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磨蹭蹭到了晚上,时颜一直没有回来不知道在外面做些什么,易少言一直待在屋子里心不在焉地东想西想。
那个领队是齐云山庄的人易少言心里有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找他出去多半是为了赵家的事情,但要是现在对谢明睿提出要出门的要求……
易少言瞥了一眼正在闭目养神休息的谢明睿,本来谢明睿就怀疑自己,会同意那简直就是有鬼了。
眼瞅着时间越来越晚,赵千越倒是忍不住开了口,“我们今天一天什么都没做,你们怎么还能这么冷静?”
谢明睿睁开眼而是看向了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答非所问:“今晚外面街上怎么这么多人?”
赵千越:“今晚上是瑜城每月一次的灯会,大家都出来庆祝了。”
谢明睿:“把证据带好,就是今晚上了。”
赵千越:“什么意思?!你是想趁着人多直接公布吗?”
谢明睿点了点头,眸色深沉,“没错,夜长梦多,齐云山庄今夜肯定会找来客栈。语气坐以待毙,我们不如主动出击,打他个措手不及。”
赵千越:“可是……”
谢明睿:“没什么可是的,你也说了灯会一月一次,错过了今晚,你认为我们还有机会等到下个月?”
赵千越犹豫了一下咬咬牙把证据从盒子里取出来放在身上,“好,我答应你。”
“你可知灯会哪里人最多?”
“那必然是城口的戏台。”
易少言心里“咯噔”一下,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了然,难怪那个领队要约他在戏台下见,想必早就算到了他们有可能前往。
难不成他也知道了赵千越和证据存在的事?
应该不太可能吧……但是他现在约自己过去,难道就不怕谢明睿不同意暴露了“楚临”的身份?还是说齐云山庄已经布下了陷阱就等他们自投罗网?
易少言一边在心里默默盘算着一边跟着他俩出了客栈。
除了谢明睿,易少言和赵千越皆是一副神色严肃、慷慨赴死的样子。
大街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人们脸上都带着喜气洋洋的笑容。易少言一点都笑不出来,心里“突突”地跳着,总觉得今晚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心不在焉地走着忽然感到衣角被拉住了,一个大眼睛的小姑娘抱着一剁糖葫芦,软绵绵道:“大哥哥,买串糖葫芦吧。”
易少言:“不好意思啊小妹妹,我现在吃不下。”
小姑娘:“大哥哥,我看你一直皱着眉头好像很不开心,吃一串甜甜的糖葫芦心情就好啦!”
易少言看着小姑娘圆圆的大眼睛,不知怎么的想起了谢明睿小时候的样子,鬼使神差地买下了两串糖葫芦。
一串给了赵千越,一串塞给了谢明睿。
谢明睿冷冷道:“我不吃甜食。”
“别逗了,你小时候可喜欢吃这玩意了。”易少言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嘴上却不敢这么说,笑吟吟地看着谢明睿:“教哦不公子,我吃了糖葫芦牙痛。”
谢明睿:“那你还没?”
易少言:“买的时候没想起来这回事。”
“……”谢明睿目光深沉地看着举在自己面前的糖葫芦,没有说话。
易少言干脆也停了下来,眯着眼睛笑得一脸灿烂。
最终还是谢明睿率先败下阵来,“你不吃的东西让我吃?”
易少言:“话不能这么说,咱们这叫节约粮食,发扬美好品德。”
谢明睿轻哼一声把糖葫芦接了过来,“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明白!”
赵千越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听着这两人的对话,莫名得生出一种自己是多余的感觉。
几人慢步来到城口的戏台下,此时这里已经被前来看戏的百姓们围满了,台子上已经演了起来。而在戏台的正前方是一座不大不小的茶楼,齐云山庄的弟子们此时就坐在里面。
赵千越:“我们应该怎么做?”
谢明睿:“等一下,等时颜回来。”
“好。”
而在另一边,时颜在池塘边搜寻无果,便离开了客栈在暗处跟随着齐云山庄的弟子们来到了他们所居住的客栈,藏在窗外偷听他们的谈话。
陈希:“对不起师兄,刚才在酒楼是我太着急了中了他们的圈套。”
林刖沉声道:“没关系,魔教的人素来狡猾善变,你下次冷静点便不会被牵着鼻子走。”
陈希:“不过师兄,我觉得他们说的有一点道理,那晚的人只是穿了魔教的衣服,不一定就是魔教的人……”
林刖:“你懂什么?仵作在赵府的尸体内部发现了魔教独有的毒药化柔散,这还不能证明是他们干的?”
陈希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师兄,那你为什么之前不同我们讲。”
林刖:“还不是害怕你们嘴上没个把门的说出去让魔教的人知道了。”
其他弟子连忙保证,“放心师兄,我们会小心防着魔教。”
林刖:“嗯,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今晚上是瑜城的灯会,会有戏院班子在城口搭台,到时候我们出去看看放松一下。”
“好啊师兄。”
“……”
后面的话大多是一些闲聊,时颜回去了一趟在窗台处偷偷留下了纸条便去了瑜城的衙门附近,等到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便一个空翻溜了进去。
好在今晚是瑜城一月一次的灯会,衙门里大多数人都出去过节了,只剩下寥寥几个看门值守的官兵。
时颜偷偷潜入了公堂上,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翻了好一会儿才翻到赵家灭门案的案卷。上面白纸黑字写得一清二楚,除了刀伤以外,所有赵家会武功的仆人在死后都出现了筋骨寸断、内力全无的惨状,而这的确只有魔教的化柔散能做到。
时颜眉头紧皱,心里有了猜想,难不成这件事和他有关……
而在这时,公堂外传来官兵的脚步声和闲聊声,“哎,你说今晚怎么就轮到我看守了,我老婆孩子都还指望着全家一起去逛灯会呢!”
“行了,别抱怨了,反正每个月都有一次,下个月再去不就行了。”
“说的也是。”
时颜连忙将案卷放回原处,飞身跃出窗外离开了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