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儿，我们走吧。”
结账出来的顾思南朝她伸出了手。
“嗯，好。“宋荷儿收回目光，不管了那个女人了。她伸手握住了顾思南的手。
两人牵手离开了面馆。
等他们离开之后，蔡文娟才敢放下面碗。“文娟，虽然这家面很好吃，但你也不用好吃地一直端着面碗吃吧。难道蒋家平常连碗面也舍不得给你吃？”
“表姑妈，你又在开玩笑了。”蔡文娟又瞥了一眼远去的宋荷儿。
既然这么多年都没见，现在也没什么相见的必要。知道她过得好，就够了。
可是，她记得迎晨说2个礼拜之后，他就要到这儿来，和这儿的省舞团进行友谊赛。
这儿的省舞团，不就是荷儿所在的舞团吗？
那……她的亲生儿子就要和自己的亲生女儿见面了？
这个突然被她发现的真相，让蔡文娟的心里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等她下意识想再看一眼宋荷儿的时候，她女儿早就和身旁那个高大的男人消失地无影无踪。
这么多年，她对她的女儿一无所知。蔡文娟怅然若失。
此时，宋荷儿和顾思南正在沿着马路边散步消食。
“你之前说要去下乡表演的村子，叫什么名字？”
“余村。”
“余村？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对呀。你也知道这个地方？”
“嗯，听过。荷儿，乡下的蚊子多，去小卖店里买瓶驱蚊水备上吧。”
“好主意。”
俩人去买了驱蚊水后，宋荷儿骑着自行车回舞团。而顾思南并没有立刻返身回学校。
他去了刚才的面店。
刚才宋荷儿是没有看见那个女人，但是他作为旁观者，很明显地能够看出，她们两个人之间有五六分的相似。
要说那个女人不认识宋荷儿，顾思南是半点不相信。
为了探个究竟，他特意在面店外等那个女人出来。
蔡文娟也没有想到，刚才和自己女儿在一起的小伙子，竟然一个人在外头等她。
“怎么了，你们俩认识？”蔡婶看见有人专门在等她的大侄女，眼神里满是八卦。
文娟那么多年没回来，一回来就能遇到老熟人。
“表姑妈，你先回去吧。等会儿我给你买爱吃的红糖麻花。”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先回去了。”蔡婶心满意足地回家。
等那位大婶一走，顾思南问出了心里的话，“你是荷儿的妈妈？”
蔡文娟没有否认，她看人无数，知道这个小伙子是个靠得住的人。“小时候别人都说女儿长得像爹，可是荷儿她就不一样，从小别人都说她随了我。现在她长大了，也和我之间依旧有几分相似。”提起宋荷儿的时候，蔡文娟的眼神温柔。
这个人果然是宋荷儿跑了好几年的妈妈。
顾思南的妈妈同样在她小时候就跑了。作为有同样遭遇的人，他知道荷儿心里肯定想再见见她妈妈。
可他要先保证，这么多年过去了，荷儿的妈妈这次回来不是为了伤害她。
“你是特意回来找她？”问完这句话，顾思南就下意识在心里否认了，不可能，如果是特意来找她，那怎么会认出她了之后，也不上前相认。分明是在这儿偶遇。
蔡文娟摇头，“我不知道会碰见她。不要这么看我。我知道我是个狠心的妈妈。但今天看见她后，我很欣慰。她现在过得很好。看来我离开宋家之后，她过得很好。不过，你和荷儿是什么关系？我见刚才你们说说笑笑，很熟悉。”
想到荷儿受了那么多苦。而眼前的女人在光鲜亮丽的同时，说她放心了。她这些年肯定完全没关注过荷儿的生活，不然不会说出这种冠冕堂皇的话。
顾思南越想越气。他脑海里满是那个雪夜里走投无路的荷儿。
万一他没遇见她，万一他没送她去招待所，万一他送到她去招待所后立刻就走了……荷儿之后会遭遇什么？她之后的人生该怎么办？
顾思南握拳，“如你所见，我是她的男人。”
“什么？你们未婚同居了？她才刚成年！”一下子蔡文娟就着急了起来，声音变得尖锐了很多，引来了很多人的注目。她连忙把声音压低，但是眼神仍旧愤怒，“你怎么可以这么对荷儿？她年纪那么小，还不懂事。你这个混账东西。”
听到蔡文娟骂人，顾思南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你这么多年对她不管不顾，现在装什么慈母。既然你这时候学会关心你的女儿了，那在她被她那酒鬼父亲打的时候，把她身上的钱全部搜刮走的时候，让她去送红米糕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红米糕！那个畜牲！”蔡文娟说不出话来。
“你看看你衣服上一个补丁都没有，还带着珍珠的耳饰，珍珠的项链。你知不知道，我刚遇见荷儿的时候。大冬天的，她手上全是冻疮，衣着单薄……“顾思南极尽详细地形容了当时宋荷儿走投无路的情形。
蔡文娟听到后来，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我不知道她会过的这么惨。可是我当时实在是没有办法带走她。”
“你知道，只是你不闻不问。就算你当初没能力，可你现在有能力带走她了。你准备现在带走她吗？”
“我。”蔡文娟没办法给出承诺。她现在的家庭美满，无法再接受一个她前夫的女儿。“我，我可以给荷儿补偿。我可以给她钱。不，给你。只要你愿意好好对荷儿。”
她不能让荷儿知道她现在的情况。
荷儿找不到她，是她们母女之间最好的现状。“刚才我听你话里的意思，你是救荷儿出火坑里的人吧，我很感谢你。你又和荷儿结了婚，相信你以后一定会对我女儿好。”蔡文娟观察过荷儿刚才的状态，她过得很高兴。
“我这趟出来没带很多的钱，我钱包里大概还有七八十元，你先收着，等我回家，我再拿个存折过来。”说着话，蔡文娟就要把钱夹里的钱全都拿出来，递给顾思南。
他后退了一步，拒绝了她的钱。“我过来不是为了找你要钱。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你的出现会让她幸福，还是让她伤心。刚才我看你的表现，我已经明白了。你的出现注定让会让荷儿伤心。既然如此，那就当今晚什么都没发生过吧。也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荷儿的生命中，除非她想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