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夫人,还是不了解自己,更不了解鬼族。”
郎先生拿着羽扇遮在嘴边笑着,可是他的话却另有深意,或者是一个更大的阴谋。
苏黎的眉头紧皱,阴沉地瞪着朗先生,开口:“本姑娘不想了解。”
“那可由不得夫人,夫人已经在此棋局中。”朗先生说着,又将苏黎退还的信推给她,接着说道:“夫人要是想活得明白些,那这封信不妨看看。”
活得明白些,说的好像她活得很糊涂一样!想及此,苏黎冷哼了一声,但手还是自觉地拿起那封信。
“在下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夫人可想听?”朗先生看着苏黎慢悠悠地拆着信封,嘴角挂上浅浅的笑。
苏黎换了一个坐姿,将朗先生刚刚倒好的茶直接端到自己面前,然后继续拆着那信,头也不抬地说道:“好消息可以听听,坏消息就免了。”
朗先生对于她这动作,只是笑了笑,然后开口:“夫人的父亲与二哥已平安无事。”
“真的?”苏黎表情很是激动,将刚刚拿出头的信,又塞了回去,眼睛里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朗先生看着苏黎高兴的样子,摇头笑了笑,又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轻抿了一口,抬眸看着她问道:“夫人,难道就不怕在下骗你?”
闻此言,苏黎只是仰头对着朗先生笑了笑,接着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拖着下巴,朝着窗外的街市看去,嘴里却笃定道:“朗先生是不会骗我。”
“为什么?”朗先生对与苏黎这般信任自己,感到非常的不解。
苏黎放下手,坐直身子看向朗先生,看了有一会儿,才摇头道:“直觉啊!”
“哈哈……万一夫人的直觉不准呢?”
“我的直觉一向没怎么准过,哈哈……”
“额……”朗先生听完脸上的笑僵了一下,最后无奈地摇头,眼眸中却多出些担忧之色。
苏黎看到朗先生眼眸中的担忧,不过她并未开口询问,她从座位上起身,趴在窗户上,样子懒散地看着下边的人来人往。
“还不打算看?”朗先生将坐上被苏黎拆开的信拿起来,走到窗前递给她。
苏黎垂眼看了一下,伸手接过来,边从里边掏出信边问道:“十一只告诉我你是朗先生,那你的真名是什么?”
她这样问并没有指望得到回答,只是觉得这样为难一下眼前的人,觉得很不错。
谁让他一副势必要自己看完这封信的架势。
“朗清越。”
朗清越回答的样子一点都不为难,反而在他的双眸里,看到很是荣幸这样的神情。
“……”
苏黎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朝着朗清越干笑了一声,打开信认真看着里边的内容。
看罢,苏黎一脸凝重,抬眸询问着朗清越。
“我真的可以相信你们?”很显然苏黎并不相信心中所说。
朗清越并未做任何的担保,而是问了苏黎这样一个问题,“夫人,你敢赌吗?”
“赌?呵呵。”
赌这个字,苏黎还真是不敢,她赌过的事都输了。
“是。”朗清越点头,眼神清澈如可见底的清潭。
他这样的眼神却让苏黎觉得有些深寒袭遍全身,太过透明的人,往往有时候危险的很。
“虽说我现在的处境,赌一赌也无所谓。”苏黎将手中的信撕得零碎,仍由其纷纷如雪,随风而起。
“那为什么不赌?”朗清越听得出,苏黎不想赌。
苏黎笑着伸了一个懒腰,离开床边,又坐回去,拿了几个花生,剥了壳放进嘴里,吃完才抬头看着朗清越,回答道:“我怕输。”
“这理由不充分。”朗清越不信她说的话。
“哈哈哈……”苏黎发出爽朗的笑声,拍了拍手上的花生皮屑,微微抬眸看了一眼朗清越,“三天内,我要离开这里。”
“决定赌了?”
“没有,我只是走我想走的路。”苏黎眼眸泛着淡淡的微光。
“好,三天内我会将你送出北洛关。”朗清越说完这话,指了指外边,又说道:“你带的那两个人,恐怕已经拖不住了。”
“时间刚刚好。”苏黎笑了笑,起身将桌子上的簪子也拿到了手中。
朗清越看着推门离开的苏黎,眼角带着笑,伸出手在窗外,一直白鸽落在他的手指上,将事先准备好的纸条塞在鸽子腿上绑着的竹筒里……
苏黎刚到包间的门口,就看到从里边冲出来的初一。
“告诉你家主子,我要休了他。”苏黎语不惊人死不休。
初一皱眉,开口:“夫人当面对将军说,更有诚意。”
苏黎认同地点了点头,摸着下巴说道:“这么说也对,你先去跟你家主子报备一下,我马上回去找他。”
说着,她将目光转向微雨和十一,一脸轻松地说道:“走,回去收拾东西,离开这地方。”
“……是。”
微雨和十一两个人不解地互看了一眼,还是都点了点头跟上苏黎。
初一先回去,将苏黎的话原封不动讲给了秋阎。
“不愧是本将军的小娘子,什么话都能说出来。”秋阎笑得很是得意,一点都没有因这话而觉得没面子而愤怒。
“死变态,你给我出来。”
初一刚刚给秋阎汇报完,苏黎后脚跟就衣角踹开了书房门,走了进来。
不过在她走到门前的时候,有人是正打算敲门的,却被她一脚踹了,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秋阎即将要纳的那个小妾。
“小姐,这将军夫人也太不懂……”怜儿想说什么,被颜玉制止了,跟着走了进去。
苏黎根本不在意后边跟过来的是谁,一拍桌子,朝着秋阎嬉皮笑脸地说道:“死变态,今天本小姐过来,是给你口头休书一封。”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苏黎打着就是这个主意。
秋阎直接无视苏黎的话,依旧继续看着手中的文件。
“喂,死变态!”苏黎直接从秋阎的手中抢过来文件,凑到他跟前,说道:“少装聋子!从今天起,咱两路归路桥归桥。”
“小娘子,你这是过河拆桥。”秋阎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着苏黎。
苏黎呵呵一笑,眼睛也眯了起来,“我这是卸磨杀驴,不但杀,我还要煮成驴肉汤。”
“用不用为夫帮小娘子你煮了?”秋阎的这话别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