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宋荷儿在不断地挣扎,像是想要说什么。
看她这副模样,陈玉兰想着反正时间还多。
于是她伸手,撕下了她嘴上的胶带。
不顾自己嘴上的疼痛,宋荷儿语气笃定,“你别得意。你敢欺负我,顾思南不会放过你。”
“这话说的可真不中听。”陈玉兰用手掏了下耳朵,重又将手中的胶带粘回了宋荷儿的嘴上,“既然不会说中听的话,那就不要说了。”
总之,今晚宋荷儿该明白,不该惹的人,不要惹。
陈玉兰示意两个大汉径直将她压去了最近的一个一人高的黑色大水缸面前,里面浸满了满满的水。
其中一个人伸手按住宋荷儿的后脑勺,不顾她的反抗,直接将她的头压进了水缸里。
铺天盖地的水一下子就涌入了她的鼻子,甚至是耳朵里。
宋荷儿脑海中的世界一下子就离自己远去了。
等她再被人扯着鞭子从水缸里救出来的时候,她的精神都已经涣散了很多。
看着宋荷儿这幅丧家之犬的样子,陈玉兰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
“果然,你还是这副样子比较顺眼。”
但宋荷儿的眼神也只是迷茫了一瞬,很快,她的眼睛又变得坚定极了。
浸过水的胶带很快掉落了下来。她冲着陈玉兰吐了一口口水,“只敢背后抓人的小人,你自己技不如人,你还找我来报复,恶心!你连我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听到这个,陈玉兰想也没想,直接反手一巴掌扇在了宋荷儿的脸上。她的脑袋被扇到了一旁。看到她这副样子,陈玉兰抓住她的麻花辫,扯着她抬起头来,“怎么样,痛不痛?”
陈玉兰注意到宋荷儿的眼里已经有了泪花,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流下来。
看到她这副样子,她再次笑了。“看样子还不够疼。做人可不能太娇气,只不过扇了你一巴掌而已,怎么会觉得疼呢?”
她的话音落下之后,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下午她用来剪头发的那把剪刀。“我既然剪了个短发,那你这头发也就完全不用留了吧?”
这个混蛋!心理变态吧!宋荷儿张开嘴,去咬陈玉兰的手指。
要不是她收手及时,差点就被咬到了。
没有想到,这个疯丫头到现在这种境地,竟然还有多余的力气来咬她。陈玉兰的心里不悦,冲着两个流氓骂道,“你们怎么抓的人,不知道好好的抓着她?”
而那两个人也很委屈,他们可是按着她一动都不动,你自己废物到差点被她咬到,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但毕竟拿人钱财,两个人只能敢怒不敢言。
陈玉兰对这两个蹩脚货嫌弃之极。可是没办法,她手头上的钱只够雇这么两个上不了台面的流氓。
要是郭丽娟这傻帽还在就好了。人傻钱多。她只需要撒个小谎,就能得到她给的钱。这样就能请更厉害的流氓。
啧,要不是因为宋荷儿。她也没必要跟那傻帽撕破脸。
陈玉兰越想越气,没了郭丽娟,她的生活品质都下降了好多。
她不悦地看向宋荷儿,心里火气十足,“好了,跟你叙旧叙的太多了,现在我们来开始给你理发吧。这可是我第一次给人剪头发。你还挺有福气。”
宋荷儿冷嘲一声。“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陈玉兰再次被她惹得起了怒火。“这福气你不要也得要!”
在她要动手的时候,仓库的大门突然被一把踹开。
外头雷声阵阵,暴雨连连,闪电劈亮了整片夜空。
在这片光亮中,逆光站在郊外仓库的顾思南恍若天神降临,落入到了宋荷儿的眼里。
哪怕她在现代无数次地吐槽过英雄救美的套路有多老套,可是当这件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却是无比的感谢能有这么一个英雄及时地来救自己。
“顾思南……”被水浸过的声音喑哑。
门口,顾思南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陈玉兰,他一路淋雨过来,整个人浑身湿透,戾气冲天。
路边的鬼见到,怕是都得给他让路。
“你竟然能找到这儿?”陈玉兰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不可思议。
可找到了又如何?这头发她剪定了。
陈玉兰拿起剪刀就要冲着宋荷儿的麻花辫下手。
顾思南也不是吃素的,既然他已经找到了这里,就决然不可能让宋荷儿再受一丝半点的伤害。
他捡起墙脚边的半块砖头,稳准狠地直直砸向对面陈玉兰的手背。
“啊!”被板砖狠狠地砸中,陈玉兰痛叫出声。
剪刀落地。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快给我去打顾思南!”她气红了双眼。这只手可是用来跳舞的手!
但……现在已经被找到了,她再留下去,讨不来好。
得先溜走。
至于宋荷儿——便宜她了。
陈玉兰呵斥俩流氓快去打顾思南,自己则慢慢地后退。仓库还有个后门。
两个流氓对视,全都抄起家伙,往门口的男人招呼过去。
绑架人这件事要是被抖搂出去,他们全都吃不了好。
但顾思南哪里是他们这些小喽啰能够打得过的人物。五分钟以内,足够他三下五除二地将这些混混全部打倒,也足够陈玉兰逃跑。
没受半点儿伤的他一步一步地走向狼狈躺倒在地的宋荷儿。
“对不起,让罪魁祸首跑了。”他眼含歉意。此时她的右脸红肿一片,整个人湿地像是从水里被捞起来似的。
“她逃不了。”宋荷儿的语气笃定。看向他的眼里是满是信任。
从始至终,她都相信顾思南一定能够找到她。
虽然不知道这种信任从何而来,但她就是相信。
就好像她重生第一个人见到的就是他一样。命中注定。
“她打你了?”
宋荷儿重重点头,“我会亲自打回来。”
“好。”顾思南不打算拦她。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他弯腰解开她身上的绳子。
趁着顾思南没空搭理仓库门口被打趴下的他们,两个鼻青脸肿的流氓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结伴逃进了外头的雨夜之中。
他们收钱的时候,没听说这个男人强得可怕啊。
“如果累,就睡会儿,离家还有段距离。”解开绳子后,他不费吹灰之力,双臂用力,抱起经过一通折腾,已经极度虚弱的宋荷儿。
他的胸口闷的有些难受。
“嗯。”实在支撑不住的她靠在顾思南宽阔的肩膀处,阖上眼睛。她累了。
稳稳地抱着宋荷儿,他走向仓库外。
在他走出仓库的时候,门外站着个沉默的男人。
刘海很长,遮住了眼睛,下巴有道浅浅刀疤。
他站在那,仿佛是专门等着顾思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