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莹面上不答应做B超,口口声声说有辐射,其实她心里清楚,B超检查没啥危害。
她就是故意给徐立新上眼药,暗示他徐老娘对她和孩子不看重而已。
她私心里其实特别想生个男孩,好更牢牢拴住徐立新。
可惜,现在月份太浅,确实照不出男女。
但,刘凤琴帮她找的医生朋友说,四个月之后就能照出来了。
她只能耐着性子养胎。
这次为了稳妥,她基本上不去店里,每天就在家里窝着。
正好放寒假,要过年,徐立新就先让老娘带俩孩子回村,自己和宋莹则过几天关店了再回村。
宋莹心里窃喜,面上还要假惺惺地留人。
徐老娘最近也发现,这个儿媳妇比之前更会做戏了,装模作样看得她眼睛疼,干脆先躲一阵避避风头。
回西湾村路上,在徐立新面前装了一阵小绵羊的徐大伟面露不满。
“奶,咱们干嘛要先回村?离过年还有半个月呢,让人看到,说不定以为咱是被她赶回来的!”
徐小苗也不大乐意回。
在城里她不用干活,能穿漂亮干净的衣服。回了村,奶肯定又要让她烧火喂鸡了,又脏又臭。
爸爸现在可是大老板,她怎么能跟村里其他穷丫头做一样的事呢?
徐老娘嗐了一声。
“你们不懂。女人怀孩子,前三个月最不稳当。她前几个月刚掉了一个,还是被你这臭小子害的,肯定记恨着咱呢。这第二胎要是再掉了,又赖到咱们头上,不说你爸,你们后妈绝对会发疯!”
她摸摸孙子孙女的头:“奶不怕她,可你们还小,不定怎么就被她害了!”
徐大伟兄妹似懂非懂点头。
回到村里,果然有人第一时间凑过来问,徐立新和宋莹咋没回来。
徐老娘昂首挺胸地道出儿媳妇怀孕的喜事,解释说宋莹害喜厉害,又道。
“他们还要忙生意呢,年前多少人买新衣服啊,这厂子是一天都停不下来,估摸着得忙到腊月廿九呢。”
徐家服装厂开办以来,村里好些人家都沾到了光。
进去干活拿工资的就不说了,进不去的也能厚着脸皮低价购入几件新衣服,这是徐立新拍板给同村人的好处。
西湾村人还盼着服装厂扩张,多招一批人,好让他们也进去挣工资呢,自然不吝于拍徐老娘马屁。
于是,贺喜声和恭维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听得徐老娘红光满面。
她见人群中闪过一张熟面孔,故意点对方名问。
“李大梅,你家男人跟潘玉兰她妈不是堂亲吗?怎么,她家开卤菜店,还有那服装厂子,咋也没给你家弄个工作?”
这李大梅正是潘玉兰的堂舅妈,也是徐立林的姨妈。
徐老娘记恨她之前跟潘玉兰母女合伙奚落她,故意当众下对方脸面。
不料,李大梅不慌不忙反驳。
“你别瞎说!那服装厂又不是潘家开的,是她婆家人开的。我们家又没人擅长做衣服,难道还要厚着脸皮,求玉兰把人塞进厂里去?虽说我们是娘家人,可,挖空婆家补贴娘家,这种事有点良心的人都干不出来呀!”
这话一出,刚才舔着脸讨好徐老娘的几个人脸色就不大好看了。
他们纷纷开口,笑李大梅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李大梅依旧淡定,抬手摸了摸头发,露出耳朵上新挂上去的一对金环。
“呵呵,这寒冬腊月的,葡萄我是吃不着了,可我家瓜子花生管够啊。”
“我儿子孝顺,这两个月走街串巷去卖瓜子,都是从玉兰家作坊拿的货,挣的钱还给我买了金耳环,给他爸买了新衣服膏药贴。”
“他还跟我说什么,送鱼不如送鱼竿,给人自己钓鱼。玉兰丫头是没给我家送钱送工作,可我乐意,怎么着?”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李大梅的儿子竟不声不响当起了小商贩,从潘家炒货作坊里批发瓜子花生去各乡镇、大队里叫卖,也挣了不少钱。
不说别的,光李大梅这对金耳环,至少就价值一二百。
一时间,众人心思浮动。
围着徐老娘的人渐渐变少,反倒是更多人凑到李大梅身边取经,显然也想做这门生意挣钱。
徐老娘许久不回村,还真不知这件事。
她不愿意认输,又故意挑衅。
“说起来,潘家那丫头结婚也有大半年了吧,那肚皮也没半点动静。恐怕就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亏得我当时没相中她,不然,我们老徐家可倒大霉了!还是我们立新媳妇有福气,过门来家里生意蹭蹭上去了,还——”
李大梅眼皮一掀,不客气打断。
“半年没怀孕算啥?你当年过门不也两年才生的立新?再说了,你现在的儿媳妇能耐,半年怀两胎。前一胎还是被自己人弄掉的吧?这福气我们玉兰可不敢要,留着你家慢慢享受吧!”
徐老娘顿时被气个仰倒,扑过去要挠李大梅。
可惜,村里人心明眼亮,知道服装厂扩招还没影儿,可,批发炒货去乡下卖随时都能干,还不限人数,就是人多了可能卖不动。
相比之下,李大梅显然比徐老娘更值得讨好。
大家一拥而上将徐老娘拽开,劝架说辞一边倒,还不忘打探宋莹流产的事,气得她把所有人都骂了才消气。
徐老娘想象中的风光回村黯然收场,还留在城里的宋莹却收获了一份意外惊喜。
许是因为两胎间隔时间太短,期间虽然没少吃补品,但,她的孕吐反应比之前更厉害,几乎连喝水都要吐。
徐立新见她可怜巴巴的模样,就更心软了。
好在他出远门前请了本家堂妹来看店,如今也能腾出空来,带宋莹去看医生。
不过,孕吐这种事,医生也没什么好办法,只给了清淡饮食、少食多餐、生姜水之类的小建议。
两人面带失望地走出诊室,正要离开,忽然看到个熟悉的身影匆匆走进隔壁诊室。
宋莹心头一动。
这里可是妇产科,萧启过来,难道是潘玉兰也有喜了?
她暗道晦气,愈发铆足劲要先生个男胎出来,至少在这件事上要赢过潘玉兰。
萧启声音压得很低,她听不清楚。
不料,走出去一段,徐立新脸色古怪地告诉她。
方才萧启居然是找医生开避孕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