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外天气寒冷,我想师父还是会有需要这件披风的时候。”
谢明睿从易少言身侧走进屋子,把披风整整齐齐地放在桌子上,全程微微低着头敛下眼眸,一副谦卑听话徒弟的模样,看得易少言心里的怒火直往上窜,好不容易才压了下来。
放下披风,谢明睿却并没有离开,而是往床边一坐,“师父,我来为您舒缓穴位,看看能不能尽快将您体内的内力淤塞冲破。”
自从之前在魔教内孙长老提了一次这个事后,每天晚上都是谢明睿来帮他按摩穴位。但是今天他完全没这个心情,一看到谢明睿就像揍他一顿。
易少言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是想到到了关外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自己要是没有内力行事定会有诸多不便,到时候肯定会给他们添麻烦拖后腿。
“好。”
易少言脱下鞋子和外袍坐在床上,谢明睿坐在他背后,两只手贴在他背上,随即一股温暖舒缓的内力注入到易少言的体内,周身的穴位和气血渐渐地都活络了起来,整个身子暖洋洋的。
一舒服下来,易少言的心情就平缓了很多。
闭着眼睛回顾了一便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发现自己的确是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惹得谢明睿这么生气。难不成是有什么别的原因?还是自己有什么细节没想到?
易少言在心里纠结了好一会儿,要是再开口解释,显得自己这个做师父的很没有威严;
可是不解释,谢明睿那寒冰脾气更不会主动开口,这么莫名其妙的冷战委实有些憋屈。
思来想去,易少言还是开了口。
“阿睿,今天你去救赵千越的时候,我被人群冲散了。在半路中被徐君远,也就是刚才你看到的那个人拉进了巷子里顺手救了他,然后他就死活缠着我要报恩。”
谢明睿还是没有开口,易少言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没办法,我只能跟他一起找你们在哪儿。好不容易来到医馆这里跟他瞎聊了几句,然后就遇到你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按摩结束,谢明睿才淡淡地吐出一个字:“嗯。”
“阿睿,你是不是生气了?”易少言转过脸不确定地问。
“没有。”
“那你刚才怎么不跟我说话?还一脸的不开心?”
“师父,我只是累了而已。”谢明睿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易少言,转身要走。
易少言下意识地拉住他的衣袖,根本就不信谢明睿的说辞,但是又不知该怎么劝。
该说的他已经都说了,实在是不知道还能怎么办了。自己这个徒弟,平时都是只对别人冷,这突然冷到自己身上来了却一下子没了主意。
“披风你还是拿回去吧,我看你最近脸色不太好,比我更用得着。”
“不用了,师父你好好休息吧。”谢明睿说完就轻轻拉回衣袖转身走了,易少言感觉到手一松,心却跟着沉了下来,愣愣地看着谢明睿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一阵夜风吹进来,易少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瞪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披风,一把扯过被子,睡觉。
第二天,易少言非常难得地起了个大早,实际上他一晚上就没怎么睡好,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赵千越看着易少言眼镜下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心里涌起一阵愧疚,哭丧着一张脸,“对不起少言哥,昨天是我莽撞了,以后我一定不给你们添麻烦。”
“没事。”易少言打了个呵欠,无所谓地摆摆手,“我小时候比你还淘气,没少闯祸,男孩子嘛,很正常。”
“可是教主他昨天跟我说我该长大了,不再是个小孩子了。”
“别听他的,而且我觉得你昨天说的话也挺有道理的。男人,就应该战死而不是认输!”易少言慷慨激昂地拍了拍赵千越的肩膀,莫名地燃起一股战意,“哎,不过你怎么管他叫教主?”
赵千越:“因为我打算加入魔教!”
“……那你还是听他的话,等你长大了再说吧。”
两个人在客栈一楼聊了一会儿,谢明睿才收拾好东西下楼来,方沁阳也将在后厨熬好的药端了过来。
谢明睿:“师父可是昨晚没睡好?”
易少言幽幽地看着他,“托教主的福,一晚上都在做噩梦。”
谢明睿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恰好店小二把早餐端上来,干脆低下头喝粥。
方沁阳则是捏着赵千越的鼻子逼他喝药,“你不是男子汉吗?一碗药都不肯喝!”
赵千越闻着药汁苦涩的味脸就皱成了一团,“你这也太苦吧,老实说,你是不是在里面放了黄连?”
方沁阳被赵千越说得烦了,干脆把碗重重地往他面前一放,“放了又怎样,没放又怎样?反正你都得给我喝下去!”
“……”赵千越看着药汁纠结了好一会儿,才一咬牙一跺脚端起来喝,喝了一半被苦得想放下去却被方沁阳按着给一口气喝光了。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放下药碗的赵千越一脸憋屈地看着方沁阳。
方沁阳趾高气扬地哼了一声,“以后还有更毒的!”
“……”
吃完饭退了房,几人坐上马车继续朝关外的飞沙门出发,却在出城门的时候又遇到了徐君远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