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忠的眼里,就好像他全力打出的一击尽数被慕天凝吸收了。
泥牛入海,不起半点波澜!
李忠茫然后退,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哀求道:“你……你是什么人?你是主子派来杀我的吗?你告诉主子,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问出鬼隐符的下落!求求你放过我!”
慕天凝握紧拳头,一步一步向他靠近,那双去浅色清灵的眸子里装满了冷意。
“吧嗒”一声清响,铁笼被撞开了,里面的两个畜生向背对着它们的慕天凝扑来!
慕天凝迅速转身,两只手同时掐住两头迎上来的狼脖,葱白指尖深深陷入皮肉,红色的血顺着掌心流上她的胳膊,染红了洁白飘逸的袖子。
“找死!”
她目光阴翳,解决了两头饿狼,一转身,李忠正扛着苏玉尘往外跑。
看来不给他口中的主子问出点东西,他始终不甘心。
想要苏玉尘死是假的,想问出东西再把他喂狼是真的。
忠仆!
慕天凝踢了一颗石子过去,大力穿透他的膝盖,跪了下来,苏玉尘摔在了地上,脸朝下。
“你别过来,我知道你也是为了这个瘫子来的,你再过来我就杀了他!你们永远也别想得到鬼隐符!”
李忠的脸上露出癫狂的笑容,左手生疏的握住匕首,拖着残废之躯靠近一旁的苏玉尘。
不到半尺的距离,慕天凝冷眼看着,在他即将把匕首架在苏玉尘的脖子上时,又一颗石子飞了过去,直接爆头。
脑浆崩裂!
“啧啧,真是残忍,你这猫子可有点狠啊!”
崇月在一旁煞有介事的点评。
慕天凝周身杀气收敛:“刚刚,多谢你。”
若不是崇月,今日只有两个结局,苏玉尘死和她陪苏玉尘一起死。
“啥,你说的啥?风大,我没听清,你在说一遍!”
“耳朵不好使,得治。”
慕天凝瞥了她一眼,过去将苏玉尘抗在肩膀上大步往回走。
崇月撇撇嘴,游动着小尾巴跟了上去。
一行人走后,一个墨绿色发冠束发的少年从暗处走出来,看了一眼倒在地上被石头爆头的李忠,剑眉紧紧皱起,喃喃道:“这雨月公主看着可不想宫里那么文静啊!好大的煞气,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他拖着李忠往更深处的丛林里走去,在泥石上拖出长长的血迹。
慕天凝轻手轻脚地把苏玉尘放在床上,可能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靠近一个重伤的病人,尽力了还是把苏玉尘弄痛了。
血腥萦绕鼻尖,如同被剥脸的那一晚,只不过上次是她痛苦,这次是她看着别人痛苦。
男人清俊的眉峰蹙起,凤眸睁开便与一双晦暗冷漠的眸子相对视。
只一瞬间,似乎是他的错觉,那双眸子里荡漾着暖暖的琥珀浅色,微笑的看着他,还闪过一丝无措:“你……你醒来啦!”
慕天凝将被子给他盖好,苏玉尘的目光里面带着探究。
他这是什么眼神?
莫非也把她当成那个来取鬼隐符的“奸细”了吧。
她是受人委托从京城来照顾他的,还蒙着脸不让人看,站在苏玉尘的角度,的确值得怀疑。
就算心怀坦荡,此时被他的目光针扎的一样瞅着,也会莫名心虚。
“我……我是来救你的,你不用多想。”
苏玉尘面无表情。
“我对鬼隐符不感兴趣。”
苏玉尘的目光泛着冷意。
额……好像越描越黑了。
慕天凝干脆就不理会他的目光,自顾自道:“我略懂医术,你受了伤,我得给你看看,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慕天凝冰凉的小手伸进被窝了抓住他的手腕,然后拖出来,这个过程中苏玉尘就好像是一个木偶,一动不动的任她摆弄。
慕天凝长这么大头一次主动与异性这么亲近,把手伸进人家的被窝里。
她垂着眸子不敢与苏玉尘对视,脸颊微微泛红。
当她纤细柔软的小手握住苏玉尘的手腕时,仅有的一点难为情瞬间烟消云散。
这人的温度比她还低,甚至有些冰凉,脉象若有若无……
成年男人的手腕却细的和少女一样,她毫不费劲就轻松握住了一整圈。
只有骨头没有肉,薄薄的一层皮肤覆盖在上面……
慕天凝鼻头一酸,大拇指不由的按了按他的腕骨,内心五味杂陈。
连带着给他把脉的指尖也忍不住的颤抖。
快速的检查了一遍苏玉尘的外伤内伤,扔下一句话匆匆出去了。
“以后你就由我照顾,没有人再敢欺负你。”
她站在院子里,望着头顶偏西的他太阳,眼睛刺得生疼。
过了良久她把眼泪逼回去,神情坚毅。
她决定,为了良心,为了国师的嘱托,苏玉尘以后有她罩着了!
慕天凝深吸一口气,转身去了厨房。
她先找东西给苏玉尘填饱肚子,再想办法给他治伤。
在厨房里翻找了一会儿,终于在一个不大灰扑扑的缸里中找到了粮食。
一点生了虫子的粗玉米面。
想来李忠每次给苏玉尘吃的黄色的东西就是这个玩意儿。
她把头伸进缸里闻了闻,米虫蠕动,味道发苦。
这东西根本不能吃,李忠的良心是喂狗了吧!
幸运的是她在地窖里找到了储存的新鲜地瓜,这个应该是李忠种的。
慕天凝拿了几个出来,这次可以吃个热的,再也不用偷凉的吃了。
再看着灶台,慕天凝又犯难了,她在宫里面虽然没有妹妹受宠,但好歹有个公主的身份,做饭的事情与她无关。
崇月看她抱着地瓜围着灶台打转转,不由地“咯咯”笑了起来:“你是不是不会做饭啊?要不我教你?”
慕天凝正色看着她:“感谢你愿意助我,你若是不嫌弃今后我们就是朋友了,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赴汤蹈火,若是你想离开,可以随时与我提,我不干强人所难的事情。”
她知道自己很弱,不配给崇月这只不知道经过多少年岁洗礼的器灵相当主人,所以在度过最大的危机后她一定要把话说清楚,以免以后产生不可挽救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