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而心存怨恨的人,才是最好利用的对象。
“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安排。”
“对了,九皇子和叶枫那边,我们是不是还要继续监视。”
脑海当中浮现出叶枫的面容,况沉御淡淡一笑,“不用了,我们只要盯好太子的人就行了。”
现在,该着急的该是太子,而不是他们。
钱侍卫被一锅端,而叶枫始终在宫里没有任何动作,此时的太子,应该还不知道隐藏在背后的人是谁。
像这样的隐形人,才是最令人感到恐惧的。
若不能查到蛛丝马迹,太子是绝对不会轻举妄动,现在叶枫暂时还是安全的,不过……
“这个叶枫,倒也是够能沉得住气的。”
进宫到如今,不见得他与谁走的亲近,只是一个人闷着。
勾起唇角笑了一声,况沉御继续看向手里的书籍,“以前只觉得他是个替身罢了,可现在看来,叶枫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有吗?”
这一点,明利倒是没有看出来。
况沉御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你呀,是该开阔一下眼界了。”
明利尴尬的眨眨眼,默不吭声的站在那。
太子那边的消息,很快就传进了容玉的耳朵里。
得知他将钱侍卫那条线全部砍掉,容玉仅是淡淡一笑,便继续忙手头上的事了。
坐在书房内喝茶的陈结,见他并不说话,不禁有些疑惑。
“太子已经做出了行动,你就这么干坐着吗?”
“不然呢?”
这些日子容玉一直都在整理京城之中的产业,准备寻找个合适的机会去各个铺子看一下。
“接下来该有动作的,是况沉御,而不是我。”
做的太多,容易暴露自己。
钱侍卫的死,已经足够给太子警醒了,他没必要做多余的事情来暴露自己。
闻言,陈结不甚在意的耸了耸肩,“一切听你的。”
反正,这些都是他一手主导的,而自己不过就是听命行事罢了。
将东西都整理好了,容玉便缓缓起身。
“走吧,来了这么多天,一直都没去看过铺子,正好趁着今日有空闲,去看看铺子的状况如何。”
以往各家铺子状况只能依靠账面,但账面并不能代表一切,有时间的话,还是要自己去看一眼才能安心。
“你跟我一起去。”
看容玉伸手指向自己,陈结顿时跨下了一张脸,“我还要跟着一起去吗?不要吧?”
“我可还得在家温书呢!”
此时,温书就成了极佳的理由,可容玉却是这么容易就能劝得动,那就不叫容玉了。
想当然,结果都是一样的,陈结被拖去当了苦力。
坐在马车之中,望着时隔多年不见的景物,陈结心底五味杂陈,不由深沉的叹了口气,转头无奈的看向还在看账簿的容玉。
“你明知我不喜欢巡铺子,还非得拉我出来,你说你存的是什么心思?”
继续翻动着账簿,容玉头也不抬的说道:“自从来了京城你就未曾出过门,一直闷在家里,旁人一眼就能瞧出问题。”
“哪怕你的身份隐藏的再秒,手底下人也会察觉出端倪。”
“再说了……”
抬眸瞧了一眼身旁的人,容玉眸中闪烁着点点精光。
“那家人你迟早都要面对,如此躲避不是办法,越是躲躲藏藏越是显得你心虚,倒不如光明正大一些,让他们心中也有些忌惮。”
他的话,却让陈结苦笑一声,“忌惮?他不派人杀了我,就已算是不错的了。”
那人若知道自己来了京城,必然会寻上门来。
“你想多了。”
容玉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有我在,他想动你,还得思量下自己的分量。”
那人虽说是位高权重,可也未必不能有所克制。
“你呢,就过好自己的日子,不要给我添麻烦,我保证你秋试之前的日子风平浪静。”
至于秋试过后,那就得全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说罢,容玉便又继续低头瞧着账簿。
深沉目光瞧着正在看账簿的人,陈结眼眸倏然变得深沉,握着折扇的手指缓缓收紧。
“你是从何时知道我身份的?”
“这一点重要吗?”容玉淡淡的开口。
他还以为,这个问题陈结这辈子都不会来问自己。
“当然重要。”陈结嗓音透着深沉。
多年来在吉阳他过的是逍遥自在,从未有任何人怀疑过自己的身份,可为何到了容玉这里,自个儿却活得像个透明人,什么秘密都没有了。
明明一切都做的天衣无缝,容玉是从何处找到了破绽?
这一点,他一定要搞清楚。
人要明白,是从什么地方跌倒,就要从哪儿爬起来。
看陈结执意问到底,容玉这才认真的看了他一眼,眸中浮现一抹笑意。
“初始我就发现,你有许多习惯与吉阳本地人有些不同,所以,你并不是土生土长的吉阳人。”
“而王焕虽说是后调去吉阳的,可旁人一心惦记着升迁,而王焕安妤吉阳的弹丸之地,这是另一处怪异的地方。”
“还有一点也是很重要的一点,我小时候见过你一面,对你的印象还是蛮深刻的。”
闻言,陈结顿时一愣,苦笑着揺动着折扇。
“我猜,最后一个真正的原因吧?”
不过,他怎么会见过自己?
瞥见他眸中的疑惑,容玉笑了笑,合起手中的账簿。
“或许连你自己都忘了吧,曾经有一年的乞巧节,你跟着右相进宫,只不过,是以府中书童的身份。”
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有那么回事。
那一次,是自个儿不愿闷在府里,死活拽着那人的衣裳不肯撒手,靠着撒泼打滚才得了一次进宫的机会。
而就是那一次,本以为见了失眠开阔了眼界,可到了最后他才知道……
那晚的自己,不过是只替罪羊罢了!
“那你的记性可真是好极了。”
时隔多年,还能记着自己的相貌。
“并非是我的记性好,而是……”
深沉目光望着眼前的面孔,容玉挑起眉梢缓缓说道:“你与右相长得像极了。”
虽然他自己没有意识到,可只要见过右相的人,再看看眼前的这张脸,绝对没有人会怀疑他们是父子的事实。
不错,眼前的陈结,也有另一重身份,便是右相之子。
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右相仅有一名独子,至于陈结的存在,那又是另一桩说辞了。
一个像字,教陈结瞬间沉下脸,握紧折扇的双手泛起道道青筋。
“与他相像,是我一生的耻辱!”
若可能的话,他宁愿长成一张麻子脸,也不愿与那人相像!
对于当年发生的事,容玉倒是派人查了一查。
可惜,那终究是旁人的家务事,他一介外人不好插手,能够化解矛盾,也只有他们父子心底清楚了。
某些程度上,两人的经历很是相似。
皆是有家不想回。
那个所谓的家,对于他们来说,不过就是一座华丽的牢笼罢了。
“东家,到了。”
恰好马车挺稳,容玉率先起身,走下马车,回头看向站在身旁的人。
“既然回了京城,那就过好自己的日子,总归你现在是王焕之子,那与右相在户籍上,全无瓜葛就是了。”
进了铺子容玉并未表明身份,而是与寻常的客人一样四处瞧着,挑选着心仪的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