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上面每一项的盈利,沈漓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这么多的铺子,用日进斗金来形容也不为过。
尤其是春花楼和赌坊,乃是最赚钱的行当。
不过,他们都游走在黑白地带,是一块烫手山芋,很难想象,容玉这样温文尔雅的人,竟然能碰触到这样的行业。
“这些,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的。”
能做到这么大的规模,没有长久的规划和筹谋是做不到这种程度的。
“容我想想。”
沉思片刻,容玉从背后揽住她的腰身,心满意足望着眼前的这一堆账簿,眸中闪烁着点点笑意。
“从我心里有了你开始,就一直在做这件事。”
他想过了,只有自己有了一定的实力,才能真正的拥有她,否则,又凭什么让她跟着自己吃苦?
而像这样的黑白地带,是来钱最快,也是拓展人际关系最佳的选择。
仔细想想,他还真是将这个女人装在心里很多年了。
瞧着这些东西,沈漓心中五味杂陈,“你做这些,都是为了我?”
“也不全是,更多的是不服输,我不想因为我的一事无成,而错过你。”
某些程度上,容玉比她自己还了解自己。
明白她的想法,更明白她对于成亲的念头,并不只是屈居男人之下。
“呐,所有的一切我都坦白了,你日后可不能用这个来威胁我,更不许拿这个来找我撒气。”
闻言,沈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的我好似是个泼妇一样。”
不然呢?
她最讨厌的就是隐瞒,如今自己坦白了,反倒是桩好事,若等到她自己开始查的时候,那才是悲催的开始。
瞧着跟前的这些账簿,沈漓心中很是感动。
一个男人肯为了自己做到这种程度,她又什么好不满足的呢?
深吸一口气,沈漓转过身看向他,眸中闪烁着点点精光。
“此事你算是过关了,那么,另外一件事呢?”
“什么事?”
他可不记得,还有什么事情是瞒着她的。
“你的身世。”
沈漓不是傻子,自然是能感觉得到容玉身世的不一般。
从那个男人的出现,一直到回京城,她始终不曾开口问过只字半句,为的就是让他亲口坦白。
说起来,她至今还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容玉跟他叫四哥。
提起自己的身世,容玉有片刻的沉默,但最终还是没有宣之于口,只是将人紧紧地抱在怀里,深眸蒙上一层阴郁。
“待时机成熟了,我自会告诉你,现在告诉你太过危险,于你只有危险。”
她最好什么都不要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才是最安全的。
至少,到了关键时刻,可以保全她的一条性命。
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恐惧,沈漓不再追问,静静任由他抱着,脑海之中却已是千回百转。
其实她何尝不知道危险,他想要保护自己。
可是,在他选择将自己带来京城的时候,她就已经在面对危险了不是吗?
那些人,会相信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吗?
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浅浅的叹了口气,沈漓露出一抹浅笑。
“罢了,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好了。”
他不想说的事情,任何人都得不到答案,还是耐心等待吧。
接下来的几日,容玉皆是早出晚归,谁都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而沈漓也从不过问,因为,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光是崔老大送来的账簿,就够她头疼几日的了,更别提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了。
揉着疼痛不已的眉心,沈漓嫌弃的眼神瞧着那些账簿。
现如今,她算是了解到家庭主妇的难过了。
为什么会有人向往家庭主妇的生活呢?
除了主持好一家的吃喝,还要管束下人,更要将一个人维持好,这是一件十分耗费心神的事情。
对于那些还能出去逛街、做脸的女人,沈漓真的很想问一句:你们到底是从哪儿挤出的时间啊!
瞧见她的模样,小七心底都有些同情她了。
“少夫人,要不然,您休息一会儿?”
等的就是这句话!
一把将算盘推开,沈漓便倒在软榻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全身心的放松。
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沈漓猛然惊坐起,双眼放光的看向小七。
“我问你,从吉阳带过来的人里,有没有懂得算账的?”
这么多的账簿,不知要看到何年何月,得有个人分担才行。
“有几个,而且来历干净,都是能用的人。”
有这么一句话,沈漓就放心了。
看来,跟来京城的人,都是容玉精心挑选过的,那用着就很是放心了。
“将他们叫进来,我有事吩咐。”
“是!”
不过半日的功夫,沈漓就将府里杂七杂八的事情都找着了相关负责人,无论是哪方面出了问题,她都能找到问题所在。
这比起所有重担压在她一人身上,可是省时省力多了。
无事一身轻,沈漓终于能放心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要出门首先要做的就是更换装束,小七望着穿着普通的少夫人,不由得心生疑惑。
“少夫人,您将手头上的事情都分派了出去,难道就不担心吗?”
篡权多位,那可是高门大户的大忌。
如今他们搬来了京城自立门户,凭着东家的手腕,日后往来定是名流贵族,少夫人这么简单就放权出去了,难保不会有人吃里扒外。
听了她的话,沈漓淡淡一笑,“这人心要变,谁都管不了;而贪婪的人呢,给再多的银子都不会得到满足,懂了吗?”
小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可心中仍旧有所担忧,“话虽如此,可您放权放的要太痛快了,奴婢当着有些担心。”
简单的换了身衣裳,沈漓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笑眯眯刮了一下她的鼻梁。“别看你人小,担心的事儿倒是挺多的,我都不担心了,你担心什么?”
况且,每个负责人的背后不还有个负责监督的副手吗?
哪怕是两个人都出了问题,其他人还会瞧不出端倪吗?
尤其是在这宅院里,就这么一亩三分地儿,能贪图的东西就这么多,往腰包里塞,又能塞多少,而且,还得冒着被发卖的危险。
聪明的人,是不会选择这么做的。
“况且,这些人既是玉哥儿从吉阳带出来的,那就该了解他惩治的手段。”
沈漓从不认为容玉是个好说话的,他既然能够在名利场上混的风生水起,手腕是必不可少的。
不过,那些是手底下人该去操心的事情,她所要做的,就是照顾好这个家,不让任何人欺负了去。
穿戴妥当,沈漓便出门去了,马车径直朝着城外的山上而去。
总是闷在家里无所事事,倒不如去附近的山上看看果树。
她托人打听过了,京城周围也有人种植果树,只是效果不佳。
到了山脚下,剩下的山路就要靠步行了。
抬手擦着汗水,小七望着高耸的深山,接连喘息了好几口。
现在她总算明白,为何少夫人要轻装简行了,爬山这种体力活,绫罗绸锻只会是累赘。
瞧,少夫人走的比她还快咧!
走到了半山腰,就瞧见层层叠叠的果园,郁郁葱葱好不喜人,唯一可惜的是,有些树叶都已枯黄,杂草丛生,枝干也是无人修建,笔直朝上的肆意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