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就不管?”
“则开始时城里有富户的千金小姐们出来善事,一天布施两餐粥,后来蝗虫越来越多,被饿死的人越来越多,去领粥的人也越来越多,那些千金小姐每次出来都是带两个丫环两个家丁,顶什么用啊,有一次人有人混水摸鱼,有位千金差点被当街毁清白,从那之后,城里的富户再也不施粥啦。知州大人后来主持过几次施粥,附近的寺庙也下来布施过,但都因为差点出事而暂停了。”
两位士兵一高痩一矮胖,话多的那个是高痩的,胖子见痩子说了那么多话都没事,胆子也壮了起来,接口道:“城里现在乱得很,容状元进来的时候要不是是由那帮土匪押着进来的,恐怕刚进城就要被活吞了。”
“是啊,我们能活到现在,也还是因为我们是土生土长的清州人,而且也跟他们一起挨饿,一天就只吃一个饼。”痩子叹气,“我看你们穿得这么好,像是行商的,商人进城更没活路,你们快走吧,趁他们还没发现,不然晚了就走不掉了。”
“知州府在哪个方位?”
“进城巡着大街走到第一个路口往右边直走,第三间大宅子就是知州大人的府上了,怎么,你们还是要进去吗?夫人,听我句劝,不要进城,不要进城。”
正说着城里有人大喊:“二狗!三水!你们两个死哪里去了?今天有没有人进城?!”
小胖子大惊失色,提起枪慌慌张张往里跑:“来了来了!上吊也要给我喘口气啊,催什么催?!一天没吃东西了,没力气了!”
痩子压低声音:“你们快走吧,我们两个去挡一挡。”
沈川直接将人拦住,容玉沉声道:“带路,去知州府。”
“哎你们真的不听劝啊!容状元他是朝廷的人都对清州没有办法,你们一介商人能做什么呀?”瘦子无奈,“进去也行,但我说好了,等会你们要是被抢或是被打,可不能怪我啊!”
“怎么那么多废话?带路!”
胖子还在赔着笑脸应付那群人,便见痩子带着那群人进来了,他反应很快,立即大叫:“虎哥!我刚想跟你说呢有人进城了,怕你不信,就想等二狗把人引进来再说,喏,现在人来了,你们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那是一群衣着褴褛的大汉,他们盯着为首的沈漓,眼露绿光。
容玉将沈漓往身后一扯,道:“我们是朝廷派来协助容知书大人治蝗虫的人,各位早些让路,清州百姓就早一些有活路。”
“朝廷早就放弃我们清州了,你个小白脸骗鬼呢!兄弟们不要听他的,直接动手!”
那群暴民一涌而上,直奔沈漓,他们计算得很好的,沈漓是女的,好拿捏,而且一看就是有钱人,只要抓住她了,想要什么不行?
一群人眼冒绿光,发出桀桀桀的笑声,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堆堆的黄金白银以及米面,而容玉这边的人一个也没动,看起来就跟被吓傻了似的,他们一喜,神色就跟着懒散起来。
就知道,没人能在被这么多人围堵的情况下不害怕不腿软的。
然而等到他们离那群有钱人还有三四丈远的时候,为首那个小娘子突然冲他们灿烂一笑,那个头目心神一荡,整个人都快酥软了:“小娘子,到哥哥怀里一一”
砰!
一声巨响在他们跟前炸开,滚滚的浓烟呛得他们眼泪鼻涕一起流,他们嗷嗷叫着往后撤,不停咳嗽,为首的那个大吼:“退什么退!都给我上!他们是朝廷的人!朝廷的人不敢明着杀百姓!!”
沈漓隔着烟雾说:“你说对了,我们不会明着杀你们,但我们可以暗着杀!”
头目不信邪,一手薅了一个小弟往前冲。
砰!
容玉收回手,神色冷漠:“现在,还有谁要上来?”
这次跟上一次不一样,这次那个头目冲得太快离得太近,容玉已经手下留情了,还是炸了他一条胳膊,被他抓着的小弟因为心不甘情不愿,落后了两步,反而只是腿上被炸起的石头伤了一些,还算全须全尾。
二狗和三水已吓得嘴巴张成了
型,并害怕地往后退了十几步,一胖一痩巴不得和墙永久贴在一起。
那些大汉也吓傻了,愣愣地站在那,谁也没想起来要去管那个头目。
容玉扭头对沈漓说:“抱歉,手生了,失了准头,原本可以将他们一锅炸了的。”
一,一锅炸?把他们当成小鱼小虾吗?
对对对,对于朝廷命官而言,他们这些屁民,自然是小鱼小虾了。
那群人齐刷刷退了十几步,倒是想跑,又不敢,怕容玉又炸他们一次,要是这次准头准了,他们就真的是被一锅炸了。
从那一胖一痩两个守城士兵嘴里得知,这群人平时没少干伤天害理的坏事,因此沈漓对他们已经没有了任何同情,她手里拿着一枚‘手榴弹”将它在两手之间抛过来抛过去,看得那群人心惊胆战,更加不敢跑了。
炸了两次,那威力他们是亲眼目睹的,年哥的胳膊还在地上躺着呢,他们不想成为第二个四肢分离的人啊!
“上一次扔手榴弹的时候还是在漠北战场,当时一炸就炸了几十名敌军,全部身首分家,虽然现在手生,准头可能不够,但这么点距离,人又这么少,肯定能一锅炸了。夫君,你说对不对?”
“不过几十条人命而已,炸了就炸了,死了就死了,等我们把蝗灾治理好,立了大功,朝廷只会赏我们,哪还会追究这件小事?更何况,他们手上沾了多少人命,他们原本就该死。”
“夫君说得对,那我就炸咯。”
沈漓朝那群人灿烂一笑:“来喽,我炸喽她手臂一挥。
砰!
一束绚丽的烟花咻然升空,像是将天捅出了一个窟窿,随即一线天光从那窟窿洒了进来,烟花褪尽,天光消失,天空恢复了阴暗,而地上躺了无数的蝗虫尸体。
沈漓淡淡地朝那群人开口:“我们是与容状元一样来清州治蝗虫的,你们想要活命,接下来就要听安排,沈木,给他们登记,明天要是少一个,这群人一个不留,全杀了。现在,有人告诉我清州知州府在哪里吗?”
“我!我!”
那群人争先恐后,没有一个人管地上那三个伤员。
“大人们这边请!累了吗?需要捏脚吗?大人们渴了吗?要到我家喝水吗?饿了吗?要吃东西吗?”
容玉与沈川一左一右护着沈漓,身前身后又有护卫,那群人没敢接近,就在那喋喋不休,沈漓听得烦燥,她眉头一皱,容玉立即注意到了,他阴森森地说:“看来,是有人想一锅炸了。”
咻,那些人全弹出去几丈远,二狗立即把三水推出去:“大人,让三水带路吧,他靠谱!”
三水腿都软了,心里骂了二狗一万次,想着等会从知州府回来就跟他断绝兄弟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二狗这人不能处,关键时刻他会当缩头乌龟!
清州知州姓严,严格来说他人不坏,也算得上是好官,就是没什么能力,胆子又长,性子又优柔寡断,他任清州知州十年,就治了蝗灾十年,年年治理年年治不好,于是开始摆烂,今年这场从年初就开始爆发的灾害,他直接就躺平了,但每次出门见到苦兮兮的百姓,回来就哭,但哭完又继续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