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粗犷的大汉紧紧框着许言兮,眸光淫恶地瞥向她起伏不定的隆起处,饿狗一样在许言兮颈项处深嗅着。
浓郁的腥臭味刺入许言兮鼻腔,她拼命躲避、挣扎,奈何双手都被牢牢困住。
四个小弟一般的痞气汉子贼眉鼠眼,特狗腿地坏笑着:“彪哥,这小妞辣得很,不如您老享受完了,再留给弟兄们饱饱口福……”
许言兮强行忽视胃部阵阵作呕的感觉,趁那个叫彪哥的走神,把全身力气都集中在右腿,狠狠踢中他最薄弱的地方。
一切就发生在眨眼间,所有人都没想到许言兮会有这么一击。
彪哥的身体痛苦地伛成弧形,双手死死捂在腿间,面部狰狞地扭成一团,豆大的汗水瞬间打湿了全身。
下一秒,许言兮已扬起拳头,一拳打在彪哥那张粗制滥造的香肠嘴上,“吃拳头吧!死臭虫!”
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许言兮只觉得右手火辣辣地疼。
地痞流氓聚众打架并不罕见,彪哥几天前才被人教训过,刚刚补好的门牙吃了许言兮这一拳,又一次夭折,不堪一击地卡在彪哥喉咙里。
那四个彪形大汉一个个面面相觑,竟呆呆立在那里,忘记了动作。
直到彪哥干呕着怒吼道:“还不把那臭娘们抓回来!妈的!老子今天非轮了她不可!”
许言兮的耳边全都是呼啸的风声,慢慢的,脚步的声音越来越急促,越来越迫近。
偶尔有一两个路人在路过,看到这样的情景个个都是唯恐避之不及。
许言兮的长发飘散着,一个大汉蛮横地一把扯过去。
许言兮受到这强大的拉力,险些向后仰倒,后退了好几步才踉跄着站稳,一手护住头发所牵动着的头皮。
许言兮猜得到自己这次凶多吉少,索性停了下来,女王般高傲地转身,睥睨着眼前的蝼蚁。
那几个大汉双脚就像灌了铅一样,面对许言兮这样的眼神,他们竟然莫名心慌。
不过那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他们就淫笑着搓着手掌,一步步逼近。
许言兮的指甲狠狠刺破掌心,下唇被咬得发青发紫,内心颤抖着却丝毫没有表现在外面。
这个时候身心皆萌发出一种强烈的希望,叶非陌。
叶非陌,如果今天我不能周全,那就只有了结。下辈子再爱我,可好?
电光火石之间,许言兮已经咬上了自己的舌头,嘴角勾勒出一丝虚渺的笑意。
这时候,一只高跟鞋从许言兮身后飞了出来,几乎是擦着许言兮的脑袋过去的。
纤细的高跟,投掷出去的冲击力,毫不留情地发泄在扯着许言兮头发的那个大汉脸上。
纤细的高跟狠狠砸在那大汉的眼角,若是稍微偏一点点,估计足以废了他的眼睛。
可即使是这样,那大汉也并不好受,眼角瞬间隆肿起来,青青紫紫,鲜红的液体混合着臭汗,划下狰狞的一道血痕。
那大汉倒吸了一口凉气,龇牙咧嘴。松开抓着许言兮头发的手,一小团扯断的头发散落下来。
许言兮怔了一两秒,随即反应过来,拉开与大汉们的距离。
一回头,撞入视线的是孟千绪放大的侧脸,点染着一丝余悸和愤愤不平。
孟千绪刚刚下班回来,腰酸背痛,一路上睡意朦胧,嘴里还碎碎念叨着许言兮。
谁知道刚刚踏进小区,就撞见许言兮被一个尖嘴猴腮的大汉纠缠,还有好几个饿兽般的汉子步步紧逼。
有一种闺蜜叫做,她只有我能欺负,别人碰一下都是找死。孟千绪只是砸伤了他的眼角,说起来还算是手下留情了。
那些大汉可不笨,看到许言兮多了个帮手,而且还是个清秀可人的妹子,一个个拿出了猪拱白菜的气势来。
孟千绪扯下另一只高跟鞋,往冲在最前面的汉子头上砸去,可是他们早已有了防备之心,轻松接住了那只鞋,狞笑着反砸回来。
孟千绪抡起路边丢弃的空酒瓶,紧紧扯住许言兮的一只手,“傻丫头,快跑了!”
可是两个女孩儿怎么跑得过混社会的痞子,一个大汉伸出魔爪一捞,手指掠过孟千绪的发梢,还好许言兮及时扯了孟千绪一把。
孟千绪一边用吃奶的力气狂奔,一边频频回头,目测和大汉的距离。
在即将羊入虎口的时候,孟千绪狠狠把酒瓶甩在地面上,极其尖锐的声音紧随而来,迸飞的碎片毫不留情地啃上大汉的粗腿,流下温热的液体。
吃了瘸的大汉暴戾地扯下松松垮垮的衬衫,用力往地上一摔,眸子里尽是被挑衅的愤怒,还有嗜血的味道。
在许言兮和孟千绪面前十米多的地方,就是公寓楼的入口。
曙光就在眼前,孟千绪和许言兮抬起有些沉重的双腿,加快了脚步。
刚刚进入公寓楼,大汉们就如影而至,许言兮狠狠甩门,正好磕在其中一个大汉的鼻梁上,一抹猩红流淌出来。
孟千绪当机立断按下电梯,两个人飞一般逃窜进去。
终于舒了一口气,背倚在电梯冰冷的边壁,大口喘着粗气,抚慰狂跳的心脏。
两个人虽然有气无力,但是却不谋而合地举起了手掌,击掌以表示胜利。
电梯的门一点点闭合,在挤扁的缝隙中,许言兮看得到两个大汉狰狞着,不放弃一丝机会,野兽般扑过来。
可是时间上根本来不及了,眼看电梯的门只剩下窄窄的一点空隙。
一个大汉突然脚下一绊,整个人直挺挺摔过来,举过头顶的手恰好卡在电梯窄窄的空隙里。
局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生了大逆转,许言兮和孟千绪面面相觑。
那个跌倒的大汉顾不上膝盖的擦伤,立刻爬了起来,有这样的便宜怎么能让别人抢占了。
两个淫恶的大汉狂笑着,露出一嘴黄牙,“小妞,乖乖从了大爷吧,大爷今晚一定好好疼你。”
突然孟千绪向前一步,把许言兮护在身后,许言兮焦急地扯住她的衣角。
孟千绪冷笑着,从钱包里掏出一大把鲜艳的钞票,狠狠砸在电梯外。
女人如衣服,金钱如手足,衣服可以换,手足不可断。
那两个大汉立刻双眼放光,饿虎扑食般,推推嚷嚷,争先恐后地把钞票往怀里揣。
电梯门缓缓闭合,孟千绪这才无力地瘫了下来。
虽然这四千元钱是这个月辛苦赚来的血汗钱,但是用它来买两个人的命,值了!
那两个大汉捡钱捡得正嗨,其中一个突然被一口巨大的黑口袋罩住,尖锐的刀子抵在他的肚子上,警告的男声响在他耳边:“想活命就别动!”
另一个大汉见势不妙,拔腿就跑,双手还死死攥着那一沓钞票。
从暗处飞射出一只针管,扎在那逃跑的大汉左腿上,那大汉踉跄了一下,拖着麻痹的左腿跑了几步,眼前一阵发黑,晕倒在地上。
“唐少,怎么处置?”一个身形魁梧的冷面男人走到暗处,向真正的老板请示。
唐子穆手里的枪挑着孟千绪的高跟鞋,漫不经心地旋转玩弄着,“先带回去,我也想知道他会怎么处置。”
唐子穆瞥了一眼零零落落的钞票,嘴角勾起一抹玩味。
其实他早就来了,只是惊艳于孟千绪的表现才迟迟没有现身而已。
“喂,非陌,抓到几只蝼蚁,你打算怎么捏死他们?”
Q市。
巨大的落地窗前,叶非陌的脸冷彻得快要渗出水来,半晌才幽幽吐出一句:“慢慢玩……”
许言兮瘫在床上,孟千绪走了过来,坐在她身边,递过去一杯柠檬水,“给,加了冰的。”
许言兮摆了摆手,拾起随意扔在床头的睡裙,拖着沉重的脚步,往洗手间里去。
孟千绪扯住许言兮的手臂,眼睛一眨不眨,特幽怨地盯着许言兮。
许言兮无奈地耸了耸肩,不说话。
孟千绪按住许言兮的肩膀,和她对视,一秒,两秒,三秒……
许言兮格外平静地看着孟千绪的眼睛,孟千绪却按耐不住了。
“真的没怎么样吗?哪里疼?你告诉我呀!我去剁了那帮小兔崽子!”
许言兮按下孟千绪的手,在原地转了两圈,摊开双手,那条银白色手链就露了出来,无奈地笑道:“我已经说了七遍了,我真的没事。”
那条银白色的钻石手链迎合着灯光,闪进孟千绪的眼睛。
孟千绪把许言兮的手拉过来,仔细打量着手链,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啧啧,这款式,这质地……”
许言兮不自然地想把手缩回来,万一孟千绪问起来,无论是手术费,还是这条手链,许言兮都解释不清。
就算解释得清又能怎么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许言兮就是卖了。孟千绪会怎么看?觉得很下贱吧!
孟千绪贼笑着,一边对许言兮频频摇头。
许言兮最怕的就是今天这个样子,她急急辩解道:“千绪,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其实……”
孟千绪扣住许言兮的双手,表情一黑再黑,然后突然狂笑道:“好兮兮,你快告诉我,你中了多少万!”
许言兮愣住了,即将吐出的解释也被吞了回去。
千绪误解了整件事,也许是最好的结果,况且和叶非陌的生命相交到一起,也算是中奖了吧。
许言兮悻悻地干笑着,伸出了五个指头。
“五十万!”孟千绪笑得简直就是花枝乱颤、群魔乱舞。
许言兮的额头划过三条黑线,尴尬地浅笑着。
如果叶非陌知道他在孟千绪这里只值五十万,会不会一枪崩了她。
好像,又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