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程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
病房里，满是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
醒来的那一刻，她第一时间就是看手里的怀表还在不在。
看到怀表还紧紧攥在手里，她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随后一想到她爸爸妈妈都不在了，她悲从心中来，瞬间嚎啕大哭起来。
病房里的护士见她醒了，本想安慰几句，但是见她瞬间又大哭起来，只得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因为警方特意交代过，计程醒了，就通知警方。
她出病房之后，就照着警方留给她的电话打了过去。
不一会儿，两个警员出现在了病房里。
根据现场情况跟门外的监控，以及计程的报警电话，警方基本已经还原了事情的经过。
程妙跟计皆如进了房子之后，就开始跟蓝羽打了起来。
双方动了刀，最终同归于尽。
但还是需要找计程录一下笔录。
“计小姐，他们为什么打起来，你知道吗？”
计程摇了摇头，她知道，但是她不能说。
随后警员又问了一些蓝羽的信息。
计程把知道的都跟他们说了。
最后，警员看着计程手里的怀表，“计小姐，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能给我们看一看吗？你昏迷之后，我们想看来着，但是你一直死死攥在手里。”
计程没有动，而是问道：“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怎么？你们要收走吗？”
警员摇了摇头，“我们不会要你的东西，只是看一眼，毕竟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遗物。”
“毕竟我们现在还没弄清楚他们为什么会以死相搏，也许，跟你手上的东西有关？”
计程其实也没来得及研究这东西，听到这警员说不会拿她这东西，她这才将怀表给递了出去。
怀表上还沾着血，还没来得及擦拭。
那上面沾了程妙的血，也有可能有蓝羽的血。
一个女警员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抽出一张，从饮水机接了一点冷水，然后将怀表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两人看了一眼怀表，脸上均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女警员道：“计小姐，介意我们拿出去看看吗？”
计程点了点头，反正他们不拿走就行了。
可能有什么悄悄话要说，不想让计程听到。
随后两人走出了病房。
计程在病房里，可以听到两人的交谈声。
但是听得不是很清楚。
两人说着说着，男警员不知道给谁打去了电话，似乎在问这块怀表的来历。
连续打了几个电话之后，两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女警员将怀表还给了计程，问道：“计小姐，这块表有什么来历，你妈妈有跟你说过吗？”
计程摇了摇头，“没有，我从来不知道我妈妈有这么一块怀表，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怎么了？这块怀表有问题吗？”
这是真话，计程真的没见过这块怀表。
她妈妈的嫁妆，她都见过，知道都有什么嫁妆，她妈妈平常买什么东西，也都会告诉她，但是唯独这块怀表，她没见过，程妙也没提过。
男警员道：“说不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这块怀表，我问了我们的专家，基本上可以确定，这是一块瑞士表，你曾经去过瑞士对吗？”
计程点了点头，“之前生病，去过瑞士做过一段时间的治疗。”
男警员接着道：“那这块怀表，应该是在瑞士买的，看起来像是古董表，但是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古董，是仿制的，仿制手法甚至有些…拙劣…”
“这有什么问题吗？”
计程一脸疑惑，在没去瑞士之前，就听说了瑞士有两种东西很出名，那就是瑞士军刀跟瑞士表。
她一个对瑞士一点也不了解的人，都知道这两样东西，这说明这两样东西，在全世界是真的都很出名。
那么到一个地方，买那个地方的特产做纪念，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为了给计程治病，家里已经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家里没钱了，买一个仿制的假古董，也很正常。
男警员道：“也没什么问题，至少对我们来说，这块怀表，不值钱，也就排除了他们因为古董自相残杀的可能。”
“如果这块怀表是真的，那价值连城。”
他们是因为这块怀表自相残杀，但是不是因为怀表的价值。
而是怀表藏着的秘密。
程妙临死之前跟她说，所有的秘密，都在这块怀表里。
但是她现在还没搞懂，这块怀表究竟藏了什么样的秘密？为什么她妈妈说所有的秘密都在怀表里？
当然，这个，程妙没打算跟眼前这两个警员说。
男警员继续道：“除此之外，这个怀表还挺奇怪的，我是第一次见过这样的怀表。”
“这是一个只有四分钟刻度的怀表，分针停在四分之一多一点的地方，秒针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坏的还是本来就这样，是个艺术品？”
“反正，这只怀表，到处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计程看向怀表，这是她第一次认真地看程妙留给她的怀表。
这个怀表，确实跟男警员说的一样，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哪有手表设计的时候，只这几四分钟刻度？而且，这很显然不是一个坏掉的怀表。
这个怀表，藏着所有的秘密，程妙肯定会把它保护得很好的。
而且拿在手上，确实看不到有一丁点的损坏。
然而一个保存完好的怀表，却不走字。
看计程看得出神，两个警员该问的都问了，也就离开了。
最后这几句话，完全是出于他们的好奇。
计程反复看着这个只有四分钟刻度，秒针不走字的怀表，百思不得其解。
除了它的古怪之外，还有一个很特殊的地方。
这块怀表，来自瑞士。
计程躺在床上，将怀表贴在自己的心口上。
她心中满是悔恨。
她以为自己够聪明了，但是没想到，她自以为是的聪明，害死了她的爸爸妈妈。
泪水浸湿了床单，这一天，是计程出生以来，最悲伤最黑暗的一天。
她想起了很多跟爸爸妈妈在一起的快乐时光，然而越想这些，她就越伤心。
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