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知道的,镖局在京城暗地里的生意一直不太好做,正好你要进京赶考,便趁此机会疏通一下门路,也不枉你白走一遭京城。”
“我就知道!”
指控的手指颤抖不已,“你这个周扒皮!绝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让我受苦的机会!”
“怪不得当初我爹让我进京赶考时,你一声不吭,原来是在这儿等着算计我呢!”
这个狠心的周扒皮啊!
也不想想,他当了个甩手掌柜,最难过的还不是自个儿吗?!
“你没良心啊大兄弟!”陈结委屈巴巴的样子,活似一个怨妇。
瞧见他耍宝的模样,容玉根本不想多看他一眼,只想喝口茶压压惊。
见容玉根本不为所动,陈结索性将还没冒出来的泪花给逼了回去,恶狠狠的冷哼了一声,用力揺动着扇子用以发泄自己内心的火气。
“晚上我爹要请你和你家小凤凰吃顿晚饭,以表达他的感谢之情。”
毕竟沈漓教授大家种果树的知识,对吉阳县是有所贡献的,至于容玉嘛,那纯属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才邀请他去的。
“好。”
没成想容玉会一口应下,陈结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你不是向来讨厌应酬的吗?”
忽然想到了什么,陈结不由得挑起眉梢啧啧出声,“啧啧,我瞧着,你是对你家的小凤凰不放心啊!”
不对,是对别的男人不放心。
淡淡瞥了他一眼,容玉眸光闪烁着点点精光,“本来我还想对弃婴堂追加投资的,可既然你不想让我去,那此事就算了吧,正好也省了我一大笔银子……”
“别!千万别!”
陈结一把握住他的手掌,露出谄媚的笑容,“我和我爹恭候您的大驾!说吧,您今晚想吃什么,我一定准备妥当!”
就在等他的这句话!
容玉毫不客气拿出一张纸条,“菜单,拿去。”
见状,陈结嘴角狠狠一抽,恶狠狠将菜单给抽了过去,“你丫的故意的,是在这儿等着我吧!”
容玉却是莞尔一笑,那意思就是在说:是你要求的。
“哼!”
陈结倏然转过身,眸中闪烁着不甘。
不讲究兄弟情的人啊!
到了夜晚时分,官府来了马车将两人接走了,村里的人无不大加赞赏,对沈家投去了羡慕的眼光。
现在老沈家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了,而且家底雄厚,两个孩子又得了县令大老爷的青睐,这以后沈家的兴旺发达指日可待了呀!
王焕会请他们吃饭,也是为了表达一下感谢之情。
吃过了晚饭,两人便拜别了王焕父子俩,坐上马车准备往回赶。
马车刚出城,驾车的小五便感觉到了不对劲,目光充满了警惕,回头望向身后的车厢。
“公子,小心了。”
闻言,容玉眸光陡然变冷,捂紧手中折扇,解下身上披风系在沈漓的身上,沉声嘱咐着。
“一会儿要顾好你自己,一定不要让旁人伤着自个儿。”
说罢,又将一瓶药塞进了她的手心里。
“若是有人闯进来,你就将这药撒出去,明白了吗?”
甚少见到他露出这样凝重的脸色,沈漓紧紧握紧药瓶,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露出一抹安慰的笑容,容玉拍了拍她的手腕。
“没什么,不必担心,可能是生意场上的那些对头。”
对头?
可他刚盘下了一间铺子,连招牌都还没来得及挂出去,怎么就会有人来寻仇?
“来了!”小五顿时冷声低吼。
几乎是同一时间,隐藏在周围树林的黑衣人疾驰而出,手中刀刃在夜光下闪烁着点点寒光,瞳孔透着决然的杀气。
感受到凛然杀气,容玉倏然握紧手中折扇,一个猛子便扎了出去,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折扇直接挡住来者的攻势,顺势弹出夹层中的软剑,局面瞬间转变。
哪怕对方有数人,可容玉处置以来依旧是游刃有余,最重要的是下手狠厉,丝毫不给对方一丝活路。
就在长剑落下之际,为首那人立刻亮出一枚令牌。
望着那枚明晃晃的令牌,长剑倏然停下,凛冽目光闪过一道阴冷,转而横在了那人的脖颈之上,周身散发着阴冷气场。
“你究竟是何人!”
剑下之人猛地扯下面纱,惊喜万分盯着面前的容玉,顿时单膝跪地拱手行礼。
“末将昼夜,见过九皇子!”
九皇子的名号一出,容玉瞳孔陡然一缩,周身戾气毕现,“你认错人了。”
“不、不会的!末将不会认错人!”
昼夜惊喜万分望着他手中扇剑,眸中闪烁着激动的神色,“您方才使的剑法,还是末将多年前所教您的,世上唯有您与末将会用!”
“您就是九皇子!”
皱眉望着眼前欣喜若狂的故人,容玉心中五味杂陈,不由得叹了口气。
就在欲收剑之时,忽的手腕一转,电光火石之间,他身后的那些人转瞬毙命,脖颈上只有一道血痕,可见使剑之人的手法快速且利落。
挽了一朵剑花,剑刃上的鲜血被挥洒在地,刀刃收回,又变成了一柄平平无奇的折扇。
“你为何会在这儿。”
见他并不否认,昼夜心中万分激动,对着容玉便磕了三个响头。
“周公公临走之前特意吩咐末将守在吉阳县,生怕事有变故,没想到,却找到了真正的殿下!”
“殿下!您流落宫外的这些年,德妃娘娘终日以泪洗面,今日末将终于寻回了真正的殿下,终于可以告慰左相的在天之灵了!”
左相,正是容玉,哦不,是九皇子况铭晨的外公,德妃的父亲。
半年前因病去世,临终前的遗愿便是要见一眼自个儿的外孙。
可结果到死,也没看到况铭晨回京。
德妃自觉有愧父亲的嘱托,这才不顾一切上书皇帝令其追寻九皇子的踪迹,但人早已失踪多年,若大肆张望搜寻定会引来妄议,便让周来福等人秘密搜寻。
“殿下,您快些随末将回京,皇上和娘娘无时无刻不再盼望着您回宫啊!”
相对于昼夜的激动,容玉的神色却显得平淡许多。
夜风扬起衣袍,冷淡的目光近乎于无情。
“周来福留你在此地,那就说明他从未相信过叶枫的身份,让你留在吉阳县继续调查他的背影。”
对于叶枫的背影,容玉自认做的天衣无缝,周来福到底是如何产生怀疑的?
另外……
“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容玉自认隐藏的已经足够深,昼夜又是如何找到他的。
“那日在绿柳山庄之时,您派人出手救下了周来福与叶枫,自那时起,周来福便对叶枫的身份有所怀疑,特命末将留下来追寻绿柳山庄的底细。”
尽管容玉做的已经是万分小心谨慎,可只要事情做了,就会留下痕迹。
经过多方打探,终于找到了沈家,得知容玉是多年之前夫妻俩捡到的孩子,可关于他的消息甚少,更像是刻意隐藏一般,这引起了昼夜的注意。
得知在他们到达吉阳县之前,曾有人接触过叶枫,昼夜便更加深信,叶枫并非九皇子。
好不容易掌握了容玉的踪迹,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昼夜就对他的身份深信不疑。
崇敬的目光紧盯着容玉,昼夜内心激动到无法自已,“您知道吗?您的这张脸还有处事讲话的气度,与皇上是那样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