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笙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她看着秋悦的眼神都散发着一股子可笑。
“你是脑子秀逗了?秋家的事情与我何干?你……爸爸病了你妈妈心不舒服,你不去照顾他们,反而来陆家骂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你还真是孝顺啊!”
被她讽刺了一通的秋悦气的脸色青红,攥着拳头咬着嘴唇,盯着秋笙恨得牙痒痒的。
“那也是你的爸爸,你就算不心疼我妈妈,也顾一下你爸爸吧。你这样对秋氏有什么好处?这么大的一个公司,董事长被强硬拉下台,对秋氏的影响也不好。”
秋笙颇为意外,秋悦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想一想她背后的林穗禾,也就不足为奇了。
但若是原来的她,一定会有所顾忌,可是现在,若是要让公司落在秋严的手里,她更宁愿让公司就这么毁了。
况且……就算公司的最大股东变动了,秋严手里也还是握有公司股份的,他也并不会从公司被除名。
秋严太过急迫了,林穗禾母女也太过急迫了,否则也不会这么沉不住气,现在这么跑过来,不就是不打自招么。
“那份转让书的笔迹鉴定都还没下来,你就这么着急来求情,是因为你们早都已经确定那份转让书是真的是么!”
秋悦一愣,随后眼珠不住的闪动着,开始慌张。
她忘记了妈妈的吩咐,不能太急迫,让秋笙看出端倪。
“我……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我只是看不过你居然对爸爸这么不敬,所以才找上门来。自打股东大会,他就一直卧病在床昏迷不醒,我是看他可怜,才……”
“看他可怜?你是看他可怜,还是怕自己之后分不到钱?”
被说中心事,秋悦心中猛跳了一顺,她心虚的看了秋笙一眼才开口道:“不管我是因为什么,我也是真心关心爸爸的未来。秋笙,你好歹是爸爸的亲生女儿,却根本不顾及他的死活。”
如果不是因为秋严的死活,关乎到她跟林穗禾的生活,秋悦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舔着脸到这里来找羞辱。
她对秋家和戴家的事情并不知情,只依稀知道,秋严的股份来得并不光彩。
但无毒不丈夫,想要自己的日子过的好过一点就必须要狠。
“协议已经送到了笔迹鉴定科,再过三天就能出来结果。既然你那么担心爸爸,不如去笔迹鉴定科催结果?”
秋笙根本不买账,任凭她怎么刺激都不妥协。
她这么不温不热的态度让秋悦无从下手,她看着秋笙毫不在意甚至没有一点表情,怒火丛生却毫无办法。
“笔记鉴定的事情我会跟进。但秋笙,别怪我没提醒你。爸爸不是我一个人的爸爸,他出了什么事情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秋氏这十四年来一直都是父亲掌管,他对公司大小事务事无巨细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管你想怎么样,秋氏也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易主。得罪了爸爸,你的日子未必就会好过。如果你还听人劝,就回头吧。”
她自觉语重心长的是教育,可这番话在秋笙听来却是滑天下之大稽。
在给自己找理由开脱上,他们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可以。
劝她回头?秋悦可能不知道,她的每一句话都踩在她的雷上。
“你今天来这里的话都说完了?说完了就回去吧!不管你说什么,都改变不了我的决定。”
不想再跟她废话,秋笙招呼了戴柔,让她送秋悦出门。
秋悦不想走,狠狠瞪了戴柔一眼,骂道:“不过是个下人,谁准许你对我动手动脚的?今天我若讨不到说法,我是不会走的。秋笙,爸爸都已经病在床上多天了,就算你不回心转意,也好歹去看看他吧。”
秋悦退而求其次。
临来之前,林穗禾就说过,凭借秋悦是说不动秋笙的,不管她用什么方法,想法子让秋笙回到秋家,之后的他们会想办法。
只是看秋笙这个样子,亲情牌不一定能打动她。
但出乎意料的是,秋笙却答应了。
“晚上我会回秋家一趟。你可以走了?”
没想到她会答应,秋悦嘴巴微微张着半天没说出话来。
直到身后的大门关上,她才反应过来,然后给林穗禾打了电话过去:“妈,秋笙说她晚上回来。”
手机对面,林穗禾应了一声,随后跟对秋严交代清楚。
事情几乎已经没办法转圜了,这一次找秋笙回到秋家并不一定能解决什么,但他们不能一直不作为。
……
当天晚上,秋笙跟陆莫廷一起回了秋家。
秋家的气氛跟以往不一样,变得有些沉重,连秋家的佣人似乎都沉默了不少,跟陆家正在筹备过年的热闹景象完全不同。
她这一趟来,是想确定,秋严是不是真的病了,又是不是有那么稍微一点点的悔改之心。
“大小姐,老爷在一楼主卧休养,夫人也在。”
佣人引着她进门,客厅里空空的,一点人气儿都没有。
秋严真的病了?
她跟着佣人一起进了房间,秋严躺在床上,床边居然还有制氧机。
“老爷夫人,小姐回来了。”
林穗禾一回头,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见到秋笙,勉强挤出了一抹难看的笑容,操纵轮椅转过身来:“笙笙,你来了,快来看看你爸爸。”
她侧了侧身,让开了位置。
秋笙看着躺在床上的人,秋严整张脸都煞白,没有什么血色,嘴唇干裂,几天的时间脸似乎都瘦了一圈,眼底一片青色,憔悴非常。
这样的秋严,她实在有些诧异。
秋严向来身体健硕,就算股份的事情对他打击很大,也不至于会一下病成这个样子才对。
“他怎么了?”
林穗禾眼睫一低,哀愁布满她苍白的脸颊,嘴巴才刚刚张开,眼泪就簌簌的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