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那边,我还是想试一试,若是不成的话,我再嫁给左相公子不就得了?”
“可是……”
对于女儿脚踏两条船的行径,王致亮有所担忧。
可还没等他开口,朝云公主便捂紧双耳,不停喊着不听不听。
“我就是觉得容玉比较好看嘛!我一定要试一试!”
“我就不相信,我一个千金小姐,还能输给那个卑贱的农家女不成!”
“爹要是不帮我,那我就自己想办法,到时候我能做出什么事来,有爹后悔的时候!”
最后一句话明摆着是在威胁,宠女无度的王致亮哪里顾忌得到这些,一听女儿又要发蛮,连连应允着。
“好好好!爹听你的,听你的!”
“爹一定帮你〜”
得到父亲的支持,朝云公主立马露出灿烂笑容,依偎在父亲的身边。
“嘻嘻,我就知道爹对我做好了〜”
望着怀里的女儿,王致亮想起了容玉与自己说的那番话,眸中闪烁着点点冷光。
容玉,事到如今,你就不能怪我手段狠毒了。
翌日一大早,小六子便急匆匆的跑进了后宅,用力敲打着房门。
“东家,不好了,大事不妙了。”
阵阵敲击的门窗,将睡梦中的两人惊醒。
容玉安抚着枕边人继续睡,他则起身穿衣开门,皱眉望着门外神色急促的小六子。
“大清早的何事这般急躁。”
小六子忙不迭的开口:“崔老大传话来,说户部查封了咱们名下多家铺子,说是有逃逸赋税的嫌疑,将咱们的账簿都取走了。”
说罢,顺便送上一张纸。
“上面是咱们被查封的铺子。”
抖开纸张一瞧,容玉不由得眯起眼眸,倏然冷笑一声。
王致亮够有胆量,大半商铺都被查封,这是要逼他就范。
“东家,这可怎么办。”
背后是何原因,容玉心中一清二楚。
为了一个朝云公主,王致亮这个当父亲的,可真是煞费苦心,以权谋私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将自己的官声都不顾及了。
沉思片刻,容玉便有了对策。
“马上封锁消息,查封的消息尽量压住,套车,我要出去一趟。”
“消息拦不住了,户部已经对外放出了风声。”
呦呵,王致亮这是完全不想给他活路了啊!
容玉脸色微沉,握紧手中信纸,冷眸倏然看向小六子,“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套车。”
话音刚落,小六子飞也似的转身跑开。
容玉转身回内室,沈漓已经拿好了衣裳等着他,亲手伺候着他更衣。
“山庄和家里一切有我,你不必担心,另外,商场上的舆论我自有办法平息下去,你大可放心的去找四哥。”
暗中帮了况沉御那么多的忙,是时候让他回报一点了。
沈漓说的话与容玉心中所想的如出一辙,伸手抱着娇妻,容玉抵在她的额头上,深情款款望着她。
“有你在,我放心的很。”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世上最难得的,就是心意相通。
穿戴妥当,容玉就急忙出门去了,而沈漓亦是没闲着,将人送走了,立马让小七开始为自己梳妆打扮,随后去往山庄。
来到山庄,管事也听闻了突如其来的变故,早早侯在了山门前。
眼看马车到了,急忙迎了上去。
“少夫人,家中变故我都听说了,不知接下来您和东家有何对策?”
一边往山上走,沈漓一边将路上的盘算说了出来。
听完了沈漓的话,管事倏然一愣,心有余悸的看了过去。
“少夫人,真的要这么做吗?若如此做了,户部那边,可不好交待。”
“放心大胆的去做。”
停住脚步,深沉目光紧盯着身旁的管事,“出了事有我和东家顶着,天塌下来也砸不到你们,快去办吧。”
有了她的这句话,管事还是有些心有余悸,但到底还是按照她说的法子去办了。
“小七,你去找陈结过来。”
“是!”
“别找了,我已经来了!”
三步并做一步的跑了过来,陈结气喘吁吁的扇着折扇,神色很是焦急。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当然要来瞧一瞧了,咱们边走边说,听听你和容玉有什么法子,我又能帮上什么忙。”
望着来的飞快的陈结,沈漓不由得会心一笑。
关键时候,他还是能派上用场的嘛!
几人进入议事厅良久,这才走了出来。
相对于之前慌张的神色,此时的陈结却是一脸的镇定,双眸透着精光。
看向身后走出的女子,神态顿时变得恭敬十足,笑嘻嘻的拱手行礼。
“真是失敬失敬呀,我竟是没看出来,你这只小凤凰还是个女中豪杰,那么阴损的法子都想得出来。”
当真是失敬!
也幸好她是个女人,她若是男儿身,不知会有多少人倒霉咧!
认真想了想,陈结倏然紧张起来,“话说,我之前多有得罪,你可莫要放在心上呀!咱们现在可是一家人!”
本以为沈漓是个隐忍不发的人,可如今看来,那都是错觉。
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她。
可能想出那么阴损的法子,真是出乎意料。
妇人之心,毒如蛇蝎。
看来,这句话说的还是有道理的。
“我就当你的这番话,是恭维喽。”
沈漓挑眉一笑,眸中跳跃着诡异暗芒。
“得咧,等我的好消息吧!”
说罢,陈结朝她挥了挥扇子,笑眯眯的转身离开。
望着离开的人,小七微微蹙眉,颇为担忧的看向沈漓。
“少夫人,您这么做,不会激怒户部的大人们吗?”
毕竟,是明摆着和户部作对呀!
深吸一口气,沈漓面上始终维持着淡雅的笑容,望向远方的目光,却是透着极致的阴冷。
“怕什么,我这不只是在帮我们自己,也是在帮别人。”
别人?
谁?
小七不由得一头雾水。
低头望着手里户部官员的名单,沈漓倏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伸手弹了一下。
“自然是要换上自己人,才更稳妥些。”
她可是在给况沉御创造绝佳的机会,希望,他能把握住这次机会。
正在给柔妃喂药的况沉御,得知容玉要见他,不由得一愣,但还是坚持给母妃喂完药。
擦了擦手,慢条斯理的走到大厅,接过明利递过来的茶盏。
“发生什么事了。”
若非大事的话,容玉不会轻易见他。
来京城一年之多,两人也不过才见过数面。
四处瞧了瞧,明利凑了过去,将今日得到的消息汇报给了况沉御。
众人只知道容玉得罪了户部,却不知背后是何原因。
但能让户部尚书亲自下场,其中一定有着蹊跷。
低头一笑,况沉御不由得揺了揺头,“九弟呀九弟,没想到,你为了一介小小的户部尚书,竟会来求我。”
不过,依着目前的情况来看,他还并且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那么……
找自己只会是另有目的。
“带他去西宫,记着,要小心些,莫让旁人看到了。”
他的那张脸,实在是太过于危险。
“您放心,他来的时候已经易容了,不会有人认得出。”
况沉御微微挑眉,“他倒是谨慎。”
看来,他是真的不打算回来了。
罢了,随他去。
明利带着容玉进宫来,两人一路往西宫而去,而容玉则从头到尾都低着头,那幅模样与初次进宫的百姓没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