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萧看着林澜伊把赏赐都收了起来,便慢悠悠的落了座,问道。
“你昨晚怎么不睡在醉红楼了?”
林澜伊就知道他会问,也没有隐瞒。
“我是老板,不是老鸨,可是大家都觉得我是。我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但又不代表我也要一起搅混水,何必呢?”
秦楚萧笑了,“有时候只是你觉得自己没有融入,但当你一只脚踏进去了的时候,你就已经是其中的一员了。”
秦楚萧的话说的好现实,也是真的欠揍。
林澜伊转过身来瞪着他,“我不喜欢,难道还能逼我?”
“不是逼你,是阐述事实。”
好一个阐述事实,林澜伊有些被气到了,招呼着沈三把东西都拿下去,背对着秦楚萧忙忙碌碌,就是不和他说话。
秦楚萧笑了,“行了,你想住哪里就住哪里,如果这别院住着不舒服,我也可以给你安排个别的住处。”
林澜伊放下手中的东西,“谢谢,不劳你费心了。”
秦楚萧微微皱了一下眉,林澜伊这个女人,向来是吃软不吃硬,但是面对着自己的时候,根本就是软硬都不吃。
只要她不高兴了,回头就给你甩脸子,真是让人捉摸不透,总之都得顺着她来,否则吃不到什么好果子。
好在是秦楚萧留着她是有别的用途,也不打算把她放在自己身边太久,否则迟早会被她气死。
秦楚萧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微笑着说道。
“这些事情有下人忙就可以了,你身体刚好一点,还是歇着吧,过来做。”
林澜伊这才有了些反应,她走过来,坐到了秦楚萧的对面。
秦楚萧看她喝完了一盏茶,这才开口。
“听说你昨天晚上和张公子发生冲突了?”
林澜伊被茶水狠狠的呛了一口,恼羞成怒的看着秦楚萧。
“你是在盯着我吗?”
“偶然听说,偶然听说罢了。”秦楚萧抬起手来,做出一副示弱的样子,“张公子那么金贵,回家之后就闹了起来,左邻右舍都听到了。不过他们听到的也不详尽,无非就是说张公子因为一个女人在侯府里大吵大闹的,我猜,可能是你。”
林澜伊轻嗤一声,“你怎么就知道是我?万一是别人呢?”
秦楚萧眯起眼睛,“你这样说,就算是承认了。”
他轻轻的晃了晃折扇,仿佛一个坐在云巅的神仙那般,看透一切。
“我着意去打听了一下,听说是别人给张公子送来了一个小妾供张公子玩乐的,结果那女人宁死不从,从张公子府里跑了出来,至于后面张公子为什么闹了起来,就是因为你出手救了那个女子吧?”
林澜伊翻了个白眼,不满的说道。
“盯着我就承认吧,少装蒜了……不过那个张公子如今尚未娶妻,他怎么敢先纳妾啊,给他送女人的那个也太……”
林澜伊的话忽然停住了,她峨眉一蹙,忽然想到了什么。
半晌,林澜伊转过身去有些惊讶的看着秦楚萧。
“小……小妾?别人家的?”
秦楚萧神秘一笑,“正是如此。”
他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已经有些枯黄了的树。
“张公子虽然纨绔,但毕竟还是张侯爵府的嫡长子,如果不出意外,以后多半都是他承袭爵位。张公子好色之名远扬在外,前些日子醉红楼闹得那一场事满京城人尽皆知,那些想巴结的人自然会想方设法的往张公子府里塞女人。”
但是这个女人又不能塞的太明目张胆了,毕竟张公子以后还是要娶妻的。
不能直接把烟花柳巷的女子送进去,又不能强抢良家妇女,就只能把一家的小妾送进去了。
反正在那些达官贵人的眼里,小妾又不值钱,左右也是供张公子一笑的玩物,张公子高兴了,以后自然会记得他们的好处。
林澜伊十分不屑的撇了下嘴角,见过被迫带绿帽子的,没见过自己往自己的头上带绿帽子的。
小妾也是自己的女人,何苦来的呢?
得到了东西,也失去了脸面。只看到了眼前,却没想过以后就算是从张公子的身上得到了好久,张公子也不会给他们好脸色,全当自己的奴才使唤了,这可真是得不偿失啊。
“所以呢?”林澜伊放下茶盏,慵懒的开了口,“那女子跑出来了,张公子没能一夜风流,送那女子来的人估计也被张公子记恨上了。”
秦楚萧嘴角的笑容变得复杂了起来,“林妈妈啊……您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我?”林澜伊挑了下眉,“我能惹上什么祸?张公子现在见到我就像是老鼠见了猫,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来招惹我啊。”
秦楚萧摇了摇头,“你啊,来京城的时日还太短,了解的内情不多。”
他走回来坐到了林澜伊的身边,“实话告诉你,那个女子就是琰王夫人的亲妹妹。”
林澜伊惊了一下,“什……什么?”
这不就是小姨妹了吗?
林澜伊回想起了她的名字,风婉如……
“嫡女?”
“嗯。”秦楚萧点头,“但是不是嫡女并不要紧,他们家原本不过就是一平头百姓,因为琰王夫人做过宫女,这才发达了起来。那个风婉如原本也是有家室的,不知为何与人私通还被抓了个正着,休出门去回到了本家。”
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么多的故事?
不知为何,林澜伊听的有些心惊肉跳。
“然后呢?”
“然后嘛……”秦楚萧弯起眉眼一笑。
他把后来风婉如是如何成为了逆王的美妾,如何因为逆王谋反之事受了牵连,又成了别人的妾室之事娓娓道来。
林澜伊听的胃里一阵恶心,她捂住了嘴。
“你等等……”
林澜伊跑到一旁吐了出来,秦楚萧淡然的看着她。
“孩子都生了,怎么还吐?”
林澜伊掏出手帕来擦了擦嘴,“是你讲的故事让我恶心。”
林澜伊连喝了两盏茶,这才觉得自己的胃里舒服一些。
她坐了回去,“然后呢?她与琰王夫人就不共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