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微微抽搐,容玉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回应岳父的话。
这老头,摆明了是无视他!
“我……”
容玉刚开口,白庚便转过头去,笑容满面的看着闺女。
“来来来,快吃吧,你不用担心他,少吃一顿两顿饿不死人的〜”
皱眉看向丈夫面无表情的脸,再看看父亲灿烂的笑容,沈漓感受到了身为女人的为难。
唉,夹心馅饼不好做呦!
吃饭期间白庚从头到尾都没看容玉一,好似他压根不存在一样。
对方是岳父,他忍。
再看看妻子面前品种多样的早饭,自己跟前的早饭就没那么香了。
尤其是每当妻子要与自己说话时,都那么恰好的被岳父打断了,容玉差点折断手里的筷子。
不停在心底默念,他是岳父,他是岳父……
直到忍下要赶人的念头,容玉强逼自己露出笑容,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饭。
反正他只能待半个时辰,一会儿就该上早朝了。
如此一想,容玉心底就宽慰了许多,嘴角扬起一抹淡笑。
“女儿,吃早饭了嗨〜”
梦魇一般的声音,准时准点的在房外响起,容玉蹭的一下从床上弹起,浄狞面容猛然瞪向房门。
“女儿,起床啦〜起床吃早饭啦〜”
外面的声音不死不休,在沈漓没踏出房门前,叫喊声便不会停歇。
而这样岳父如影随形的噩梦一般生活,容玉已经过了整整一月有余。
本以为岳父会点到即止,可没想到岳父的战斗力是如此的旺盛,竟坚持到了一个月!
天知道,每日清晨伴随着恶魔的声音起床,是一件多么令人咬牙切齿的事情。都说岳父和女婿是天生的仇敌,这一回,他可真真是体会到了。
“女儿〜”
鬼哭狼嚎般的声音再度响起,容玉忍无可忍,刚要下床,妻子娇嫩的小手便环住他的腰肢。
“他啊小孩子脾气,甭置气,你再好生睡一觉。”
说罢,沈漓便起床更衣,“也免得一会儿早饭时你们两个跟斗鸡似的。”这一个月她都习惯了,两个人在饭桌上跟乌眼鸡似的互呛。
那样子,和小学生打架没两样。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沈漓走回床边,在丈夫额头印下一吻,笑盈盈望着那张臭脸。
“我去教导他一下,不让他胡闹了。”
得到安抚的容玉脸色有所缓和,可脸色还是有些难看,“一个月了,我都一个月没和你亲热了。”
说话的口气很是哀怨,一下将沈漓给逗笑了。
“不正经。”
“你快睡吧,养足精神,上午还要和别家商号商议并购的事情。”
那可是一场硬仗,得养足精神才有力气对付。
揉了揉眉心,容玉叹了口气转身躺了下去,“你不说我都忘了。”
整日里忙里忙出的,宫里最近变化太大,还要时时刻刻盯着。
若非有阿漓帮他,他一个人还真是要忙的焦头烂额。
望着丈夫眼下的乌青,沈漓心疼的叹了口气,转身轻手轻脚的向外走去。开门的一刹那,就看到站在不远处拿着喇叭喊话的人。
见喇叭比昨日的那个大了一倍不止,沈漓不由得嘴角一抽,耐着性子走了过去。
“爹,我跟你说过了,大早上的不要鬼吼鬼叫,客人都要被你给吵醒了。”
女儿一出现,白庚立刻收起喇叭,脸色凝重的往后瞧着。
见容玉没跟来,立马眉开眼笑,一副胜利了的表情。
“一晚上没见,为父想你想的很,喊话是最有效的方法,怎么?那小子今儿个怎么没跟来?”
话音一转,白庚一脸凝重的看她,“女儿,爹跟你说,像他这样的懒汉可不能找,现在都不陪你起床吃早膳,那日后还了得?”
“听爹一句劝,早些离开他的好,像他这样的懒汉,可不能要啊!”
“搁在咱们乡下,那可是要穷三代的!”
听着逐渐远去的嗓音,床上的男人握紧拳头,额上青筋直冒,心中暗自将岳父给骂了百十来遍。
不过是一日未露面,就成了懒汉?!
为了拆散他和阿漓,这个岳父可真是煞费苦心,连睁眼说瞎话的本事都精进了不少呢!
细细算来,这一个月他有了不少的别称,不要脸、不正经、小白脸,现在又多了个懒汉的名头,岳父可真是抬举他呢!
要不是妻子明令禁止他住进庄子,他怕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要围着自个儿的媳妇打转!
一个月了,他受够了!
猛地翻身下床,容玉低吼出声。
“小六!更衣!”
充满怒火的声音,让小六子狠狠打了个冷颤,一刻不敢耽搁的进屋去,心里忍不住叫苦连天。
主子心情不好,连带下头的人日子也难过。
老天爷呦,这样的日子啥时候能结束啊!
天知道,这一个月以来,他们这些人日子过的有多煎熬。
细细擦了嘴,沈漓看向盯着自己一脸慈爱的父亲,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周身气场多了些许冷意。
“一个月了,你也该闹够了。”
慢条斯理的嗓音,充斥着不容忽视的强大气场。
对上女儿认真的神态,白庚脸上的笑容逐渐变为严肃,饭厅内充斥着凝重的氛围。
过了一会儿白庚才开口,“一个月了,你还不肯离开那小子吗?”
天天来折腾,为的就是让女儿回心转意。
父亲的话让她深感无奈,顿时叹了口气,“我之前就跟您说过了,我们两个是不会分开的,您就别白费力气了。”
有什么好折腾的。
殊不知,他的这种行为在沈漓的眼里和三岁孩童无异。
“与其绞尽脑汁想法子拆散我们,不如多用些力气在朝政上。”
“别说您不知道昨个儿左相参了您一本的事儿。”
此事闹得朝中人尽皆知,若说他不知道,她可不信。
“朝中事父亲自会料理,可你和小子,实非良配啊!”白庚还是不肯放弃,“那小子身份总有泄露的一天,到那时才是麻烦的开始,女儿啊,皇家那可是一家子心眼多的人,心眼多的就跟那蜂窝一样,咱防不胜防啊!”
父亲的比喻让她忍不住低笑出声,“看来,您是深有体会嘛。”
“别笑,我说正经的。”白庚难得严肃,“什么时候跟爹回去。”
又来了。
“爹,是不是年纪大的人耳朵都不好使,我说了我不走。”
“要走您走,我可不走。”
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沈漓润了润喉,眼瞧着对面的人又要露出可怜巴巴的样子,连忙伸手叫停,嘴角跟着抽搐不已。
“都要快五十岁的人了,整日里委屈巴巴的不嫌丟人啊!”
“那你答应跟爹走。”
茶盏落桌发出清脆响声,淡眸蒙上一层冷光,颇为认真的看向他。
“在爹看来,我就是个弱女子吗?”
女儿的神色教白庚一愣,陷入了沉默。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桌面,娇俏脸蛋显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一股无形的气场倏然弥漫开来,竟让白庚有些脊背发凉。
“爹,你可别忘了咱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是你我初次见面,我就对你这位骠骑大将军的举动了如指掌,你觉得,这样的我,当真会是个简单的弱女子?”
沈漓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弱女子,她是个女子,却并不弱。
女儿的话让白庚陷入了沉默,想起了外面对白雪山庄庄主的评价。