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有些迟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裴圳野蹙眉，“怎么？没面试上？”
不应该吧，陆平能力不俗，不至于连个生活助理都面试不上。
李铁连忙摇头，“那倒没有，他表现蛮好的，不过就是有点好过头了，晨曦那边的意思是让他当运营，言小姐的生活助理选了其他人，是个女生，叫孙莉，大学刚毕业，应届生，性格不错，这是她的简历。”
说完，李铁刷地一下从背后掏出一份文件递了过来。
裴圳野沉默，“……”
“运营？”他抬眸。
李铁点头，“晨曦那边直接定的。”
裴圳野头疼地扶额，他费尽心思把人弄过去是为了照顾言时的，而不是为了去当那个什么狗屁运营。
陆平能力不错，这点在裴闻他就知道得一清二楚，没必要再借此证明。
“裴总，电话。”正在裴圳野头疼不己时，李铁将手机递了过来，“是陆平的。”
裴圳野伸手接过。
“……”
两人均是沉默。
过了会儿，陆平轻咳了声说，“我尝试过，那边没同意，言小姐的经纪人很敏锐，我没说两句她就有所察觉，所以我没敢继续说下去，担心打草惊蛇。”
“罢了，就这样吧。”裴圳野无奈妥协。
“对了，裴总，我得到个消息，晨曦的总裁迪莱恩预计在下个月二十号左右回国，说是要参加国内的座谈会。”
“迪莱恩？”裴圳野双眸微眯。
他之前就有让陆江去调查过迪莱恩，消息很少，迪莱恩是混血，虽说从小在国内长大，但在外活动并不多。
就连上学基本上都是在家自学，除了过去几年的参赛记录，其他消息最深的也只能到他留过一次级，曾经去过B大附中，说是在那里谈了女朋友。
至于女朋友的姓名，年龄都一无所知。
陆平继续往下说，“我在公司内部问了下，晨曦的人对这位老板也都是了解甚少，公司创建以来，他露过的面不超过十次。”
裴圳野沉思片刻，他说，“你先继续在晨曦待一段时间，想办法接触到那个迪莱恩，当然，言时的安全还是主要问题。”
陆平应了声，“是。”
将电话挂断，裴圳野无意识地转着手机，双眸暗沉，外面天色已黑，落日余晖截然不见，室内的灯光明亮，些许刺眼的白炽灯打在他头顶，于鼻梁眼下落着鸦羽般的阴影。
他骤然紧攥住手机，起身往外走，等走到院子里，才给陆江打了个电话。
那边接得很快。
接通，陆江上来就说，“裴总，小平他也不是故意的，能力都是刻入骨髓的，就算是刻意藏拙也很难不露馅，毕竟他又不是专业的演员。”
到底是哥哥，还是很为弟弟的人身安全考虑。
裴圳野迁怒地冷脸，“闭嘴，你再啰嗦，回头我就把你送到晨曦，将陆平换回来。”
闻言。
陆江安静了。
这年头，再深的感情也没有自保来得重要。
“迪莱恩那边查的怎么样了？有最新线索吗？”裴圳野满意了，总算有机会说起正事。
陆江迟疑地说，“还不确定，有消息称迪莱恩好像跟英国的爱德华家族有关，但这个猜测还没有得到证实。”
“英国？”裴圳野皱眉，“他不是在法国吗？”
陆江无语地说，“裴总，你总要允许别人背井离乡。”
“…”裴圳野轻咳了声，继续问，“爱德华？我要是记得没错对方如今已经年近古稀，半只脚都快踩进棺材，而迪莱恩好像比我还小上一些。”
陆江说，“是，迪莱恩比言小姐大一岁。”
裴圳野骤然沉了脸，“别把言时和他相提并论。”
要知道，他还没查清楚这个迪莱恩究竟是不是言时的前男友，虽然肖雅菁说的坚定，言时也没有否认，但裴圳野还是不愿意承认。
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充其量就是个血统不纯正的流浪画家。
谁知道这人的醋性这么大。
陆江老实地闭上嘴。
过了会儿。
他小声地问，“裴总，我还继续往下说吗？”
裴圳野余光一瞥，扫到亭廊边的长椅，他走过去靠着，矜贵地下巴微扬，“继续说。”
“迪莱恩的父亲据我们猜测应该是爱德华小儿子，他当年在国内游学过一段时间，时间恰好能跟迪莱恩出生的那年对得上。”陆江说。
“小儿子？”裴圳野在脑海中搜索了会儿，说，“没听说过。”
陆江表示，“对方也是个画家，在国外蛮有名的，办过好几次画展，最近的一幅画已经拍到三百万的高价。”
“子承父业？”裴圳野问。
陆江否认，“算不上，爱德华小儿子对外宣称已有家室，而且儿女双全。”
闻言，裴圳野眸色骤冷。
他周身的温度仿佛骤然冷却，两秒后，他语气冷淡地问，“就这些？”
陆江嗯了声，“不太好猜。”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电话就直接被挂断。
夜色黑沉，枝繁叶茂，郁郁葱葱，本就不算皎洁的月光被遮了个彻彻底底。
裴圳野背靠着亭廊的红木柱子，面无表情地抬头往远处看去，眸色沉重，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转眼，时光匆匆。
工作室已然可以使用，言时过去检查，员工到位，芊芊领着人过来给她打招呼，“言工。”
言时收回视线冲他们点头。
孙莉上前一步，率先自我介绍，“言工，我叫孙莉，职位是生活助理，我想要个你的联系方式，明天开始我会负责去接你。”
言时给了她自己的号码，“接我就不用了，我有人送，这是李铁，以后会跟着我，你们不用管他，当作隐形人就行。”
孙莉理解地点头。
身为助理，最重要的职业操守就是能够守得住秘密，该打听的打听不该打听的时候，就要识相地学会装聋作哑。
她退后。
陆平上前，伸出手说道，“陆平，运营。”
他原本是助理，但是能力太突出，还没工作就直接给升了职，当然，言时私人工作室的运营部门如今就他一个，哪怕不是助理也没什么差别。
言时与他握手，“久仰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