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川没有看见我，我本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喝完我的水便立刻上楼去，可是当
我走到厨房拿起杯子的时候我才发先自己手抖的有多么的厉害。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举起了一旁的水杯来可是刚刚放到嘴巴里面我就受不了了，我重重
的将那杯子摔在了桌子上面，然后转身从一家上面拿起大衣披在了身上之后便往外面走。
许川显然没有想到这扇门竟然会打开，原本刚刚要放在嘴边的酒瓶子却突然顿住了，然后
他缓缓的站起了身来，我冷着脸走到了门口，将院门打开，许川看见立刻上前想要将自己
身上衣服脱下来披在我的身上，但是却被我拒绝了。
“你来干什么？”
走进了我才看见他的鼻头已经被冻红了，听见我的话许川脸上行原本荡漾起来的一丝丝激
动顿时消失不见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竟转身又走到了车前，从兜里掏出一个烟来夹在
手指尖，因为寒风的原因，他特意用另一只手挡住风来点燃烟头，那样子看起来有种别样
的沧桑感。
“你进去吧，天儿冷，不是生病了么，我待会儿就走！”
那烟头上面冒出的烟丝随着风不断的飘荡到各处，许川将头转到一边，头上的发丝被烟丝
卷夹着雾茫茫的一片，只有那不断闪烁的红色烟头能从那一片的烟雾中直射出来，没有氤
氲成一片。
“许川，我们之间真的不可能了，你这样到底还有什么意思！”
许川抽烟的姿势一僵，随后仰头将口中最后一口烟气全都吐了出来。
“我知道！”
他喃喃道，那声音更像是在跟他自己说话，看到这样的他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从来没
有了解过这个人，这么多年我一直以自己心中的标准来看他，不管什么时候在我心中他永
远都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时的样子，优雅，从容，仿佛一辈子都不可能犯错一般。
但是今天看他抽烟的样子，喝酒的姿势我才发现原来一切不过都是我给他的特有形象罢了
。
“季依然，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么？”
许川将手中的烟头宁灭在了车门上面，全然不顾这样会灼坏车漆，闻言我抬起头接着那月
色看向他的瞳孔，许久才微微的点了点头。
“你……”
许川的语气有着明显的犹豫，他停顿了许久，最终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缓缓的抬起
了头来看向我，那眼神中透着紧张，这使得我都有些害怕他接下来的问题。
“你……你现在……还爱我么？”
当那个爱字说出来的时候，他或许没了自信，眼神瞬间开始闪躲了起来，就连刚刚好不容
易决心扬起的头此刻也低了下去，我猜如果有可能他一定恨不得立刻的将这句话收回去。
“如果你……”
“我不知道！”
我的确不知道，如果没有今天晚上我一定会回答“爱”，可是现在我却真的不知道了，我
甚至不知道自己爱的到底是眼前的这个许川还是我心中所定义的那个许川。
“哈……”
听到我的回答许川先是一愣，转而却又轻笑了一声，控制不住的转回了身子去，将两只手
撑在了车门上面，从后面还能看出她的肩膀在不断的颤抖着。
“许川！”
我有些担心的叫道，许川直起了身子但是没有转回来，只是伸出胳膊来叫我不要再说话。
“你进去吧，我准备走了，既然病好了，那就明天下午在民政局见吧！”
说完他打开了车门迅速走了进去，我站在门口一直到他的车从我眼前彻底的消失不见了之
后这才转身走了回去。
当我将客厅的门关上之后，没了许川车光的照射整个客厅恢复了之前的一片黑暗，而想到
刚刚许川的眼睛也是一如这客厅一般，黑的没有边境。
我靠着身后的门缓缓的坐在了地上，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又从眼眶中滑落了下来，那泪水将
我衣领一点一点的打湿，就连眼前的黑夜都变成了模糊的一片。
于是我胡乱的摸着自己的衣服口袋，最终掏出一包烟来，我像是一个看见毒品的重音上瘾
者一般，迫不及待的将那烟含进了嘴巴里面点燃，当那熟悉的烟草香味一点一点的侵蚀了
我的味觉系统的时候，我才感觉浑身上下的那种紧张的感觉瞬间随着嘴巴里面呼出的烟丝
一点一点的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