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一旁的容瑞泽握拳轻咳一声,暗中给她使着眼色。
都知道他心机深沉,二姐偏要开口得罪他,这不是自找罪受吗?
“干嘛。”桂花没好气瞪了他一眼,下巴朝对面的人努了努,“他要算计的人是姐夫,又不是我,我对他又没有利用价值,算计不到我的头上。”
况沉御在心底呵呵一笑,这丫头倒是看得清楚。
“你们何时进京的?叔叔婶婶也来了吗?”
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容桂花一脸防备的瞧着,“问那么多做什么?还是说,你又要使什么手段拆散我们一家人?”
当年就是因为他,才让阿姐来了京城,害的她好几年没看到阿姐,心底想的很。
啧啧,小小年纪口气倒挺冲,看来当年一事,小丫头到现在还记恨着他呢!
“我能使什么手段,当年他们夫妻来京城,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小丫头,这你可不能算到我的头上。”
哼,得了便宜还卖乖!
容桂花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你出现,他们能来京城吗?”
这句话,倒是让况沉御无可否认,呵呵笑了两声。
“小丫头还挺记仇。”
“不然咧。”
这回,连小七都有些尴尬了,一边暗中打量着况沉御的神色,一边拉扯着她的袖子,示意她莫要开口了。
这位四殿下阴晴不定,若真惹怒了他,二小姐可尝不到任何好处。
瞧见小七暗中的动作,况沉御莞尔一笑,转而看向表情活灵活现的容桂花。
瞧着那张气鼓鼓的小脸,不自觉间,阴郁的心情竟有些好转。
对于这奇特的现象,他忍不住揺头笑了笑。
果然是宫里待久了,见着谁都比较新奇。
“童言无忌。”
一句话,教小七放心了。
言外之意,眼前人不过是小孩子,不值得跟她计较。
此话一出,反倒是容桂花有些不服气了,叉腰挺胸。
“我今年都十六了!你才童言无忌呢!”
十六岁了?!
况沉御一愣,缓了片刻才回过神来,顿时苦笑一声。
“原来,你都这么大了。”
不知不觉间,竟过了这么多年,还真是白驹过隙啊。
疑惑的觑了一眼他略有感慨的神色,容桂花哼了一声,“所以,就是你害得我这么多年才见着阿姐!”
“二小姐!”
她的小祖宗耶!
二小姐是真的不知道四殿下的恐怖,什么话都敢说。
绷着头皮跟况沉御屈身行礼,小七小心翼翼的开口,“二小姐向来是真性情,还望四爷莫要怪罪。”
笑吟吟望着翻白眼的容桂花,况沉御眯眼一笑,“没什么,小丫头很有趣。”确定况沉御没有动怒,小七这才松了一口气,缓声道:“多谢四爷不曾怪罪。”
“我还要谢谢这小丫头替我解围,这次,便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好了。”
“别介,你的人情我可承受不起。”桂花毫不留情的拒绝,“我会出头,不过是不想看到那人欺负一个瘸子罢了。”
说罢,容桂花揽住小七的手背就往后走。
“走啦,回去。”
见二姐走了,容瑞泽叹了口气,转身朝况沉御拱手行礼。
“二姐性子向来豪爽,您多担待。”
道了歉,转身就跑了上去,对二姐小声抱怨着。
眼瞧着姐弟二人打闹成了一团,况沉御的目光有着艳羡,略有感慨的开口。
“明利,你说我们若不是生在皇家,会不会也是这样的一团和气?”
生在皇家,兄弟姐妹虽多,是非也多,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那一个位置,天长日久,感情淡薄逐渐演变成了你死我活。
这样的局面,究竟何时才能结束。
看了眼逐渐远去的人,明利沉默片刻。
“属下只知道,再耽搁下去,宫门就要落锁了。”
抬头望着天空,况沉御叹了口气,“是啊,终究还是要回那面宫墙之中。”
那,才是他的归宿。
“不过,那丫头确实好玩的紧。”
俊瘸子,还从没人敢当面说瘸子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这个称呼,竟是一点都不讨厌。
当真有意思的很。
将人领了回去,一行人便坐着马车回山庄去了。
从小七口中得知偶遇况沉御的一小段插曲,让容玉不由得挑起眉梢,转而意味深长的看向她。
骂他瘸子,四哥竟是没反应?
啧啧,这可不像是他的处事风格。
摸着下巴细细思索着,容玉忽的抬头看向桂花,“你觉得他如何?”
“他?谁?”
突如其来的问话,反倒是让容桂花一脸的疑惑。
“我四哥,你也得称呼一声四哥。”
闻言,桂花立马翻了个白眼,“那是你的四哥,可不是我的。”
而且,她讨厌那个人!
很讨厌!
说罢,恶狠狠朝手中糕点咬了下去,好似对待仇人一般。
将那幅愤恨至极的模样看在眼里,容玉心中暗自偷笑。
啧啧,四哥又多了个厌恶他的人,真是大快人心啊!
往回走的时候,小七心中还有些担心,皱眉望着主子。
“少夫人,咱们把容志泉放在军营,合适吗?”
军营里可都是糙人,要是万一被弄死了,可怎么得了?
一听人放进了军营,容玉不禁多看了一眼夫人,“怎么回事?”
见丈夫追问,沈漓这才将来龙去脉给说清楚。
听完后,容玉忍不住哈哈大笑,一手敲打着膝盖,笑的乐不透支,眼泪都要出来了。
“真有你的,亏你想的出来。”
这一招他怎么没早想到,放着岳丈那么便利的条件不用,真是忙昏了头。
见丈夫哈哈大笑,沈漓强忍住笑意,给他使了一个眼色,“别高兴的太早,那小子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总会出点幺蛾子。”
容玉笑眯眯摇着折扇,“无妨,有夫人这尊大佛在,纵他容志泉是孙猴子,也逃不出你的五指山。”
“有夫人在,我万事放心。”
哈哈哈,果然,在对付无赖这方面,他家夫人比他有心得呀!
噙着笑看向小七,容玉说道:“人在军营,你就将心放进肚子里,那些个军官都是一等一的人精,怎么折腾人却又不伤到皮肉,他们有分寸的很。”
否则,那份差事白干了那么多年。
解决了这一个,还有另外一个,容玉用折扇挡住脸庞,挑眉意味深长的看向她。
“我猜,你不会只料理这一个吧?”
做事做全面,否则丟下另一个,可不是她的做事风格。
“你说呢?”轻描淡写瞥了他一眼,“你不是巴不得甩开大堂哥那个麻烦吗?”
提起容志文来,容玉摇了摇头,慢条斯理收起折扇,“我从未说过他是麻烦,只是见不得他落榜一次就怨天尤人的落魄模样。”
堂堂七尺男儿有什么经不得的,不过是一个名落孙山便承受不住了,早些年的意气风发也全然不在了。
每每看到他那幅模样,容玉心底总是有些瞧不起他,久而久之,也便不愿见他了。
遥想当年,他还曾义正言辞的劝说自己,可如今呢?
竟是英雄无志了,真是令人唏嘘。
谁说不是呢?
沈漓向来是个要强的人,最是见不得那样自怨自艾的人。
忍了这许多年,也该是到头了。
“小七,你一会儿去将人直接送到军营,他若不去,你只与他说一句,家中父母的脸面他可还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