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羽衣舞。”
曲付洋一瞬间觉得自己听错了，再次确认道，“荷儿，你可想清楚了。霓裳羽衣舞可不是你这个年纪，你这个舞龄能跳出来的舞。你挑个稍微简单点儿的，评委们也都能理解。”
“不，我的参赛舞蹈，就是霓裳羽衣舞。曲老师，你写上去吧。”
“……好吧。”曲付洋拗不过宋荷儿，写下了她参赛的舞蹈。说不准，这个丫头能给他们惊喜。就像她一路走来一直那么做的那样。
在宋荷儿说出了她的最终决定后，所有人的反应比听见谢知薇要跳惊鸿舞，嘴巴张得还要大。
惊鸿舞，她们有的人之前亲眼看过。可霓裳羽衣舞，她们可没见团里的任何一个人跳过。
上次见，还是有人有幸买到了国舞团在大剧院演出的票。
荷儿她的舞蹈水平，竟然已经到了这样高的地步。
她们舞团，终于时隔十几年后，能又出一个金国舞团的天才了吗？
所有人心里都在隐隐期待。
谢知薇察觉到大家眼神的变化，特别是对宋荷儿的仰慕之情越来越溢于言表，她忍不住攥起拳头，强忍怒火。她的风头又被她的敌人宋荷儿盖过去了。
岂有此理。她是舞团的首席，大家的目光理应全都集中在她的身上，而不是宋荷儿！
谢知薇压根没有想到宋荷儿如此胆大包天，说要跳霓裳羽衣舞。要是被她跳成功了，以后在舞团，哪还有她的事儿。
姑且不论她能从庄翠萍手里头能学到多少，但是让她跳不成的因素总有很多种。
首席之位对于现在的谢知薇来说特别重要，容不得半点的闪失。
只要想到宋荷儿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跳成功霓裳羽衣舞，她就完全没办法容忍。
在确定完各自跳的舞蹈之后，赵团长就让他们各自回练舞室练舞。
在回去的路上，宋荷儿和杜一帆肩并肩走在一块儿。
“荷儿，你真的要跳霓裳羽衣舞吗？这个舞可难跳了。虽然说跳出来的效果会很棒，完成度也会很好。”她的语气里隐隐有些担心。
“不用担心，我既然敢报这个名字，肯定就有跳好的准备。再说了，不是还有三天时间，可以供我跳舞吗？”
“那……你现在的进度是多少？”
“嗯，0%。”
“你真的是要急死我！荷儿，你可真的是我见过最胆大妄为的人了。那你这3天打算继续在练舞室跳舞吗？”
宋荷儿摇头。“我打算和南哥一块回市里。”
“你们的房子已经租出去了。回去都没地方住。”
“我们的房子是租出去了，可是我师父的房子没有租出去啊。毕竟都国庆了，我总不好麻烦她老人家千里迢迢来省里头教我练舞。所以啊，我和南哥打算去他们家过个国庆。我师父和师公的独生子在国外，回不来，他们特别欢迎我们去他们家里。”
“那也好，原来我还犹豫着你国庆要是在舞团里练舞，我要不要留下来陪你。现在不用啦，我可以回我家陪我爸妈过国庆了。最近我练舞都瘦了好多，他们见到我肯定心疼坏了。”
听到杜一帆这么讲，宋荷儿笑着搂住了她的脖子，“你呀，可真的是我的好姐妹。不过你回去可不能大吃特吃。以后要是唐朝夜宴第二轮公演，你胖的穿不下舞蹈服，可就没法跳舞了。”
“哼，才不会吃胖。只是小小放纵一下。荷儿，你什么时候回来？”
“第3天上午就回来了，和人约好上午见，下午我也得再多练练比赛的舞。”
“成。我也那天回来吧。免得留你一个人在练舞室里练舞，怪孤单的。而且我来的话可以帮你带个午饭和晚饭什么的。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
看着为她这么着想的杜一帆，宋荷儿忍不住又把她搂在怀里。“要是我这次成为了首席，请你吃大餐。”
“荷儿，你这句话我记住了。到时候，我会挑一个富贵些的地方。你可不要心疼你的钱包。”
“可以，你尽管挑。”宋荷儿相信她的姐妹不会为难她。
大白天俩人就在做白日梦。谢知薇边走在她们的后面偷听宋荷儿回来的时间，边嫌弃她们痴人说梦。
因为今天要赶回市里，所以宋荷儿早早地离开了练舞室，奔向舞团大门口。
此时，顾思南早就在门口的大白杨下等了。他腰背挺直，单手背了一个大大的画板。手上提了一个小小的行李包。
见她出来了，他冷漠的脸上出现一丝动容，笑意温柔，上前伸出手，把她的行李也给接了过来。
宋荷儿见他的行李少得可怜，好奇发问，“你那小书包里能装的下什么？”
“两本建筑设计的书。等国庆之后就要交参赛作品了，所以在回去的这几天，我要把最终稿给确定下来。”
“你现在的完成进度是多少了？”
“画了10稿。”
“择优用？”
“不，没一稿能用。”
“……也就是完成进度0。”宋荷儿想到了自己的情况，笑出了声。俩人可真是相似。
“你笑我？”
“也笑我自己。因为霓裳羽衣舞，我的进度也是0。”
俩人相视一笑。
鉴于两个人现在的经济状况，所以顾思南选择了骑自行车回市里。
等他们骑到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幸好，庄翠萍家还没有开饭，确切地说，不仅没有开饭，在厨房里，高川正在那做着饭。
见他们来了，在葡萄架下看舞谱的庄翠萍笑着站了起来，径直掠过了顾思南，走向她的乖徒弟，“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快把行李都去放了吧。房间已经整理好了，师父带你去。”
被冷在一旁的顾思南抬脚跟上。但被庄翠萍拒绝进入儿子的房间。“你身上全是汗。臭的很。在进房前，赶快去洗个澡。别把我们家荷儿熏着了。”
顾思南：……
他没法反驳，自己身上的确味道大了些。他从行李里翻了一套换洗衣服，转身去了浴室。
在洗澡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在拿洗漱衣物的时候，庄翠萍让荷儿和他在那间房放心住。
也对，在外人眼里，他们是真夫妻。
可……他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