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涟漪看到突然闯进来的店小二也懵了一瞬,随即蹙眉用被子遮挡了下自己穿着寝衣的身体,表情冷漠没有说话。
一群男人突然闯进她一个女子的寝房,还是深更半夜的情况下,她还能有什么好态度?
相比起她的反应,原本赖着她求摸摸的白虎就要凶多了,直接伏低前身,呲牙咧嘴的朝这群不速之客低吼一声,倏地就扑了上去。
“啊——救命!”店小二带来的一群大男人吓的魂飞魄散,挥舞着手上的棍棒企图驱赶白虎,风涟漪怕白虎受伤,连忙喊了句:“白虎珍贵,你们敢伤它是想赔的倾家荡产吗?!”
这些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否则也不会来客栈里打工,听到风涟漪的话果然犹豫了起来,而白虎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它本身就是凶兽,弱肉强食是刻进骨子里的法则,这些闯进来的人让它感受到了威胁,自然被它视为是对自己的挑衅,便豁了命的搏杀。
眼看着白虎把其中一人扑倒在地,血盆大口张开,马上就要咬上那人的颈动脉,对方吓的都尿裤子了,好在千钧一发之际风涟漪厉喝一声警告:“踏雪,住口,不可以伤人!”
其实喊出这句话时风涟漪心里也没底,也不确定白虎就会听她的命令,若是白虎被激起凶性不管不顾,她今日恐怕会惹上大麻烦。
好在,白虎似乎很通灵性,像是听到了她的话一般,在最后一秒堪堪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被吓出一身冷汗。
白虎松开男人转身走到风涟漪身前,冰冷的淡金竖瞳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们,蓬松的大尾巴焦躁的在身后扫地,冲他们不耐烦的低吼,威胁警告意味明显。
几人不明所以,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全都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生怕自己动一下会激怒这头刚平静下来的凶手,丢了小命。
店小二更是吓的脸色铁青,都快哭出来了,战战兢兢求救的看向风涟漪:“风风风姑娘,这......现在该怎么办啊?”
是他错了,是他多管闲事自作多情妄自尊大,没了解清楚情况就贸然冲进来,需要拯救的哪里是风姑娘,分明是他们啊!
风涟漪对白虎和猛兽的习性都稍微有些了解,越是强大的野兽领地意识越是严重,可能在白虎闯进她房间的那刻起,就把这里默认成了自己的地盘,而店小二他们拿着凶器突然闯进来,自然被视为挑衅。
在丛林法则里,野兽一旦遇到挑衅都是殊死相搏,胜者为王。
她看了眼情绪越来越暴躁,竖瞳不善的盯着来人,随时有可能再次逞凶的白虎,试探的建议道:“你们要不先退出房间到外面去?”
啊?
店小二忌惮的看向白虎,对方那双没有感情的竖瞳,他觉得自己汗毛都炸起来了,试探着慢慢往门口的方向退了一步。
白虎甩了甩尾巴,没有反应。
店小二心里稍微有了点底,却也不敢一下子动作过大,万一引起误会就不妙了,于是掌柜在前堂久等不到人找过来的时候,就看着一群大男人在柴房里垫着脚往外退,那动作实在辣眼睛,让人不忍直视。
他不明所以只觉气恼,他在前面急的都火烧眉毛了,这群人在这里干什么呢?
玩过家家吗?
他没好气的喊了一声:“你们在那磨蹭什么呢?让你们去找白虎,虎呢!!!”
因为气愤,掌柜的语气非常凶,让屋内情绪还没完全平静下来,本就紧绷戒备的白虎瞬间绷起了躯体。
于是,掌柜话音未落,就见一道残影从柴房内猛地蹿了出来,将他扑倒在地,血盆大口正对着他的脸,怒吼了一声。
“吼!”
店小二吓的人都傻了,脑子都不会转了,这个时候居然接上了掌柜的话:“虎虎虎在您脸上呢!”
其余人:“......”这怕不是个傻子。
掌柜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白虎淡金的竖瞳孤疑的眨了眨,用肉垫扒拉了一下掌柜,见他没有反应就无趣的松开他,掉头回了柴房,蹲在门口继续盯着店小二他们。
店小二:“......”懂了大哥,我们马上就走!
店小二壮着胆子从门口逃出,还不忘抬起昏迷的掌柜,跑回了前堂,手忙脚乱的去找大夫救人,没人再顾得上风涟漪了,连找“宠物”的黎婉都没人理会。
房间里,李琰和宋堑也还没睡,正坐在桌边谈事,忽然听到楼下一片吵嚷,两人对视一眼,宋堑主动起身道:“您先在房间里,我出去看看。”
李琰点点头,没有异议。
宋堑推门出去,就看到隔壁客房议论纷纷人人自危,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是客栈里跑进来了一头白虎,现在还没找到。
听到白虎的时候,宋堑本能拧了下眉,白虎稀有,据他所知整个大陆也就只有李琰在北疆养过那一只,更何况京城这样的地界里,若是真出现这样一头稀罕的玩意儿,恐怕早就传遍了,可他却至今未曾接到任何消息。
宋堑本能觉得不对劲,他转身下楼想去找店家打听一下具体情况,没想到刚一下楼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他诧异的看着站在大堂里的黎婉,震惊问:“郡主?您怎么在这里?”
黎婉正因为无人理会自己有些恼怒,刚刚她都听到踏雪的吼声了,看声源的方向判断应该是在后院,正在她准备趁他们不备溜去后院自己找时,就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她下意识抬头,就看到了站在楼梯上的宋堑,眼睛蓦然一亮:“宋哥哥,原来你在这里,害我找了许久!”
宋堑下来将她拉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皱眉看着她:“你不是应该在北疆军营吗?怎么一个人跑到京都来了,简直胡闹!”
黎婉是黎老将军的孙女,也是自幼从军,在北疆军里长大,从未离开过北疆,宋堑简直不敢想,从北疆到京都万里之遥,她一个柔弱的女孩子究竟是怎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