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展到哪步了？”邱逢春这时问。
许璟悠悠地把手机屏幕解了锁，递给他，“你看看。”
邱逢春拿过来一看，一个简洁的医护头像的图标。
“美景挂号？”他一愣，“开发得这么快？”
他边说边点进去，这时候他看到，已经有八家医院入驻了。
“我现在用你们的软件，就能挂到这八家医院的号了是吧？”他问她。
“对。”
“你这整得还真挺不错。下一步准备做什么？”他又问。
“要做推广了。”她端起面前的水来喝了一口。
邱逢春明白，一旦到了推广阶段，就到了该往里砸钱的时候了。
他顿了顿，小声问道，“资金找到了没？”
许璟摇摇头。
“我上次介绍给你的那个投资顾问不靠谱？”他一愣，“不能吧……”
“不是。他介绍了不少投资人给我，但是都……没谈拢。”这种情况，她实在不能怪人家投资顾问。人家已经尽力了。
许璟这时默默算了算自己卡上剩得那点钱，她对一旁的邱逢春道，“如果之后还拉不来投资的话，你能不能……先借我点钱？我给你股权。”
听到这话，邱逢春端着酒杯笑了，“你先跟我说说你这软件的赢利点在哪？”
“前期是手续费。做大之后还会陆续上线一些收费功能，例如专家问诊这种。”她表情严肃认真，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看着她一脸严肃的样儿，邱逢春掀起嘴角，“只怕，资金回笼没那么快吧？做得好，亏也不见得会亏，只是，你这持续性的资金回笼，资本积累起来得猴年马月？”
许璟，“……”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机会不等人。”说完，邱逢春这时候突然想起来几天前开会时，李北宸吩咐他做的那些事。
他这时对她勾勾手指，“我给你透露点消息……”
听完后许璟顿时一愣，“你说……他有意向做大数据医疗？”
邱逢春点一点头。
“李老板现在身家不小。你觉着……他会起步比你低呢？还是进度比你慢呢？还是……他手里的资源比你少呢？”
许璟，“……”她没一条比得过的。
等到她做大的那一天，人家早已成型了。根本不在一个量级上，到时候还怎么跟他争夺市场？
许璟心里突然感到一丝丝的不快。怎么就这么地……冤家路窄呢……
邱逢春这时候在一旁托着腮帮看她，“要不，你俩合作？制造共赢？”
许璟，“……”
她这时端起水来喝了一口，杯子随后被她重重地放回到吧台上。
“绝不！”似意已决。
邱逢春笑了，“你这人是真地倔强啊。有没有听说过，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她不理他。
“行了，”邱逢春只继续道，“我也不要你的股权，你缺钱的时候吱个声，多了没有，也就五十万。”他伸出五根手指跟她比划道。
说完，俩人又聊了会儿别的，然后就散了。
许璟今天明明心情还挺不错的。可不知为何，见完邱逢春之后心里忽然有点堵。
这大概是，李北宸让她有压力了。
别的人她大概还不会怕，依然对自己充满着自信。可是他……
她这时边开车边突然吁了口气出来，这是要她跟他……非得一较高下吗？
妈的！
许璟带着一张沮丧的脸回到家。
邓苏刚洗完澡出来。
她一看她，“这怎么出去时候还好好的……回来一进门都要哭了呢？”
许璟，“……”
她一头栽倒在沙发里，拿过抱枕盖到脸上，“我！不！开！心！”
*
产品开始推广了。许璟找了个口碑不错的网络推广团队。初期的推广效果还不错，但同时，许璟银行卡里的钱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蹭蹭蹭地减少着。
现在，问题又回到了那个最原始的核心问题上：她得继续找钱！
让许璟特别感动的是，邱逢春真的是特别地鼎力相助，他这回直接介绍了个投资人给她。
这人叫孟余庆。
一见面，许璟不禁一愣。这人，看着有些眼熟。
孟余庆见到许璟也愣了下。不过他更先比她反应过来。
“小许？”他试着问道。
许璟想了想，“……你是……老猛？”
许璟想起来了，这人是去年底去农庄自驾游的组织者——老猛。
居然……有这么巧的？？
两人寒暄客套了一下，坐下来。
一聊，许璟才知道，孟余庆是个艺术家，现在是一名自由摄影师，跟投资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甚至，人家也根本不了解这一行。
她突然感到有点汗了。
许璟接下来给他介绍公司的发展规划以及项目详情时，她看到老猛一直在很认真地听取。但是，听完了也就听完了，并没有任何地疑问和质疑。
听完后，老猛很干脆地表示愿意出资一百万，股权看着给。
许璟此时此刻终于明白了。老猛投她公司，并不是觉着她的公司多么多么有发展前景，他对这个多么多么地感兴趣。
而是……人家看在邱逢春的面子上。还有，人家不差这点钱。
看清楚这一点后，许璟几乎要哭出来了。
可是，她能拒绝人家的钱吗？
不能。
她再要强，在资金短缺的情况下能给她投资的都是大爷。许璟真希望，有一天她能通过自己的硬实力来吸引资金入场，而不是单靠人脉关系。
尽管老猛是一个十分爽快的投资人，许璟在跟他分别后，也还是感到有些闷闷不乐。
老猛在咖啡厅又坐了一会儿，他翻了翻许璟刚刚给他留下的企划书，想了想，他还真有朋友可能会对这方面有兴趣。
于是，他后面把这份美景科技的企划书转给了朋友。
朋友又转给了朋友的朋友。
最后不知怎么的……这份企划书就传到了李北宸的手上。
李北宸这一段时间回去S市了。
往来邮件文件什么的，王铭铠作为他北区分公司的助理，都会替他收好，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等李北宸再过来的时候，他随手拿起桌面上的一堆文件，随便地翻了翻。有用的留着，没用的广告信息直接丢进碎纸机里。
这时，他忽然看到了美景科技的招投资企划书。
翻开第一页的第一句话是——美景科技，专业致力于数据医疗服务的大数据公司。
李北宸淡淡地挑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