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男人,怎么会因为喝了点苦药就吃糖呢?况且卫兵们都在,这也太让他没面子了!
一旁的玳瑁见状,心下偷喜。
她还真希望他不吃这颗糖!
“此药方内含有一味糖,只因熬煮时温度太高,故而糖要放在最后再吃。”魏淑仪一本正经地编瞎话,哄着祁渊吃了她手中的这颗糖。
甜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方才喝下去的药也似暖流一般流遍全身。
救回了祁渊的命,魏淑仪也回到侧帐中清洗血迹。温热的毛巾擦干净脸,又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裙,魏淑仪瞧着手中已经杀死了三个人的匕首,眸中闪过一道暗光。
迟早,它会沾上祁溟和魏青羽的血,封住祁溟和魏青羽的命!
大帐,军医为祁渊包扎伤口,用布条围住他的胸前背后。霍征坐在一旁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
“军营遭到偷袭,你竟还笑得出来!”祁渊微愠道。
“我笑的不是这个,”霍征凑近了,继续道,“你可知我刚在外面看到了什么?”
故弄玄虚。祁渊冷冷地盯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你的王妃娘娘,凭一己之力解决了三个人!”
怪不得她满身是血。祁渊皱眉道:“她不好好躲在帐中,跑出来杀人做什么?”
“为了救你啊!要不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霍征恨铁不成钢道。
为了救他?
确实,祁渊从昏迷中醒来时第一个见到的便是她,她的脸上还沾着他的血。这样看来,不知好歹的那个人还真的是他祁渊了。
“这么勇猛的王妃你从哪里能找着?居然还会医术,连军医都束手无策最后让她解决了。要我说你真是好福气,连我看着都眼热!”霍征对魏淑仪连连夸赞,围在榻边的卫兵们也应和着他。
毕竟魏淑仪方才的气势,所有人有目共睹。
“这福气让给你,你敢要吗?”祁渊看着霍征那副见了十分稀罕的珍宝的模样,一瞬间竟有些醋意涌上心头。
“哎呦我可不敢,我是那种人吗?”霍征笑嘻嘻道,但还是感受到了从祁渊身周涌来的那彻骨的寒意。
真是的,娶了这么个宝贝回府,还不让他夸一夸了吗?
第二日清晨,祁渊一觉醒来便见魏淑仪在他身边坐着,手里还调和着些药膏。
见祁渊醒来,魏淑仪问道:“伤口可还疼?有无胸口闷或头疼之感?”
祁渊轻摇头。
“手给我。”魏淑仪又道。
祁渊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但还是乖乖把手抬了起来。
魏淑仪接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一时间祁渊身形一颤,眸中闪过异样的光芒,可随后这束光又消失不见。
她是他的王妃,这也不算什么。
让他感到奇怪的是,按照常理来讲,向来不近女色的他很讨厌女人碰他,可唯独对魏淑仪没有这样的感觉。
他大概是病了吧。
这时,一阵清凉感附上手背,祁渊顺势看去,魏淑仪正往他手上涂抹着透明的膏体,温润的指腹划过手背,祁渊只觉得空气都热了起来,耳根也开始泛红。
而魏淑仪依旧神态自若,认真地涂抹着。
“你虽然瞧不起我,但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个好将领。”
涂抹完药膏,魏淑仪发现他手上的冻伤比寻常士兵要严重许多,不由得感叹了一句。随后又嘱咐道:“待它干后方可用温水冲洗,每日一次便可。”
说完,魏淑仪把手里的玉质药盒放在他的枕边,随后欲离开大帐,祁渊见状,便在身后叫住了她。
“昨日……多谢你。”祁渊道。
魏淑仪转身看向他,道:“只要你好好养伤,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看着魏淑仪离去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帐门口,祁渊才将目光受了回来。
怎么看,都不像霍征口中所说那样一下子杀掉了三个敌人,不过若真如此,那他还真的要对她刮目相看了。
接下来的每一日清晨,祁渊醒来时都会看到魏淑仪坐在塌边等候为他上药、喂药,他的伤也在她的照料下好得飞快。
三日后,敌军派来使者,要求与祁渊谈判,碰巧来时祁渊已经服药睡下了,此药饮下后便会产生困意,在人睡觉时进行治疗,此时叫醒祁渊,怕是不好。
霍征拿不准主意,便去请教魏淑仪。
侧帐,当霍征赶到时,魏淑仪已经穿戴整齐,正在唇上涂抹着胭脂。见霍征来了,便道:“让使臣在前营的事帐等候,本苑即刻过去。”
“是。”
真是没想到,王妃居然如此神机妙算!他又想了想躺在大帐的那个无情的家伙,心下连道嫉妒嫉妒!
没过一会儿,魏淑仪便至事帐与使者相见。敌军使者见到魏淑仪,眼中闪过惊艳,但随后便变为了鄙夷,嘲讽道:“我竟不知祁朝已然没了男人,居然让一个女人来与我见面!”
“大人说笑了,”魏淑仪笑着坐下,“大人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说来听听?”使者好奇道。
“跟你们谈判这种小事,祁朝女人便能应对自如,何须男人出面,大题小做呢?”魏淑仪依旧笑着,每一句话都像刀子般一下一下划在使者的脸上。
使者气氛,怒道:“你们祁朝就是这般待客之道?真是受教了!”
他怒了,魏淑仪却心平气和着,倒显得使者急躁不安。这时,叶秋进帐上茶,魏淑仪不慌不忙的抿了茶水,才缓缓道:“大人果然才疏学浅,‘来而不往非礼也’可曾听说过?”
“你!”
“本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废话,有什么事,赶紧说了便是!”魏淑仪神色一转,抬眸盯着那使者,使者只觉得像掉进狼窝被恶狼所视,瞬间不寒而栗。
“我此次前来,是来下战书的。我王决意三日后在牧野一战分雌雄,战败,你们便要交出十座城池,年年供奉,向我朝朝拜。”使者把战书放到了魏淑仪面前,等待魏淑仪的下文。
魏淑仪拿起战书,垂眸看了看,问道:“若是战胜,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