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的手在摸到那张冰凉的面具时，被人一把抓住。
“小娘子，你就那么想知道，这面具下的这张脸？”秋阎握着苏黎的手，让她的手指轻触着面具。
苏黎呆滞地望着那面具看了很久，很久，久到胳膊这样有些酸了，她才回神。
“恩，想知道。”她的内心有这样一个声音，迫切地想要知道这张面具下的人的容颜。
总觉得只要看一眼，有些悲遗忘的记忆，就会重新涌现。
秋阎听到这话，嘴角笑了笑，他放开了苏黎的手，伸手在她的脸颊轻捏了一下。
这一次他的力道掌握的非常得当，没有上一次那般疼得让人想要流泪。
“现在还不是时候。”秋阎这样说了一句，直接从床上起身走了下去。
苏黎坐在床边，看着秋阎将手中的凤冠放在梳妆台前，回头望着她。
夜风从微微开着的窗户里吹过来，吹乱了秋阎背后的发丝。
明月皎洁地挂在树梢，仿佛窥探者，在窥视着他和她。
“现在不是时候？那什时候才是时候？”苏黎地垂下眸子，这话带着几分苦涩。
秋阎并没有上前安慰苏黎，他扭过身子，背对着苏黎站着，望着窗外的月色，沉默良久。
夜风吹来，让苏黎微微抖了抖身子，凉意直接让她清醒了不少。
她突然哈哈一笑，这笑声带着一丝没心没肺。
“抱歉了，刚刚说了多余的话。”苏黎说着也从床上走下来，伸了一个懒腰，站在秋阎的身边，看向他，“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谢谢我什么？”秋阎好奇地看着苏黎问了一句。
苏黎歪着头，摩挲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张口：“谢谢你娶我。”
“噗……”秋阎被苏黎的这话直接逗笑了。
苏黎不解地摸了摸耳朵，眨巴了一下眼，问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望着那般单纯的苏黎，秋阎嘴角挂着浅笑，伸手在她的头上轻轻拍了一下。
“或许，我不娶你，你会过得更好。”
苏黎沉思着秋阎这话的意思，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他们这些人总是仿佛带着秘密一样，而她想要探索这些秘密的时候，总是被他们阻挡在外。
虽然知道他们是在保护她，毕竟有时候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可是现在的这个处境上，好似不管知道的多，还是少，对于她来说安全都不是绝对的。
最重要的事，现在的她根本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只能一直依赖着别人的保护。
即便她真得踏出第一步，想要去了解真相，最后的结果也总是被人保护。
这样还真是让她有些恼火，却又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她真是弱的可以。
“小娘子，你又在瞎想什么？”突然她的头上被人敲了一下。
苏黎仰头看着敲自己的秋阎，说道：“我想变强，可是却又恨迷茫。”
也许第一次从女子的空中听到这样的话，秋阎的那双漆黑的眸子，显得很是吃惊。
“为什么这样想？”秋阎用再次确定的口吻，这样问着。
苏黎双手背在伸手，抬头看着皎洁的明月，张口：“因为谁保护自己，都没有自己能保护自己，来的及时与方便。”
任何人的保护都是有限的，没有人能够时时刻刻寸步不离身。
“还有，过几天秋将军要带着我去塞北，塞北的环境我也做了一些了解。”苏黎这样解释着。
秋阎却对苏黎的解释表示不满意。
就算会塞北很乱，环境恶劣，保护一个小女子，还是搓搓有余。
“这是你的真是想法？”秋阎反问了苏黎一句。
苏黎点了点头，又摇头，看起来非常的矛盾。
“我也完全不清楚，不过想要学会保护自己，并没有什么错？”苏黎不想解释太多，对于眼前的人来说，他和她并不熟。
对于这话，秋阎没话反驳，“恩。”
“你跟我爹爹之间，是不是做了什么交易？”苏黎从一旁抽出一个凳子，坐下来，趴在桌子上看月亮。
“去问岳父。”简单的四个字的回答。
苏黎也没有指望秋阎能有什么好的回答，这样回答已经很不错了。
虽然秋阎在她的面前看起来有些好说话，但苏黎能明显地感觉到，他若有若无地在与自己保持距离。
而她同时，也想要跟眼前的人保持距离。
他们两个人在这一点算是不谋而合。
“天色不早了，你吃些东西早点睡。”秋阎说着就准备转身走。
他还没走两步，衣角就被人抓住了。
回头一看，苏黎用很无辜又害怕的眼神看着他，“能不能不走？”
她还是很害怕，害怕秋阎这样一走，那个疯子或者那个笑得又写过于温柔的人，会突然出现。
现在她最不想面对的就是那两个人，也完全没有能力去面对。
“放心，那两个人不会在打扰你，我去送客，送完后陪你。”秋阎像哄小孩子一样，微微弯下身子，安抚着害怕的苏黎。
苏黎仰头望着秋阎，眨眼问道：“真得吗？”
秋阎保证地点了一下头，“我一定尽快回来，黎儿乖乖在这里等我。”
“恩恩。”吃了定心丸的苏黎，点了点头。
秋阎轻轻一笑，在苏黎的头顶轻轻拍了一下，便离开了。
摸着被拍了一下的头，苏黎感觉到眼前出现了幻像。
一个穿着染血的将军服的男子，轻轻拍着一个小女孩的头，声音轻柔地安抚着：“乖乖的，大哥哥很快就回来。”
“啊……好痛，好痛。”
突然苏黎觉得头痛欲裂，眼前很多的影像一闪而过，仿佛被死亡的步伐紧追着，她呼吸开始急促。
“小姐，小姐……小姐放轻松，放轻松，那些都是梦，都是梦，不是真的。”
耳边是谁的声音一直在重复，苏黎根本无暇细想，只是觉得自己的头要炸裂一般。
内心的恐惧也被无限的放大，视线所及之处，全是黑暗，耳边充斥着尖叫声，惨烈无比。
“啊，不要杀我，不要，不要……”
微雨看着已经陷入幻像走不出来的苏黎，狠心在地将她直接打晕过去。
免得苏黎有些承受不住，最后伤害自己。
在微雨抱起来苏黎的时候，眼睛看到一个东西时，她直接震惊地瞪大了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