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师父，你不是想知道我最近为什么变了吗？”谢明睿看着易少言红得快滴血的耳尖，低声笑了，两只手缓缓地将易少言的腰圈了起来。
易少言一下子反应过来，微微侧过头看向谢明睿，“到底是怎么了？”
谢明睿看着易少言被熏红的两颊和眼角，氤氲的雾气中，易少言眼含水雾，卸下防备毫无顾忌地将最脆弱的后背交给他。
这种全身心信任的感觉让谢明睿非常受用，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
将一缕黑发从易少言的额边撇开，微热的指尖划过皮肤，易少言又是浑身一颤。
谢明睿眼中的笑意愈来愈深，以前他怎么没发现自己的傻师父这么敏感？
易少言有些羞恼地掰开谢明睿圈在自己腰上的手，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你倒是快说！”
谢明睿难得唇角上扬，勾起好看的弧度，幽深的眼里泛起温柔的光芒。随即一只手扶在易少言的脑后，身子往下压，动作猛烈地吻上了易少言的嘴唇，两个人一下子沉进了水中。
朦朦胧胧的水中，易少言只能感受到一片寂静和紧接而来的窒息感，下意识地伸手勾在了谢明睿的脖子上。
过了好一会儿，谢明睿才搂着易少言从水里出来。
易少言脸憋得通红，一边喘着气一边震惊地看着谢明睿，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谢明睿伸出手指将易少言唇边的水渍轻轻拭去，眸色愈深沉，声音喑哑。
“师父，我喜欢了你很多年了。”
“现在明白了吗？我不是生你的气，而是在气自己。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抱着侥幸和贪念。”
“想让你眼中只看得到我，只待在我一个人身边。虽然师父你说你根本不会喜欢男人，但是哪怕你会恶心厌恶我，哪怕用上强制的手段，我也不会再放手了。”
“……”易少言被谢明睿一连串的告白惊得说不出话来，茫然失措地移开眼神，盯着浴桶里泛着淡淡波纹的水面，心里却翻起了千层巨浪。
谢明睿喜欢他？
还喜欢了很多年？
所以说这两天他闹得别扭是因为自己当时对徐君远说的自己绝不会喜欢男人的话？自己这个徒弟是什么时候存了这种心思，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谢明睿也不急，静静地等待着易少言的回答。
浴桶里的水温逐渐降了下来，直到门外传来赵千越敲门让他们下去吃饭的声音，易少言才回过神来，匆匆留下一句“以后再说”便披上衣衫狼狈地离开了。
谢明睿望着易少言落荒而逃的背影，眉心紧紧地皱了起来。易少言的态度出乎他的预料，居然没有直接了当地拒绝他……也好，他就省去了一些功夫。
原本只要易少言果断地拒绝了他，不管是下药还是打晕，他都会把易少言囚禁在自己身边，哪儿都不能去。
等谢明睿也洗好换了衣服后，两人才一起出了房门下楼吃饭，只不过是易少言目不斜视地走在前面，谢明睿跟在他身后，而赵千越他们早已经坐在了大厅内。
一坐下来，易少言就难得地老实低头坐在椅子上，眼观鼻鼻观心，一句话都不说，而谢明睿更是冷着脸不会主动开口。两人之间弥漫着的尴尬气氛就连赵千越都觉察了出来。
“你们吵架了？嗷！”赵千越刚问出口，就感到脚上一痛，被人用劲踩了一脚。
方沁阳笑着把一碗茶推到他面前，低声威胁道：“闭嘴喝茶！”
“……”赵千越十分憋屈地接过茶杯，看着谢明睿和易少言都不理睬他，只得悻悻地闭了嘴。
徐君远手里拿着茶杯轻轻摩擦着，也不说话，只是饶有兴致地在桌上几人身上看来看去。
随着一道道菜肴摆到桌上，几人正准备沉默地开吃，老板娘就扭着纤细地腰肢走了过来，像只花蝴蝶一样围着饭桌转了一圈，然后看似不经意动作连贯自然地坐到了谢明睿的身边。
原本易少言还好奇地看着老板娘的动作，在看到她坐在了谢明睿身边，而谢明睿居然没有拒绝，甚至脸色都不变的时候，心里莫名地有些不爽。
即便是在关外寒冷的初冬，老板娘依旧穿着一袭鲜艳的紧身长裙，勾勒出姣好的身，声音又嗲又甜，听得几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小女子姓赵，你们叫我晚娘就好了。不知几位客官如何称呼？”
“赵老板，在下姓易。不过我们只是初次见面，就不用喊得这么熟稔了吧？”易少言笑嘻嘻地说着。
晚娘瞪了一眼易少言，然后继续含情脉脉地看着谢明睿，柔声道：“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既然能在这关外相识，就算是有缘人了。”
“谢明睿。”
“明理睿智，可真是好名字呀。”
“姑娘过奖了。”
两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晚娘一双妩媚动人的眼睛都快黏在谢明睿身上了，完全不在意桌上的其他人。
谢明睿神色淡漠清贵，看不出喜怒。即便是在环境恶劣的小客栈里，更显出从容不迫的气质。尤其是不说话的时候，颇有几分魔教教主的威严和尊贵。
易少言干脆埋头吃饭，眼不见心为净。
但是两人的对话就跟苍蝇一样在他耳边飘来飘去，刚才还在楼上说着什么“喜欢了很多年”，现在就当着他的面根别的女人眉来眼去，谢明睿嘴里感情也不过如此。亦或者是，他对自己只是错将依赖和感激当成了爱？
易少言心里越来越烦闷，随便吃了几口就打算起身上楼。刚一起身，手腕就被徐君远抓住了。
“这么快就吃饱了？”
“嗯，放手。”
易少言心烦意乱，无心跟徐君远纠缠，然而徐君远反倒是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站起来靠近易少言，在他耳边低声道：“你们不是要去飞沙门吗？我先带你去个地方了解一下。”
“去哪里？”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易少言略一沉思便答应了下来，赵千越扒着饭碗竖起耳朵隐隐约约听到他们要出去，连忙举手，“我也想去！”
徐君远高深莫测道：“那个地方等你长大了才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