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她迟疑着看着他提醒:“不过...这件事有很大的危险性,可能会连累到你,若你不愿可以拒绝,我不会勉强。”
虽然还没想通其中关窍,风涟漪却直觉那个暗卫营是个极大的隐患,必须要除去,而且动作要快。
“风姑姑您说这话就见外了,我这就去安排,只是这事成功的可能性不大,我不能保证。”杨瑾齐摆了摆手,风姑姑曾救过他的性命,若她需要哪怕冒着风险,他也会义不容辞。
不过在他看来,这事十有八九会失败。
风涟漪抿了抿唇,若非无计可施她也不会让杨瑾齐去冒险,最后低声说了一句:“多谢。”
将这份恩情默默记在了心里。
“那我现在就去安排!”杨瑾齐说完就匆匆出去了。
帐篷里一片空寂,风涟漪撑着身体起身,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去找李琰,可惜刚起来胸口就传来一阵剧痛,她脸上血色尽失,趴在床沿再次吐出口血来。
而这一次的血却不是鲜红的,而是泛着乌黑的色泽,显然是中毒的症状。
风涟漪无力的跌回床上,其实在她来猎场的路上就已经有了预感,只是那时她以为可以压制住,便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后来会经历这多事,在密林里受了重伤,加上情绪剧烈起伏,如今醉红颜的毒再也压制不住,彻底毒发了。
短短几息之间,她就痛的几乎快失去理智,纤细的手指死死攥紧身下的床褥,冒出一身冷汗,那种感觉简直生不如死。
杨瑾齐安排好人后回到帐篷,一进门就看到这一幕,纤细的少女蜷缩在床上,疼的满头大汗,时不时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瓷白的手腕上被划开一道伤口,乌黑的血迹顺着指尖不停滴落在地面上,积了小滩。
他面色骤变,忍不住惊呼一声:“姑姑!”
......
此时凌晨已过,整个营地却依然灯火通明,皇上在彻夜严审密林里所有涉嫌之人,势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唯独一角光影黯淡,偌大的帐篷里没有一丝人气,只有一根残烛亮起微弱的光芒。
李琰安静的躺在床上,黑眸淡漠的盯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他警惕惯了,在陌生的地方很难入睡,即便睡着也很快惊醒或者浅眠,哪怕他此时的身体已经超负荷,依旧如此。
“啪嗒!”
忽然,一声轻响传来,李琰知道他等的人来了,眸光微动转了过去,就见宋堑快步走到床边,担忧的问他:“王爷,您的伤势如何?”
李琰摇了下头:“无妨,暂时死不了,外面情形如何?”
“不太乐观,您被杨世子带走后就一直在抢救,这次我们带来的人手因为之前进密林营救您全部暴露,此时都被抓了起来,我是机灵躲了过去,此时亦是只能小心隐藏,不能暴露。”
他本就是私自回京,若此时暴露的行迹让皇上发现,不仅他自己落难,王爷的处境也会更加艰难。
为今之计,也只能离开猎场后再想别的法子。
李琰点了点头,淡声道:“呵,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会再留在猎场,不出意外明日应该就会下旨返程,你借着这个机会逃出去咳咳...联系外面的人,见机行事。”
“是。”宋堑应下,只要不暴露身份,以他的机变应对这些事完全没问题,他现在更担心的是李琰的处境,蹙眉担忧道:“我们这边您不必担心,倒是您自己...拖着这么重的伤,难道真要被那狗皇帝牵着走,去天牢?”
天牢那是什么地方?
好人进去了都要脱一层皮,更何况李琰如今的身体,让人怎么能不担心?
李琰闻言只是淡笑了一下,不以为意:“不必担心本王,皇上没有证据也不能拿我如何,最多也就是关几天出出气,用不了几日便能出来,你们顾好自己便是。”
“另外,她怎么样了?”
这个她指的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
宋堑忍不住有些气恼,一想到他家王爷为了一个女人差点命都搭进去,他对风涟漪本就没多少的好感便顷刻间荡然无存,可他也不是迁怒之人,将心里的不悦压下去回道:“她没事,虽然也受了伤但跟您相比差远了,现在已经被送回帐篷休息,杨瑾齐在外面奉旨守着她呢。”
他怕李琰担心,又要冒出不合时宜的念头,特意隐去了风涟漪之前等在帐篷外和雨中晕倒被拖走的事,轻描淡写的回道。
饶是如此,他心里那点小心思也被李琰看的一干二净,他语气沉了几分:“本王受伤与她无关,就算没有她,今日之事亦不可避免,真算起来她还救了本王一命,本王不允许任何人怠慢于她,懂吗?”
宋堑一哽,讪讪点头:“是,属下记下了。”
李琰这才缓和了脸色,从身上解下一块玉佩递过去,交代道:“另外,我之后若进了天牢可能鞭长莫及,你将这块玉佩亲手交给她,若是皇上对她不利,不计代价一定要保护好她,若碰见需要抉择之事,你拿不定主意也可以去找她共同商议,她的智计并不亚于你。”
“王爷?!”宋堑接过玉佩,错愕的看向李琰。
这玉佩可不是寻常之物,这是李琰的随身佩玉,可以这么说,有这块玉佩在手,李琰的所有下属不论明处的还是暗处的,包括他都只能听命。
如此重要的信物,怎可轻易交托在一个女子手中?
更何况,他可还没忘记,那女子跟他家王爷如今还在决裂阶段,谁知她如今的心思还在不在王爷的身上,这么做实在是太冒险了,这跟把身家性命都交托于她有何区别?
他不赞同的拧眉,张口想劝,却被李琰一句话给堵了回去,不容置疑道:“这是命令,你们听命行事便可。”
宋堑只能闭上嘴,眼底蒙上一层阴霾,不情不愿的应下:“遵命。”
他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脚步,还是没忍住转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