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他容玉是什么东西!
纵然心中对容玉多有怨言,但容敏儿却是始终对他不能放下,不止是为了钱财,更是因为自己动了心。
容敏儿向来自命不凡,认为全天下的女子都不能与自己相提并论,又岂能容忍自己看中的男人,竟然看中别的女子。
且,还是自个儿从小到大都未曾看在眼里的沈漓。
想到沈漓的存在,容敏儿便不禁心生怨恨,目露坚定之色。
这次,她不会再失败,决不能让沈漓那个贱人捷足先登!
无论是容玉,还是他日后的财产,都将属于她的!
酒席一开始,容玉便开门见山,“若只是为了以前的事道歉,你大可不必这般,只要日后我们两家井水不犯河水那就可以了。”
之前他都可以不计较,反正,该报的仇都已经报了。
容长仲至今还在矿场当苦工,那就足够了。
“那是自然。”
容志文趁机端起酒杯,“我知道,之前是我们家多有得罪,希望借着今日的酒席,能够化解咱们之间的心结,日后,也好和睦相处。”
“客气了。”
容志文和解的意思表达的这么明显,容玉自然也不好拒绝。
就在容玉要拿起酒壶的时候,却被容敏儿抢先一步。
笑容满面的看向容玉,容敏儿殷勤的拿起酒壶,弯腰斟酒。
“这杯酒就由我来斟吧,好歹我也算是出了一份力,多谢容大哥能够不计前嫌。”
望着容敏儿脸上的笑容,垂眸望着杯中酒,深眸微微闪烁,嘴角忽的扬起诡异的弧度。
“你这般殷勤,反倒是让我受宠若惊,这杯酒,就更是令我怀疑了。”
今夜容敏儿的行径确实引人怀疑。
自从逼婚不成,两人每次碰面她的眼神都好似刀扎一般,像她这样蛇蝎心肠的女子,绝不会在短时间内改变自己的态度。
而今夜却是殷勤奉承,绝对有问题。
突如其来的一番话,教容敏儿心中顿时咯噔一声,心虚的不敢看他,转头故作委屈的看向容志文。
“堂哥,你看,容大哥不肯信我。”
尽管对堂妹有所偏见,但今夜酒席是自己从头盯下来的,容敏儿完全没有插手,容志文也不想无端被人冤枉。
“这杯酒是真心实意的,若你觉得有问题,大可换一壶便是。”
望着容志文坚定的目光,容玉缓缓端起酒盏,却并且饮下,而是用手指敲了敲桌面。
守在门外的小六听到响动,当即走了进来。
在小六耳畔耳语了几句,便挥手让他退下了。
见状,容敏儿心中浮现不好的预感,瞥了眼守在外头的另一个壮汉,尬笑了两声,眼神飘忽不定的看向容玉。
“不过是来吃顿酒席,你竟然还带了人来。”
忽的,容敏儿觉得方才离开的那人很是眼熟,努力回忆过后,震惊的目光看向容玉,端着酒壶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方才来的那人,不是银钩赌坊的人吗?!你为何会与他有联系!”
她记得再清楚不过,当日银钩赌坊的人带着欠条上门讨债的丑恶嘴脸,领头那人便是方才自己见到的那人!
饶是容敏儿再没脑子,此时也是心中生疑,咬牙切齿望着眼前神色淡然的容玉。
“难道说,是你算计了四叔?!”
容敏儿的话一出口,容志文心中亦是万分震惊,冷眸瞬间看向她。
“闭嘴!事情没查清楚之前莫要胡说八道,也有可能是你认错了人。”
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容玉竟会与银钩赌坊扯上关系。
要知道,银钩赌坊那可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就连官府都忌惮三分,容玉虽说有几分的头脑,但他年纪尚且稚嫩,定然没有那样的手段与胆量。
如此一想,初始的震惊逐渐转为平静,容志文冷冷盯着惊慌失措的容敏儿。
“还不快回来,别再丟人现眼!”
“我不可能认错人!”
容敏儿快速跑回堂哥身旁,面容之上满是不可置信和憎恨,忙不迭的讲述。
“我真的没有认错人!”
“他去讨债的时候全家人都被关了起来,我对那些人记忆深刻,是绝对不会认错人的!”
“就是银钩赌坊的人!”
说罢,容敏儿咬牙切齿指向对面的人,“你说,这一切是不是你的阴谋!”
面对容敏儿的指控,容玉显得很是淡然,手指晃动着酒杯,一手撑在额际,一双淡眸饶有趣味看向面露震惊的人,忽的一笑。
“小六子以前确实是银钩赌坊的人不错,不过,他现在已经离开了赌坊,在我身边做事。”
“至于你说沈家四叔欠下的赌债,那我可真是冤枉,每日在书院读书就已是忙的不可开交,又哪来的时间去赌坊,更何况……”
淡眸倏然蒙上一层凛冽,“我又有什么理由坑害容四叔?嗯?”
一声嗯,充分表达出了容玉的质问,更是逼得容敏儿哑口无言。
是啊,他有什么理由害四叔?
若说有仇,那也是跟二房的人有仇,与四叔能有什么过节?
容敏儿顿时陷入了沉思,话虽如此,可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将她的沉默看在眼里,容志文目光顿时变冷,不耐烦的拿过她手中酒壶。
“你不要见风就是雨,妄自增加无端的揣测。”
说罢,一把将人拉近,小声警告道:“今晚是你非要跟来的,既然来了,那就安分守己,不要给我增加无端的麻烦,否则,我饶不了你!”
堂哥的一句警告,教容敏儿瞬间回神。
忽然抬头看向对面的容玉,当看到他那双讥讽的目光时,不由得脸色煞白。
想到自己的计划,容敏儿就只能暂且低头,露出一抹娇俏的笑容。
“既然人已经在容大哥手底下做事,那么之前的事情我们便也不计较了。”
该死的!
真是没想到,那个人竟然在容玉手底下做事!
如此一来,那日后嫁给容玉跟着他回京城,自己耻辱的过往不就有人知道了吗?!
望着她看似宽怀的笑容,容玉却是冷笑一声,凉凉的开口:“要是不提小六子,我还当真忘了,沈家四房欠赌坊的银子,还没还清吧?”
“你们老沈家的人不是向来一致对外吗?这次,怎就没有伸手帮衬一把,也不怕被人说你们人心凉薄?”
自从被爆出容长仲欠下巨额赌债之后,老沈家的人莫不是对四房母子俩避而远之。
就连最疼爱大孙子的李氏,也从未再登过门,就生怕去一趟被儿媳妇索要银钱。
二房的人就更不用说了,他们不与四房的人索要之前的欠款,就已算是仁至义尽了。
至于大房……
这些年一直都在往老宅那边掏银子,可他们不能一直填窟窿。
于是,就让于氏抓住了这次的机会,表示从这件事开始,不再提供每月的银钱。
意思很明白,让他们自生自灭,要不就靠自己的双手劳动赚钱。
可他们已经习惯了不劳而获,又怎么肯去赚钱?
哪怕是劳作,也不过就是靠着那一亩三分地罢了,他们还觉得收效甚慢,等卖了粮食才能获得银钱,而且花的也不痛快。
可大房如今是于氏当家,想要从她手里抠出银子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一句话,教在场两人面露尴尬之色,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