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瑾齐眯起了眼睛,看来这两人之间是达成了一个很微妙的合作关系。
他们既不是永恒的一体,也不能全然分开。此后便都只能奋力一搏,这样才能保证两方的利益最大化。
这时,院子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二人转头去看,只见秦楚萧已经恢复了他原本的样貌,正坦然的向里面走来。
杨瑾齐冲了上去,愤怒的看着秦楚萧,想指责却欲言又止。
秦楚萧看着他淡淡一笑,“杨公子是想怪我从一开始就欺骗了你们?还是在怪我让风姑娘受了这么多罪,才把她救出来?”
杨瑾齐被质问的塞,不知该回答些什么才好。
李琰在背后叫住了他,“杨公子。”
杨瑾齐只好退回来,站在李琰的身边,有些恼火的看着秦楚萧,
秦楚萧轻笑一声,走到二人面前站定。
“王爷不必生气,做戏做全套,若不是为了蒙蔽皇上,我怎么可能会欺瞒王爷呢?况且若是风姑娘刚刚进慎刑司,很快就被人给救了出来,那王爷一定受牵连。”
不得不承认,秦楚萧这个时间卡的不早不晚。
两天时间内,风涟漪不会受到致命的伤害,也在她可以承受的范围内,绝不至于屈打成招,在李锦的胁迫之下不得不吐口霹雳弹的秘方。
又能给足够的时间,让消息传递出去,要满京城的人都知道风涟漪被抓了,便可以搅乱了京城里的水,让李锦不知道到底是谁救了风涟漪。
即便是他怀疑到了李琰的头上,也拿不到实质性的证据。
并且在李琰能够进城一事中,秦楚萧也放了水。
只要没有任何一个守门侍卫见到李琰进了城,那怀疑就终究是怀疑,没有办法证明人就是被李琰带出去了。
“你想要什么?”李琰忽然突兀的开口道。
“我并不相信你仅是想从我这里得到权利而已。”
秦楚萧轻笑一声,“王爷果真聪慧,很多事不用说王爷便懂。”
杨瑾齐捏紧了拳头,还真不要脸啊?
李琰一问,他就要狮子大开口了。
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秦楚萧的条件李琰还必须得答应。
秦楚萧掏出折扇来缓缓的摇了摇,“其实有一件事我并没有欺瞒你们我,的大部分财产的确是被皇上给没收了。皇上说既然他扶持我上位,让我做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就也要拿出诚意来。所以我把我手下的酒楼,妓院,甚至是私密的赌场都一并交了上去。”
他大笑一声,“虽然我也保留了一手,并没有全盘交出,可是这大半生的心血也基本上损失的差不多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自己这华丽的丞相府,似乎是在感慨。
“这府邸再奢靡,我穿的再华丽,府里伺候的人再多,都是皇上的恩赐,真正被我捏在手心里的东西并没有多少,所以我想要的东西王爷懂吗?”
李琰扬起眉头,这个人还真是贪得无厌啊,他是既想要权利,又想要钱财。
总之只要是好的东西,就必须得落到他的手里。
李琰蹙了一下眉,什么都没说。
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拒绝秦楚萧,毕竟他还帮过自己一次,而且两个人现在也不得不合作。
即便是李琰想反悔,也得等到日后。
良久,李琰淡淡的点了点头。
“必定如你所愿,不过我很好奇……”
李琰上前一步,“你当初只是一个商人而已,即便是富甲天下,也终究是不入流的,李锦到底看上了你哪一点,才会去和你筹谋篡位呢?”
李琰一针见血,就连杨瑾齐都警惕的看向了秦楚萧。
也不知道秦楚萧是什么时候和李瑾勾搭在一起的,而且看他这副样子,想必一定是城府颇深,否则他怎么能斗垮了老皇帝和其他想要谋求皇位的人呢?
秦楚萧轻轻一笑慢悠悠的转过身来,“有的时候做一些事并不需要沉默太久,只需要乘东风就好。”
他忽然眯起了眼睛,露出了一个复杂的神色。
“当日在猎场上,事情闹得那么大,三位皇子都没有得到任何的好处。一个死了,一个残了,而王爷你当时也被先帝问罪,不管是谁都成不了气候。李锦主动找到我,想借我的财产傍身,那我何不也搭上这条船去实现利益最大化。”
“你难道不觉得自己自相矛盾吗?”李琰尖锐的问道,“一一边说李锦将你的财产充公,一边又说想实现自己的利益最大化,那你想要的到底有没有实现?”
“实现了一半吧。”秦楚萧低下头,长长的叹了口气,“是我太信任自己,也对皇家之事想的太少了。本以为是名利双收,没想到只获了一个名罢了。”
杨瑾齐跑上前,想从秦楚萧的话中挑出字眼来反驳他。
“这个丞相的名位已经够了吧。只要你稳住钓鱼台,以后什么东西没有?你何必还要在乎你以前的那些财产?”
“那怎么能一样。”秦楚萧皱起了眉,满脸愠色,“当初帮助皇上是正好借了猎场之事,准确来说是胜之不武,又何足挂齿呢?”
杨瑾齐撇了他一眼,这个人倒挺有自知之明的,他也知道当时他们的所作所为是胜之不武。
不过如果换作是杨瑾齐自己的话,所有这样的实力,某些人又一门心思的只盯着老皇帝坐下的龙椅,也会借着那个时机去搅混水。
毕竟宫里乱成一团,没有心思顾及着外面,那当然要借机上位了。
这么好的机会就在眼前,不好好的抓在手心里,难道还要白白扔了不成?
不过事实证明,秦楚萧的选择也不完全正确。
毕竟自己前半生一拳一脚打下来的天地已经尽归李锦了。
他说是恨,也实属正常。
杨瑾齐又被噎住了,“所以呢,你现在两个都想要,也太贪了些吧?”
“这怎么能叫贪呢?”秦楚萧摊开手,“我的那些财产全部都是我凭着自己的能力一点一点赚来的,而如今我的丞相之位也做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