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惟乔和许知礼是姐弟俩。一个随爸爸姓,一个跟了妈妈姓。
李惟乔是姐姐,比弟弟许知礼大两岁。别小看这两岁,再加上李惟乔天生古灵精怪、极富有想象力的性格,于是乎,她就显得比弟弟早熟了许多。
李惟乔上幼儿园大班的时候,一天,她偷偷问弟弟,“为啥咱俩一个姓李,一个姓许呢?”
许知礼一边拿小勺挖着手里的小蛋糕,一边不甚热心地摇着头,“我不知道啊。”
见弟弟这一副没出息的贪吃相,李惟乔怒了。她一巴掌拍飞了许知礼手里的小蛋糕,“我让你吃!”
许知礼见蛋糕被姐姐打飞了,“哇”地一声哭出来。
李惟乔见哭包儿哭了,知道妈妈就要出来了,她赶紧跑去一边玩她的玩具娃娃去。只丢了个背影给他们,把自己扮成了毫不相干的路人甲。
果然,过不久许璟闻声从书房里出来,“怎么了?”
许知礼还不懂得告状,只哭兮兮地指着掉在地上的蛋糕,“妈妈,我的蛋……蛋糕……掉……掉了。”
许璟,“……”
许璟给许知礼擦了把鼻涕和眼泪,又重新给他拿了个小蛋糕出来。
这时,许璟看一眼仍坐在那里背对着她的李惟乔问,“乔乔要不要蛋糕?”
李惟乔一本正经地,“不了,妈妈,我怕胖。”
许璟,“……”这才多大点孩子,这就嚷嚷着要减肥了?
许璟摇了摇头,回去继续她的工作。
李惟乔坐在那里心不在焉地捣鼓着手里的娃娃。别人家的孩子都是跟爸爸姓,只有她跟弟弟一个跟爸爸姓,一个跟妈妈姓。
难道是……
她跟弟弟不是亲姐弟?她是爸爸带来的,而弟弟是…妈妈带来的?
爸爸和妈妈现在相爱,所以大家生活在一起。将来,爸爸妈妈不再相爱时,她就要跟爸爸离开了?
也许吧。小女孩歪着脑袋瓜地想。
可是,不是亲弟弟,不是亲妈妈,她为什么又这么喜欢弟弟跟妈妈呢?
李惟乔想不明白了。
这一天大家在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小姑娘忽然变得格外的惆怅和低落。
就在许璟给她挖了一勺鸡蛋羹的时候,李惟乔突然大哭起来。她一边哭一边扑到许璟的怀里。
“我不要离开妈妈!我不要离开妈妈!我不要跟爸爸走。”
许璟,“……”
李北宸,“……”
许知礼看一眼他那正哭鼻子的姐姐,然后继续吧唧吧唧不慌不忙地吃着自己餐盘里的食物。
在听小姑娘讲述了她哭鼻子的理由和她的担忧后,李北宸跟许璟两个人哭笑不得。
关于姓氏的这个问题,李北宸耐心跟孩子们解释了一遍。之所以一个跟随父姓,一个随母姓,没什么特别的含义,只是有个纪念意义。
不论姓什么,都是爸爸妈妈的宝贝。
小姑娘听完解释后,仍抽抽搭搭地问他,“那我是妈妈的亲生女儿吗?”
李北宸,“当然。”
小姑娘又用手指指旁边那个“小吃货”问,“他也是爸爸的亲生儿子,我的亲弟弟吗?”
李北宸肯定地回答,“是。”
李惟乔,“……”
“爸爸,你为什么不能给我生个聪明点的弟弟?这个弟弟又爱哭又能吃,真是让人欣赏不来。”
许璟这时一扶额,呃,跑题了。
一向宠溺李惟乔的李北宸听了这话脸一沉。
“乔乔,不要轻易去评价一个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优点。要善于去发现别人的长处。”
说罢,他看一眼旁边吃了一脸糊糊仍乐在其中的许知礼,道,“弟弟的性格就很好。”
听了这话,不知怎么,许璟忽然诧异地看了一眼李北宸。她还忍不住笑了声。
他看她一眼,嘴角也莫名地微微上翘。
他懂她的意思。
她的意思是……他这种性格的人,怎么生出了性格这么好的儿子来……
*
楼顶那一间有天窗的小木屋成了周末大家最开心的地方。
知礼和乔乔自从读了幼儿园之后,就被爸爸妈妈要求单独睡。只有周末这两天里,一家四口才在一起睡。
而这个时候,大家都是去楼顶的小木屋里躺在一张大床上,一边透过天窗看着外面的夜空,小人儿们一边听着大人们讲着各种奇妙的故事。
但是……
李惟乔发现,爸爸妈妈只肯把他们旁边的位置让给她跟弟弟。也就是说爸爸妈妈中间,不允许有任何小孩的存在。
一次,李惟乔煽动着弟弟一起闹着要求睡在爸爸妈妈中间。李惟乔发现,那个哭包儿一被煽动起来还真管用。
哭包儿一哭,她爸爸妈妈就心软了。那个晚上,李惟乔跟许知礼两个小屁孩终于如愿以偿地睡在了爸爸妈妈的中间。
可是……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两姐弟就发现,不知道昨天晚上谁又把她俩给移到了一边去。所以,这一整晚,她爸爸仍旧是抱着她妈妈睡的。
唉。
后来,李惟乔读小学后,她在一次的作文中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都说爸爸是最宠女儿的。然而,在我们家里面,我爸爸始终是最宠我妈妈的,我好伤心啊。可是,由于我也爱我的妈妈,所以,我选择原谅她。
老师对此的评语是:几个连词用得不错,言语简洁,有真情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