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下来,易少言脸上立刻出现了红印,嘴里的血腥味弥漫开来,沿着嘴角滴了下来。
谢明睿坐在座位上,目光沉沉,心里一阵抽痛。
时光就好像倒回到他刚入魔教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他也是这样,为了最想要的目标,在比试台上拼尽全力,不到最后一秒绝不会主动认输。
既然当初的他能做到,现在的易少言也一定没问题。
花欺月站起来,冷冷地看着易少言,“你还不认输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易少言吐出一大口血鲜血,“未必。”
“呵呵,”花欺月闻言笑了,纤长的手指勾起一缕头发慢慢把玩着,脚下还在用力踩踏着易少言的伤口,“可我想不出来你有任何可能赢的机会。”
易少言垂下眼眸,脑海里回想起父亲生前教过自己的武功,心里一横,握着剑刃蓦然收紧,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往天上一抛。
“你干什么?”花欺月吓了一跳。
易少言连忙乘机站了起来,飞身接过那把古朴的长剑。
花欺月:“易少言,难不成你还以为用这么一把刃都没开过的剑,来对付我?”
易少言手指轻抚过长剑,随后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谁跟你说的这把剑没有开刃?”
被易少言手指抚过的地方,呈现出暗色的光泽,就仿佛一条蛰伏着的巨龙,慢慢张开它的獠牙。
花欺月皱紧了眉头,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易少言就握着长剑冲了过来,手腕轻转,舞出一个漂亮的剑花。步步紧逼,花欺月很快就招架不住被逼到了角落。
就在花欺月甩出长袖,想要故技重施的时候,易少言直接一剑刺穿了衣袖。
“怎么会这样?”花欺月一愣,没想到自己的杀手锏就这么被对方被破解了,“就你手中那把破剑,怎么可能斩断我用冰丝织成的衣袖?!”
“冰丝?”易少言挑眉,嘴角微微上扬,端的是桀骜不驯,剑尖直指花欺月眉心,“你只看到我手里这把剑古朴破旧的表面,却不知道它其实是用天山乌铁所打造。”
此话一出,下面围观的人全都沸腾了。
“天山乌铁?这剑看着跟破烂似的,没想到居然大有来头!”
“那可不,我听闻天山乌铁十分稀有,天下罕见。由飞沙门的弟子看守,但却从未见他们用过,今儿个可真长见识了!”
“没错,据说这乌铁通体漆黑,估计是不识货的人太多,在兵器架上放了太久蒙上了灰尘,才被人如此看轻!”
花欺月听着周围议论纷纷的声音,知道自己太过轻敌,大势已去,颓败地跌坐在了地上,颤抖着说:“我、我认输。”
飞沙门的弟子走上前来,宣布比赛结果。易少言才松了一口气,涌起一股眩晕,差点晕倒过去。
谢明睿连忙飞身上去,扶着他慢慢走到座椅上休息。
“师父,你没事吧?”谢明睿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易少言唇边的血迹,就像是在对待珍宝一样,眼里满是焦急和担心。
易少言瘫在椅子上,眯起眼睛,连摆手的力气都没有,“没事。”
“那你好好休息一下,我——算了。”
谢明睿话说了一半又顿住了,反倒是勾起了易少言的好奇心。
这几天他这傻徒弟不知道在闹什么别扭,难得抓住一个盘问他的机会,自己现在是受了伤,就不信要是他还敢不听为师的话,还敢再冷脸相迎。
“你到底想说什么?”
谢明睿拿着一杯热茶,扶着易少言靠在自己的肩上,让他一点一点慢慢喝下去。垂着眼眸,一边为易少言包扎伤口,一边闷闷地开口,“我想说能不能让我代替你上场,但又想到那是你父亲生前用的佩剑,你一定想自己亲手把它赢回来。而且,飞沙门的弟子一定也不同意。”
听着声音委屈巴巴的,倒像是他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易少言懒洋洋地靠在谢明睿身上,难得找回一点当师父的感觉,肯定不能放过,“既然你知道那把剑对我的重要性,就要相信你师父我一定能做到。等我把‘沁血’赢回来,给你削苹果吃。”
谢明睿一愣,然后低低地笑了。温柔的笑声落在易少言耳边,易少言一抬头才发现谢明睿正带着笑意看着自己,两人的脸挨得很近,差一点就亲上了。
易少言的耳尖偷偷红了。
谢明睿看得心痒痒,非常想伸手去摸一摸,而他也确实这样做了。微凉的手指刚落到易少言耳朵上,易少言就浑身一激灵,然后牵扯到了胳膊上的伤口,整个人又跌了回去。
两个人贴得更紧了。
就在这时,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徐君远和那个神秘的黑衣女子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易少言直觉他俩肯定有猫腻,连忙坐直了身子想要仔细观察一番。谢明睿看着易少言的动作,眼色暗了几分。
徐君远似乎浑然不觉,还是一贯的 嬉皮笑脸,“哟,我就出去小解一趟,你居然就赢啦?”
易少言挑眉,“小解需要这么长的时间,你应该去看看大夫。”
徐君远不打算和他争辩,恰好飞沙门弟子走了进来,告诉他们下一轮比试即将开始,让胜出的林刖、徐君远、易少言和自动轮空的黑衣女子抽签,决定对手和出场顺序。
易少言瘫在椅子上不想动,“你们先抽吧,剩下的那个给我就行。”
而抽签的结果一出来,易少言就沉默了。
徐君远是和黑衣女子比试,而他,则是和林刖打。
林刖刚刚在门口和花欺月爆发了一场争吵,声音不大,但是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他们两个的合作破碎了。
此时的林刖脸色明显不太好,而易少言现在浑身是伤,脸色更是一片苍白,谢明睿更是目光沉沉,像淬了冰一样。
三个人周围弥漫着低沉呃气氛,而徐君远倒是一脸的看好戏,甚至给自己和黑衣女子各自倒了一杯茶。
易少言无声地叹了口气,算了,迟早的事而已。
他和林刖,迟早会有这么一场生死对决。
只恨自己现在身体状况不太好,要是再次死在他手里,还真的有点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