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欢呼声,席间还有不少遗憾的声音传出来,不必看,也知道是那些男宾客。
若早知道沈漓是位大美人,他们早就出手了,何至于便宜了这小子。
听到众人遗憾的叹息,沈漓忍不住低头笑出了声。
容玉却是骄傲的挑起眉梢,高声道:“后悔也没用了,她现在,是我的妻子!”
如此用力的宣誓主权,声音之洪亮,就是想要所有人都知道,现在沈漓已经是他容玉的妻子了。
“我容玉也是名花有主的人了,还请诸位出去后告诉那些对在下有觊觎之心的小姐们,我心里只有妻子一人,日后绝不会有妾室和通房,劝她们死了那条心吧!”
此话一出,沈漓顿时笑眯了眼,目光之中的幸福是那样的耀眼夺目。
望着拜堂的两个人,李桉儿激动的不能自已,眼泪簌簌落下,将早已准备好的镯子套进沈漓的手腕。
“哎!”
李桉儿不停点着头,握着沈漓的双手久久不曾撒手。
“终于,我终于等到了你这一声娘!”
自从三个孩子到了他们家,她就一直将他们当做自己的孩子抚养,而今的这一声娘,就是对李桉儿最大的欣慰。
拜堂过后就是送入洞房,容玉本想多陪一下新娘子,却被陈结等书院损友给早早的拖了出去,连偷香都没来得及,就眼睁睁看着房门在跟前关上了。
“长夜漫漫,咱们的时间还很长!”
陈结不停拍着手掌,起哄道:“咱们绝对不能饶了他!新婚之夜,可不能让他就那么回房风流潇洒!”
“就是!”
望着身后一众书院的同窗好友,容玉不由得一脸黑线。
见状,陈结笑眯眯的与他勾肩搭背,大拇指指向身后的一众兄弟们,故意的咋舌。
“看到了没?我身后这些可都是你往日在书院欠下的债。”
“今天晚上,可有你受得了!”
什么叫误交损友?
这就是了!
而且陈结还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坐在床上的沈漓,听着外头的吵闹声,忍不住掩嘴一笑。
一旁的小七也是忍不住的偷着乐,“看来,东家平日里也没少招惹旁人,一个个都憋着坏,想要在今夜折腾他呢!”
“谁让他平日里一肚子坏水,沦落至此,他那是活该,也得受着。”沈漓忍不住嘲笑道。
等到听不到外头的响动了,小七立马从床后搬出一个箱子,从中取出格式糕点摆放在桌上,拉着沈漓的手坐在梳妆台前,开始动手为她拆卸珠环等饰物。
动作轻柔又小心,小七缓缓开口:“东家走的时候吩咐了,说今夜他定然是要被灌醉的,叮嘱让少夫人先歇息。”
“而且晓得少夫人肚子饿了,早早就备下了吃食。”
成亲是很忙很累人的一件事,连坐下来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就只能趁着回房时,吃点花生桂圆什么的。
望着铜镜里的少夫人,小七一脸羡慕,手下的动作更轻柔了。
“东家对少夫人可是上心的紧,我们瞧着,都羡慕着呢!”
抬头看了眼心生羡慕的小七,沈漓露出甜蜜的笑容,“你以后,也定然会遇到一个对自己好的男人。”
“借少夫人吉言〜”
卸了钗环和妆容,沈漓早就饿的肚子咕咕叫了,柃着裙摆就坐在桌前开始大快朵颐。
以往不怎么美味的糕饼,此时吃在嘴里那都是美味。
吃的时候还不忘身边人,招呼着大家伙一块坐下来吃。
本来还有些拒绝,但在她的坚持下,大家伙也就坐了下来,跟着一起吃。
这厢沈漓大快朵颐,外头的容玉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被人一杯接一杯的灌酒,整个人晕淘淘了还要继续应酬着。
都说新婚夜最难熬的就是新郎官,这回,容玉可是切身体会到了。
远远望着被人群簇拥的容玉,况沉御淡然一笑,眼眸之中满是羡慕。
“娇妻在怀,两情相悦,是人生一大幸事。”
听出了主子的艳羡,明利开口道:“不过是个农家女,有何羡慕之处?”
京城里的世族女子,随便柃出一个都比沈漓强得多,殿下又何须羡慕?
“你不懂,并非人人都是那么幸运,能够找到一个与自己心意相通的人。”
“比起相敬如宾的平淡生活,两情相悦才是让人所真正向往的,真是本质上的差别。”
“不过,我确实没有九弟这样的魄力。”
不是谁都有舍弃一切的决心和勇气。
在回京之前将婚事办成,断了自己的路,也断了别人的路,真是够狠毒的手段。
对自己够狠,对别人也够狠。
被围在人群中的容玉脸色潮红,站都要站不稳了,眼角余光扫向不远处的况沉御,眸光倏然变得深沉,但很快就被人给拐到别处敬酒去了。
一直闹腾到深夜,众人这才纷纷离去。
容玉东倒西歪的坐在软榻上,其他人也没好到哪儿去,一个个都是被自家小廝给扶回去的。
夜深人静,各方人马都退了场,沈家内外一片寂静,容长宝夫妇忙碌了一天,早早就歇下了,偶有风声传进耳里。
小六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将软榻上的人搀扶起来。
“东家,检查过了,人都走了。”
“嗯。”
长长的嗯了一声,靠在软榻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眸。
原本迷茫的双眸倏然变得清明,坐直身子揉搓着发疼的眉心,朝小六子伸出手“解酒汤呢?”
“在这儿。”
小六子立马递上一只药瓶。
喝了解酒汤不到片刻,容玉就觉得精神好了许多,从软榻上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裳,很快就恢复成了白天的玉树临风。
除了,一身的酒臭味。
舒展了一下筋骨,容玉终于觉得舒坦多了。
瞧了眼屋里东倒西歪的酒坛子,顿时苦笑一声。
他们还真是懂得把握时机,趁机报复。
走到院中,深吸一口气,顿时觉得神清气爽,“都准备好了吗?”
“一切按照您的吩咐,都准备好了,昊刚就在村外候着,马上就可以启程。”
回头望着身后的宅子,夜光下的眸光越发深沉,五味杂陈之中又有着不舍与的感慨。
曾经他以为,可以一辈子留在这儿。
可眼前的事实却告诉他,一切不过是自己的痴心妄想。
现如今,时间到了,他该离开了。
“走吧……”
望着大步流星向外走的东家,小六愣了一下,“东家,少夫人她不与我们一道走吗?”
“她留在这儿,才是安全的。”
她若回京,只会成为那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迎着月光,容玉缓步走出村外,回头望着生活多年的故土。
况沉御掀开车帘望着他,“纵有万般不舍,终究还是要离开的,早走一些,对你还有利。”
把握住了先机,也就等于先发制人,这样的道理他不会不清楚。
深吸一口气,容玉强迫自己将视线收回,翻身上马,像远方逐渐走去。
过了片刻,一阵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宁静,只见容玉快马加鞭跑了回来,披风在夜风中飘荡。
看到近在咫尺的家门,用力勒紧缰绳,马儿扬起前蹄响起一阵嘶鸣。
熟睡中的沈漓忽然觉得一阵颠簸,不禁揉搓着惺忪睡颜,睁开眼睛便看到抱着自己的容玉。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