人怜爱。
这一切看在二老眼中，就是在舒府过得不好。
“老爷，你看这事如何是好，曼茹那孩子太过于懂事，这几年回来，咱们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她什么都不愿意跟咱们说啊！”刘氏依旧摸着眼泪，她教出来的女儿，她自然了解。
懂规矩是好事，但是受了欺负，跟别人不说，跟家里人也得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